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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制服瘋馬

一直沉默旁觀的蘇彩云,此刻也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蘇燼歡坐騎的韁繩。

她那張今早被打得還腫著的臉上,努力擠出滿滿的關切:“燼歡妹妹,你這是要去救長寧公主嗎?太危險了,你別去了!”

蘇燼歡沒想到蘇彩云會在這種時候表現出對自己安危的關心,不由得恍惚了一瞬。但她立刻回過神來,眼神堅定,語氣斬釘截鐵:“我是公主的伴讀,我不能讓她出事!”

話音未落,她雙腿用力一夾馬腹,策動坐騎,徑直朝著祁驚棠被拖行的方向追去。

實際上,蘇燼歡并不太擅長騎馬。她僅有的一點經驗,還是穿越前在現代景區騎過那些溫順的小馬。因此,她策馬的速度并不快,甚至顯得有些笨拙和小心翼翼。

她一邊努力控制著坐騎,一邊緊盯著遠處拖著祁驚棠那匹瘋馬的狂奔軌跡。當發現瘋馬竟是直直朝著馬廄的方向沖去時,蘇燼歡瞳孔驟然一縮!

她心知不妙,毫不猶豫地調轉馬頭,選擇了一條更近的直線路徑,拼命催馬向馬廄門口趕去。

蘇彩云站在原地,靜靜地注視著蘇燼歡那騎馬姿勢并不熟練、甚至有些搖搖晃晃的背影,眼神深處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冰冷。

在她的夢境里,祁驚棠正是與皇子們發生口角沖突,氣急之下相互比試騎射,最后她的馬匹意外發狂,失控地沖向馬廄……結局是,祁驚棠被受驚的馬群活活踐踏,慘不忍睹。

得知女兒慘死的消息后,祁驚棠的母妃蘇元春也徹底瘋了。

只是,夢境并未出現的變數是——蘇燼歡竟然會不顧自身安危,騎馬去救祁驚棠。

不過……蘇彩云心中那點冰冷的算計悄然浮現。

這樣也好,就讓蘇燼歡和祁驚棠一起死在那里吧。省得日后麻煩。

蘇燼歡緊咬牙關,強忍著大腿內側被馬鞍摩擦帶來的火辣刺痛,竭力控制著身下還算溫順的馬匹(畢竟這是供給皇子公主騎乘的良駒,性情相對穩定),沿著她選擇的近路,終于搶在瘋馬之前,險險地沖到了馬廄的大門口!

人還未站穩,她就聽見遠處那匹拖著祁驚棠的瘋馬發出凄厲而狂躁的嘶鳴,聲音穿透煙塵,直沖而來!

這嘶鳴聲如同一個信號,瞬間刺激了馬廄中原本安靜或悠閑的馬匹。它們開始不安地噴著響鼻,焦躁地來回踏動著鐵蹄,整個馬廄的氣氛驟然緊繃起來!

蘇燼歡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太清楚了!一旦那匹徹底發狂、橫沖直撞的瘋馬沖進這擁擠的馬廄,就如同在滾油中潑入冷水,必定會引發所有馬匹的連鎖驚厥和瘋狂踐踏!

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然而,根本沒有時間讓她多想!那匹瘋馬裹挾著滾滾黃沙,四蹄亂蹬,以駭人的速度沖到了近前!

情勢危急到了極點!蘇燼歡幾乎是憑著本能,猛地從自己的馬背上翻身滾落,落地瞬間一個踉蹌,但她顧不得許多,立刻使出全身的力氣,眼疾手快地撲向瘋馬,死死抓住了它頭上那根晃蕩的韁繩!

韁繩在掌心摩擦,瞬間傳來火辣辣的劇痛!瘋馬狂奔的沖力大得驚人!蘇燼歡用盡吃奶的力氣,雙腳死死蹬住地面,身體幾乎被拖得騰空而起,又被狠狠拽回地面,鞋底與粗糙的地面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她整個人被拖行了足足好幾步遠!塵土瞬間淹沒了她的小腿!好在,她這拼死一搏,終究是讓瘋馬狂奔的速度肉眼可見地減緩了一些!

“燼歡!快松開!危險!”祁驚棠感受到拖拽自己身體的力量似乎減弱了一些,在劇烈的顛簸和煙塵中艱難地睜開了被沙土迷住的眼睛。

模糊的視線里,她看到了那個死死拽住韁繩、正與瘋馬角力的嬌小身影!竟然是蘇燼歡!她竟然想用這種方式逼停瘋馬!

滾滾黃塵嗆得祁驚棠呼吸困難,眼睛刺痛得直流淚,但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像驚雷般炸響:她不能連累燼歡!燼歡會被拖死的!

祁驚棠正要嘶聲大喊讓蘇燼歡放手,奇跡般地,那匹狂暴的瘋馬在蘇燼歡拼盡全力的拉扯下,竟真的被逼得停了下來!

巨大的馬頭因為被韁繩勒住而高高揚起,鼻孔噴著粗重的白氣!

一絲劫后余生的喜悅還未來得及在祁驚棠心中升起,異變再生!

那匹剛剛停下的瘋馬,仿佛被徹底激怒了!它猛地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充滿痛苦和暴戾的長長嘶鳴!

緊接著,它兩只粗壯的前蹄高高揚起,如同兩柄巨大的鐵錘,帶著令人窒息的死亡陰影,狠狠地朝著正死死拽著韁繩、根本來不及閃避的蘇燼歡當頭踏下!

祁驚棠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心臟仿佛在瞬間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緊!

她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破喉而出:“小心——!”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

咻!

一道尖銳刺耳的破空之聲,裹挾著撕裂空氣的勁風,幾乎是擦著蘇燼歡驚愕睜大的眼睛飛掠而過!

緊接著,“咚”的一聲沉悶巨響,如同重錘砸在朽木之上,在她耳邊轟然炸開!

蘇燼歡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和近在咫尺的勁風震得腦中一片空白,完全是憑著本能,動作僵硬地循著聲音的方向猛地轉過頭。

她睜著因驚恐而失焦的雙眼,看見眼前那匹高大健碩的瘋馬轟然倒塌!砸向地面的瞬間,激起漫天渾濁的黃色煙塵!

蘇燼歡呆滯地站在原地,仿佛石化了一般。她僵硬地、一點一點地低下頭,目光落在馬脖子上——一個觸目驚心的、正汩汩冒著鮮血的巨大窟窿赫然映入眼簾!

那匹馬的四條腿,在倒地后僅僅抽搐了兩下,便徹底僵直不動,再無聲息。

馬……死了!

蘇燼歡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幾乎是機械地,循著剛才那致命箭矢飛來的方向,茫然地抬起頭,望向遠方。

百米開外,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靜靜佇立。正是廣陵王晏無岐!

他手中緊握著一張巨大的玄鐵弓,弓弦猶自因方才那雷霆一擊而微微震顫,他此刻還保持著那充滿力量感的開弓放箭后的姿勢,如同一尊冷硬的戰神雕像。

而在晏無岐的身前,赫然站著一位身著明黃色龍袍、威儀天下的身影——是皇上!

是晏無岐!

是他射出了那支救命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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