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卷著秋意呼嘯而過,溫令儀策馬疾馳,馬蹄踏碎官道上的薄霜。
懷中的《女誡》緊貼著心口,仿佛兄長臨終的囑托仍在耳畔。皇城的輪廓已在遠處顯現,可東方的天際已泛起魚肚白——**寅時將近**。
“再快些……“她咬牙揮鞭,馬匹嘶鳴著加速。
皇城地下暗渠縱橫,是歷代修建的排水密道。而此刻,三百桶火油正靜靜潛伏在黑暗中,引線如毒蛇般蜿蜒,只待時辰一到,便會將整座皇城吞噬。
溫令儀翻身下馬,直奔東宮側門。守衛(wèi)尚未換崗,她借著晨霧遮掩,閃身潛入。
**東宮水閘**——這是兄長筆記中唯一的生機。
水閘位于東宮后花園的假山之下,機關隱蔽。溫令儀指尖撫過石壁上的紋路,終于在某處凹陷處用力一按——
“咔嗒。“
石門緩緩移開,露出幽深的通道。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階梯向下延伸,沒入黑暗。
她點燃火折子,微弱的光亮映出壁上斑駁的水痕。階梯盡頭,是一間石室,中央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青銅水閘輪盤,銹跡斑斑,卻依舊穩(wěn)固。
**這就是控制皇城地下暗渠水流的總閘。**
溫令儀沒有絲毫猶豫,雙手握住輪盤,用盡全力開始轉動。
“吱——嘎——“
陳年的機括發(fā)出刺耳的聲響,齒輪咬合,暗渠中的水流方向開始改變。
與此同時。
皇城某處陰影中,一名黑衣人盯著手中的沙漏,最后一粒沙即將流盡。
“時辰到了。“
他獰笑著,將火折子湊近引線——
“嗤!“
火星順著引線竄出,直奔暗渠深處……
溫令儀聽到頭頂傳來隱約的震動。
**來不及了!**
她咬緊牙關,拼盡最后的力氣猛轉輪盤。
“轟——“
暗渠中,洶涌的水流咆哮著沖向火油埋藏之處。
火星與洪水在黑暗的甬道中相遇——
“嗤啦!“
白霧蒸騰,火勢尚未蔓延便被徹底澆滅。
溫令儀脫力跪地,喘息未定,卻忽聽身后傳來腳步聲。
“溫小姐,果然是你。“
她猛地回頭,火折子的微光映出來人的面容——
**太子蕭景珩。**
他一身錦袍,面帶微笑,可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本宮還在想,二弟為何遲遲沒有消息,原來……是被你壞了大事。“
溫令儀緩緩站起身,手已按上腰間短刃。
“殿下與突厥勾結,引狼入室,如今二皇子伏誅,您還要執(zhí)迷不悟?“
太子輕笑一聲,拍了拍手。
霎時間,數名侍衛(wèi)從暗處涌出,刀光凜冽,將她團團圍住。
“溫小姐,你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