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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燼魘迷城

  • 咒愿同源
  • 邾元
  • 2839字
  • 2025-04-16 23:18:36

楚圣的鎮民璽在掌心沸騰,灰金色愿力如活物般游走于鎖子甲縫隙。他盯著陳燼胸前的星火烙,五十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自己有幸站在云端,親眼目睹那場驚世大戰,徐瑾的佩劍在云端崩裂,燃燒的咒火焚盡半邊天空,但五十余年過去,而今他作為新晉城隍,卻只能在地面仰望著神的背影。

“星火烙?”楚圣的聲音裹著愿力震顫,面具下的瞳孔收縮,“徐瑾的余孽果然像蛆蟲般頑固。”他抬手時,鎮民璽投射出蒼玄金身的虛影,“當年蒼玄大人折斷徐瑾的佩劍,就該把你們這些火種燒個干凈!”

陳燼的赤焰刃在愿力中寸寸崩裂,他望著楚圣鎖子甲上的“順天”符文,突然笑了:“原來城隍大人也怕星火?怕礦奴們想起,蒼玄當年也是舉著斷劍的礦奴!”

楚圣的鎮民璽突然失控般暴漲,將三具礦奴尸體碾成血粉:“住口!”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蒼玄大人是神,不是你們這些賤民能議論的!”鎖子甲下,他的胸口紋著蒼玄的業火圖騰,卻在陳燼的話中隱隱作痛——那個在礦坑教他刻火紋的徐瑾,早已被蒼玄的業火焚成灰燼。

郭權的蟒紋官服被業火點燃時,楚圣終于看清他藏在袖口的愿力結晶——足有拳頭大小的赤晶,表面刻滿“聚愿”符文。這是郭權私扣的貢品,也是楚圣默許的“孝敬”。

“大人救我!”郭權在火中翻滾,胸前的鎮民因早已被業火熔斷,“小的攢了三年的赤晶,都在礦主殿的暗格——”

楚圣的瞳孔驟縮。那些赤晶本應是他突破化形境的關鍵,此刻卻在業火中滋滋融化。他猛然轉頭望向老槐樹方向,斷劍的業火竟在吞噬愿力結晶,這是蒼玄從未提及的力量。

“不可能……”楚圣的鎮民璽瘋狂吸收礦奴的恐懼,“蒼玄大人說過,愿力結晶是神的恩賜,怎會被賤民的火紋吞噬?”他忽然想起三年前星劫官陸九淵的冷笑:“楚圣,你連化形境都走不出來,也配鎮守青冥?”

陳燼硬接楚圣一招,噴出血霧,星火烙的赤紅竟讓楚圣的鎖子甲出現裂痕。他這才發現,自己依賴的愿力,本質上是礦奴們的恐懼與血淚,而徐瑾的業火,才是當年蒼玄崛起的真正力量。

阿滿將陳燼的血滴在斷劍上時,楚圣的鎮民璽突然傳來撕裂般的痛。他看見地道墻壁上,徐瑾的虛影正握著斷劍,劍刃上刻著蒼玄當年在礦場的誓言:“火紋不熄,礦奴不死。”

“閉嘴!”楚圣的鎮民璽化作萬千鎖鏈,撲滅地面上燃燒的業火,“那是蒼玄大人未成神時的誑語!神不需要火紋,神需要的是——”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鎖子甲上的“順天”符文正在業火中扭曲,變成當年徐瑾刻在熔爐上的“破界”。

趙伯握著斷劍的手突然震顫,劍柄木紋映出楚圣的過去:五十年前,楚圣跪在蒼玄面前,接過鎮民璽時的狂喜;三年前,他在城隍廟痛毆郭權,只為私扣的赤晶;還有昨夜,他對著星圖發瘋,用礦奴的血祭煉鎮民璽。

“你不是神的使者,你是偷火的賊。”阿滿的聲音混著業火,“蒼玄拿走了徐瑾的業火,你拿走了礦奴的愿力,可你們都忘了——”斷劍斬落,楚圣的鎖子甲崩裂,露出里面堆滿愿力結晶的皮囊,“火,從來屬于舉刀的人。”

趙伯的斷劍劈開愿力屏障時,楚圣終于看清了這個老對手的臉——當年那一戰,正是此人手持斷劍,冒死斬落破軍一臂。他的鎮民璽在顫抖,不是因為戰斗,而是因為恐懼:如果礦奴們真的能點燃業火,那么蒼玄的神性,不過是座隨時崩塌的沙城。

趙伯的斷劍甫一落地,楚圣的鎮民璽已化作灰金色巨手碾來。巨手表面浮凸著礦奴的痛苦面容,正是楚圣這些年吞噬的恐懼所化。趙伯足尖點地,斷劍在掌心旋出幽藍火紋——那是徐瑾當年親授的“破界三式”,此刻劍刃上竟纏繞著礦奴們的詛咒:“還我兒子!”“賠我眼睛!”這些被壓抑多年的怒吼,化作黑色煙霧融入斷劍,讓本就殘破的劍身泛起金屬般的冷光。

