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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惡客初登門

在破敗的山神廟里安頓下來的日子,遠談不上安穩,更遑論舒適。

后殿那處清理出來的角落,成了三人的棲身之所。

白天,他們分工合作。陳鋒精力稍好,負責帶著砍柴刀去稍遠的地方砍伐枯枝,收集一切可以用作燃料的東西,同時也會留意觀察周邊的環境,尋找任何可食用的植物或動物蹤跡。

老鐵叔則留在廟里,一方面照顧身體尚未完全恢復的石頭,另一方面則開始琢磨如何修復那座半塌的爐子和整理那些銹蝕的工具——風箱的成功修復讓他重新燃起了對這門手藝的熱情。

石頭則在身體允許的情況下,幫忙干些雜活,比如清理碎石、搬運木柴、或者用那片陶罐殘片去山澗打水。

打水是最重要的日常工作之一。那條山澗是他們唯一的水源,距離破廟有一里多地,來回一趟頗費時間。

而且水量不大,每次取水都得小心翼翼。陳鋒反復強調水的衛生,所有飲用水必須用火燒開,這在缺醫少藥的古代是預防疾病的關鍵。

食物依舊是最大的難題。

山里的冬天,能找到的東西實在太少了。

陳鋒嘗試過挖掘之前找到的那種苦澀塊莖,但數量稀少,味道也實在難以下咽。

他們也嘗試過剝取某些樹木的內皮,用石頭砸爛后煮水喝,但那與其說是食物,不如說是填充肚子的纖維,幾乎提供不了什么能量。

幾天下來,三人非但沒有恢復元氣,反而因為持續的勞作和食物匱乏,變得更加虛弱。

老鐵叔珍藏的那點炒面早已吃完,饑餓感如同鬼魅般時刻纏繞著他們。

除了生存的艱辛,還有環境的惡劣。后殿的屋頂和墻壁雖然主體尚在,但破洞和裂縫無處不在。

白天還好,到了晚上,刺骨的寒風便從四面八方灌進來,篝火帶來的那點暖意很快就被吹散。

他們只能用撿來的破木板、石塊和摻了干草的爛泥,一點點地修補那些破洞。這是一項浩大而收效甚微的工程,往往是這里剛堵上,那里的風又從新的縫隙里鉆了進來。

夜晚尤其難熬。三人緊緊依偎在火堆旁,裹著單薄破爛的衣物,也常常被凍醒。

遠處的狼嚎聲似乎也越來越近,提醒著他們這片荒山并非只有他們存在。

陳鋒甚至開始考慮,是否需要制作一些簡易的長矛或者弓弩來自衛——不僅僅是防備野獸,更是防備……人。

盡管困難重重,但相比于之前在黑石峪的絕望等死,這里的生活終究還是有了一絲秩序和希望。

至少,他們有了一個相對堅固的住所,有穩定的水源,有火,還有一個功能強大的風箱。

老鐵叔的干勁被重新調動起來,他甚至開始在一塊撿來的、相對平整的鐵板上,用鑿子和錘子嘗試修復一些小工具。

石頭的身體也在緩慢恢復,雖然依舊瘦弱,但至少能下地活動,幫忙干活了。

這種在廢墟上重建家園的艱苦勞作,以及共同對抗絕境的經歷,也讓三人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緊密。

陳鋒的智慧和沉穩贏得了老鐵叔的尊重和石頭的依賴,老鐵叔的經驗和手藝是他們生存下去的關鍵,而石頭的存在則給這冰冷絕望的環境帶來了一絲生氣和未來的希望。

然而,這種脆弱的平靜并沒有持續太久。

陳鋒和老鐵叔正在后殿里,研究如何修復爐膛的塌陷部分。

石頭則在廟門口不遠的地方,用一根削尖的木棍費力地挖掘著地面,希望能找到一些能吃的草根。

忽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粗野的呼喝聲,從通往山神廟的那條唯一的小徑上傳來。

“他娘的,這鬼地方還真有人住!”

“看看去!說不定藏著什么好東西!”

“有煙火氣!肯定有吃的!”

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陳鋒和老鐵叔臉色同時一變。

“不好!有人來了!”老鐵叔低聲道,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陳鋒心中也是一緊,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石塊,對老鐵叔使了個眼色:“老叔,快,把家伙什藏好!石頭!”他朝著門口喊道,“快回來!”

石頭聽到喊聲,也聽到了外面傳來的陌生聲音,嚇得小臉煞白,扔下木棍就連滾爬帶地跑回了后殿。

陳鋒迅速將地上畫的草圖擦掉,又將幾件剛修復好的小工具塞到角落的雜物堆里。

老鐵叔也手忙腳亂地將他那把砍柴刀藏到身后。

就在他們剛剛做完這一切的時候,七八個身影出現在了后殿殘破的門口,堵住了大部分光線

來者一共八個人,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但眼神卻兇悍異常,如同餓狼一般。他們手中都拿著武器,五花八門,有銹跡斑斑的腰刀、缺口的砍刀、粗制的長矛,甚至還有兩人手里拿著簡陋的火銃,黑洞洞的槍口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的壯漢,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從額頭一直劃到嘴角。他扛著一把寬背大刀,目光如同鷹隼般掃視著殿內,當看到陳鋒、老鐵叔和躲在他們身后的石頭時,臉上露出了獰笑。

陳鋒的心沉了下去。

看這伙人的裝束和氣勢,絕非普通的流民,分明是一伙亡命的土匪!

