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奴，核心天賦-【寂滅熔爐】。連接生者與逝者的界限，但隨之而來的副作用是讓宿主也無法有效區分生者與逝者。”
“會將整個世界當成一場血肉紛飛的屠宰場，無所謂的將生者和逝者，實體和虛體全部投入熔爐中，縫合成一團穩定的血肉憎惡。”
“沒有正確的善惡觀，需要長期引導，若失敗，建議即刻處理。”
這是果希金給莉莉奴的評價。
和伊瑟拉的差不了太多。
區別在于，伊瑟拉想搞清虛實界限但搞不清，出發點總是好的。
而莉莉奴壓根就懶得搞清生者和逝者的區別，統統融在一起當可愛的憎惡血肉團團。
出發點是壞的，心思也是壞的。
薇薇因為個人經歷，對死靈學派還是相當了解的。
而歷史上的獸人天災，史萊姆天災，星界天災，惡魔天災等，都沒有一個比得上亡靈天災。
亡靈天災的核心在于越打越多，核心在于束縛靈魂。
這讓神靈想要降下化身對抗也不敢。
一旦化身失敗被巫妖王擄走，那稍加改造又是一個恐怖的死靈生物。
亡靈天災是少有的，可以挑戰眾神的，并一同自爆的天災。
所以莉莉奴未來若是掀起天災，只會比伊瑟拉更恐怖。
帝國不可能接受這種事情發生在本土。
而且死靈學派的魔女稱號也空著在，幾乎必然要歸于莉莉奴……
“有聯系過希瓦亞家么？他們有沒有弄丟的后裔。”
薇薇將希望寄托于希瓦亞選帝侯家族。
作為唯一一個以非人身份的選帝侯，他們在銀月帝國建國時，在血脈中刻下了永遠忠于皇帝的血誓。
這也是希瓦亞家血族可以被視作人類的核心因素。
因為他們永不背叛。
如果莉莉奴是希瓦亞家的孩子，那就還有說法。
她血脈中傳承的血誓會限制她那不甚清晰的善惡觀。
但事與愿違，鮑溫通過家里幾個親戚聯系到希瓦亞家。
希瓦亞家說血族血裔比人類后代要清晰許多，自上而下都能感知，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沒丟孩子。
但他們倒是提到了一件事。
無盡位面中，某一方死靈位面，曾經出過跨位面亡靈天災的那種，其主宰丟了個孩子。
“應該不會這么巧吧？”薇薇一瞬間感覺山一般的壓力迫來。
“倒不會這么巧。”鮑溫對這事兒還算清晰，“那個死靈位面的主宰是一頭巫妖，尤愛死亡騎士，他的孩子怎么也得是個死亡騎士。”
“嗯，那就好，那就好，但……莉莉奴該怎么培養呢？”薇薇心里犯了難。
血族這種重視家庭傳承的生物，一般是不會丟棄后裔的。
若真要丟棄，那一定是先廢了血脈再丟。
像莉莉奴這種血脈完好的孤兒血族真的很少見。
她沒有受到上位血族的教導，甚至不比自己更了解血族。
且幼年又流浪在帝國，因為是血族修道院不收，吃了不少苦頭。
被李察撿到后日子才漸漸好起來。
她那混混沌沌的世界觀已經徹底定型了，極難扭轉。
“莉莉奴這丫頭，我看著就不壞。”怒山有些不樂意這幫人對莉莉奴指指點點，不樂意了。
雖然他一個三環狂戰士，后面轉鍛體學派的串串法師不懂那么多，但還是要講幾句干的稀的：
“這小丫頭分不清善惡，但從進學院到現在，干過一件壞事么？”
“你先看看其他人，尼德曾企圖私自擴建宿舍導致豆腐渣工程坍塌，海爾文嫌教室太破貼滿金箔，德拉貢半夜在魔藥園種沃柑樹。”
“緋歌和霜婭通過幻術高價兜售又脆又毒的法杖，維爾納克和法爾納福偷掘學院墓地的骸骨，甚至還把院長他爹挖出來了。”
“安東尼奧在獸園振臂一呼，一場橫跨校園的怪獸大遷徙就此誕生。”
“澤蘭洛斯在法術實踐課當魔網指揮，私自召喚了風暴之主神國的風暴，把六環以上的高階法師都驚動。”
“至于其他人干的那些荒唐事兒我都不想多說，反觀李察，莉莉奴，伊瑟拉，他們是最安分的！”
“李察無非臉皮厚了點嘴還欠，莉莉奴偶爾偷吸其他學徒鮮血，伊瑟拉撐死寫個皇文，雖然高肉純綠ntr不可饒恕。”
“但你們就因為這些覺得他們精神最不穩定？”
“而且最后的最后，那不還有李察兜底嗎！”
“莉莉奴肯定聽李察的，至于伊瑟拉，你們要相信李察那小子的魅力，絕對拿下！”
“最后只要保證李察不出問題不就行了？剛好李察那小子聰明，絕對沒問題。”
一眾講師感覺怒山講的不差，比起其他小混蛋，李察怎么看怎么順眼。
只有薇薇默默反倒精神評估的最后一頁，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
“李察，核心天賦-【阿忒莉斯】。血肉由群星所鑄，群星之子，一切法術最終倒向為星界，”
“疑似因為某個天賦詞條卡bug，沉浸在熱愛自己的癡狂中，導致本質上極端利己。”
“一切行動都以自身利益為導向，理論上可以毫不猶豫犧牲除自己之外一切。”
“擁有清晰善惡觀，但不確定是否會在做重大選擇時發癲。”
“建議重點觀察，并加以限制。”
“果希金先生，你對李察的評價我不認可。”
薇薇提出否定。
以自己對李察的了解，他其實是個道德水平極高的小家伙。
尤其看不得那些受委屈的人，所以才會不停地替其他學徒們出頭。
李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絕不會是自私自利之人。
況且這個世界獨木難撐之，呼朋引伴結黨私營才是王道，他不會不知道。
至于所謂重大決定可能發癲，任何人面對重大決定時理智都會趨向崩潰，不單單是他一個如此。
薇薇終于拿出了魔女應有的姿態，威嚴的做出決定：
“我同意怒山的說法，讓李察成為莉莉奴和伊瑟拉的善惡錨點，至于李察，我愿意擔保他的精神穩定性。”
“他們三個天賦過好，所以無意中也受到對應學派的干擾，這很正常。”
“給予他們寬容，時間和容錯。”
“你們覺得呢？”
眾講師，包括果希金在內都完全贊成。
薇薇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影響極其深遠的決定。
她把精神評估推給果希金和布洛特，柔聲道：“那就修改報告。”
“這件事還是薇薇女士您親自來吧。”誰知幾個講師都齊齊退了一步，表示自己做不到。
“你們……”薇薇瞪圓了眼，盯著這群講師，終于明白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抹殺這三個小家伙。
他們只是寫了一份煞有其事的報告，以此當免責聲明，然后讓職位最高的自己擔責罷了。
辦公室內的溫度陡然升高了，巖漿取代了四面墻壁，誰也出不去。
“你們誰也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