“老東西,你以為憑這點把戲就能撼動神權?”楚圣的鎮民璽巨手捏碎半座熔爐,火星濺在趙伯肩頭,卻被斷劍自動迸發的火紋彈開。他這才驚覺,趙伯周身縈繞著淡淡血霧——那是三百名礦奴咬破舌尖、以血為誓的詛咒之力,每縷血霧都在啃噬鎮民璽的愿力。

趙伯的斷劍突然發出清鳴,劍柄木紋中滲出徐瑾的業火精魄。他望著楚圣鎖子甲下堆滿的愿力結晶,想起陳燼臨終前的血書:“趙叔,礦奴的血能燒穿任何鎖鏈。”斷劍驟然發力,在礦奴們“還我公道”的怒吼中,劃出比業火更亮的劍光。

“當——!”

鎮民璽與斷劍相撞的巨響震碎礦場穹頂,楚圣的鎖子甲迸裂成百片,每片甲葉都在發出礦奴的慘叫。趙伯的斷劍順勢斬落,劍尖掠過楚圣胸前的蒼玄圖騰,將那業火印記劈成兩半。愿力結晶在楚圣體內爆炸,他噴出的不是血,而是這些年吞噬的灰金色愿力。

“趙老鬼,你敢……”楚圣的話被業火打斷,老槐樹方向騰起的幽藍火焰,竟與當年徐瑾的斷劍一模一樣。他突然想起蒼玄登天前的警告:“若有礦奴再舉火紋,便屠盡整座礦場。”

但此刻,他的鎮民璽無法再吸收愿力——礦奴們望著陳燼的尸體,眼中不再有恐懼,只有火苗。楚圣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拼命積累的愿力結晶,在真正的業火面前,不過是偷來的火星。

“你輸了,楚圣。”趙伯的斷劍遙指楚圣咽喉,劍刃上的礦奴詛咒仍在沸騰,“你的愿力是偷來的恐懼,而我們的火紋,是礦奴們流不盡的血。”

楚圣望著周圍礦奴們舉起的赤焰刃,刀刃上的“徐”字咒印連成一片火海。他的鎮民璽此刻如同廢鐵,再無法吸收半點愿力——礦奴們眼中的怒火,早已蓋過了恐懼。那些曾被他視為螻蟻的存在,此刻正用沾滿朱砂的拳頭,砸向他心中的神壇。

“不可能……”楚圣面具下的瞳孔映著趙伯手中的斷劍,終于看清劍柄木紋里藏著的真相——徐瑾的業火,從來不是單槍匹馬的英雄之力,而是千萬礦奴握緊的拳頭。

“撤!”楚圣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通知星劫官大人,青冥礦場……需要神罰。”他轉身時,鎮民璽上的“順天”二字已被業火灼去,露出底下的“鎮民”——那是他這些年真正在做的事。

趙伯收回斷劍,此時自己幾天之內經歷數場大戰,已成強弩之末,只得看著楚圣的飛舟在業火中逃向云端。他知道,這場勝利贏的很僥幸,不過楚圣在戰至最后的膽小鬼的游戲中輸的一敗涂地。

當礦奴們的詛咒化作斷劍的鋒芒,當怒火凝結成火紋的力量,蒼玄的神殿,早已在這些沾滿血與汗的拳頭下,出現了第一道裂痕……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業火,楚圣的飛舟已在云端。他摸著胸口的蒼玄圖騰,那里有塊指甲蓋大小的空白——剛才的業火,竟燒去了圖騰的一角。袖中,郭權的赤晶碎片還在發燙,卻不再是愿力,而是礦奴們的怨氣。

“大人,星劫官大人的治所在北方。”親衛的聲音驚醒了他。楚圣望向極北的霜魄冰原,那里有蒼玄的神殿,也有他永遠到不了的星感境。他忽然握緊赤晶碎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去望天城,我要當面質問陸九淵大人,為何……為何業火會在賤民手中復燃。”

礦場之下,阿滿將陳燼的火紋補丁縫在老槐樹上。補丁隨風揚起時,凌問心看見斷劍的木紋中,徐瑾的預言正在重組:“當城隍的鎖子甲崩裂,礦奴的骨頭便成了登天的階梯。”

趙伯望著楚圣遠去的方向,忽然嘆氣:“他終究沒明白,蒼玄的業火,本就是千萬礦奴的星火所化。”老槐樹的根須在陳燼的血中生長,每片新葉都刻著礦奴的名字——這是徐瑾留下的答案,也是楚圣永遠無法理解的真相:真正的力量,從來不在愿力結晶中,而在每個礦奴眼中,從未熄滅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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