而且,為首的那個刀疤臉……陳鋒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對了!是原主記憶中,曾經在黑石峪附近出沒過的一伙悍匪的頭目,外號好像叫“王老虎”?不對,似乎是……

“王麻子?”陳鋒試探著叫了一聲。

雖然記憶模糊,但他記得黑石峪附近確實有這么一號人物,比之前遇到的那個小混混王麻子要兇悍得多。

那刀疤臉壯漢聽到這個稱呼,愣了一下,隨即獰笑道:“喲呵?還有認識你家爺爺我的?看來不是外地來的流民啊!小子,既然知道爺爺我的名號,那就好辦了!”

他身后的幾個土匪也跟著怪笑起來,看向陳鋒三人的目光充滿了貪婪和不懷好意。

果然是他們!陳鋒心中暗道不妙。

這伙土匪以心狠手辣著稱,經常劫掠周邊的村莊和礦區,手上沾滿了血腥。

他們出現在這里,絕不會是路過那么簡單。

“原來是王好漢當面。”陳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拱了拱手,“我們爺仨也是遭了災,才躲到這破廟里茍延殘喘,不知好漢們大駕光臨,有何指教?”他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地評估著雙方的實力對比。

對方八個人,而且看樣子都有些身手,還有兩桿火銃(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打響)。

己方三人,一個老,一個弱,只有自己一個壯年勞力,武器只有一把砍柴刀和幾塊石頭。硬拼絕對是死路一條。

“指教?嘿嘿!”王麻子用大刀的刀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發出沉悶的響聲,“指教不敢當!爺爺我帶著兄弟們在這山里轉悠了好幾天,連個鳥毛都沒撈著,肚子餓得咕咕叫。看你們這地方,收拾得還挺像樣,還有火堆,想必是藏著不少好東西吧?”

他貪婪的目光掃過殿內,最后落在陳鋒三人身上:“識相的,就把吃的、喝的,還有值錢的東西,都給爺爺我交出來!要是伺候好了,爺爺我或許還能發發慈悲,留你們一條狗命。

要是敢說半個不字……”他將大刀往地上一頓,發出一聲巨響,惡狠狠地說道,“那就別怪爺爺我心狠手辣,讓你們到閻王爺那里去報道!”

他身后的土匪們也紛紛舉起武器,發出威脅的呼喝聲,氣氛頓時緊張到了極點。

石頭嚇得躲在陳鋒身后瑟瑟發抖,老鐵叔也握緊了藏在身后的砍柴刀,臉色發白。

陳鋒的大腦飛速運轉著。

吃的?他們自己都快餓死了,哪有什么吃的?值錢的東西?更是毛都沒有一根。看來對方是把自己當成藏匿在此的富戶或者有什么特殊物資的人了。

“王好漢,您真是誤會了!”陳鋒連忙解釋道,“我們爺仨也是剛到這里沒兩天,您看我們這身打扮,像是藏著好東西的樣子嗎?之前在黑石峪遭了難,九死一生才逃到這里,身上連半粒糧食都沒有。這火堆也是好不容易才生起來的。我們……”

“少他娘的廢話!”王麻子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用刀指著陳鋒

“爺爺我沒工夫聽你哭窮!有沒有東西,搜一搜就知道了!兄弟們,給我進去搜!”

他身后兩個土匪立刻獰笑著就要往里闖。

“慢著!”陳鋒急忙喝止,“王好漢!我們是真的什么都沒有!您要是不信,可以自己看。

這破廟就這么大點地方,能藏什么?”他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向后退了一步,將老鐵叔和石頭護在身后,同時目光快速掃過殿內的環境,尋找任何可以利用的東西。

后殿空間不大,除了中央的石臺和墻角的雜物堆,幾乎一覽無余。唯一的優勢是,他們背靠著后墻,只需要面對來自門口的敵人。門口雖然破損,但畢竟只有一個,可以限制對方投入的人數。

王麻子瞇起眼睛,打量著陳鋒。他看出陳鋒雖然穿著破爛,但眼神沉穩,不像一般的流民那么驚慌失措,似乎有點膽色。他冷笑一聲:“小子,嘴挺硬啊?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他向旁邊一個拿著腰刀的土匪使了個眼色:“老三,你去,給他松松筋骨!”

那個叫老三的土匪獰笑一聲,抽出腰刀,就朝著陳鋒逼了過來。

陳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談判破裂了,對方根本不相信他們,或者說,根本不在乎他們有沒有東西,只是想殺人奪物,或者占據這個地方。

戰斗,已經無法避免。

他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石頭握得更緊,同時低聲對身后的老鐵叔和石頭說道:“老叔,石頭,等會兒我拖住他們,你們找機會從側面……”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個叫老三的土匪已經沖到了近前,手中的腰刀帶著風聲,惡狠狠地朝著他的面門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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