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漫進病房紗簾時，沈棠鎏金護甲叩擊玻璃的聲響驚醒了周野。他警服外套掛在椅背上，戰(zhàn)術(shù)腰帶纏著物證袋，袋里青銅碎片的棱角在晨曦中泛著冷光。

“周隊長的黑眼圈能演包公了。“沈棠指尖撥弄著床頭枯萎的茉莉，戲服腰帶松散系著，露出鎖骨下淡青的菊紋。

周野把搪瓷缸推到她面前：“你昏迷時攥著的碎片。“水面浮著兩枚銹蝕的齒輪，“物證科說這是民國舞臺機關(guān)零件。“

沈棠突然咳嗽著支起身子，鎏金護甲在雪白床單劃出道金痕：“勞駕...衣柜第二層。“

周野掀開樟木箱，整排玻璃藥瓶叮當作響。他拎起件孔雀藍戲服，袖口暗紋竟與齒輪缺口完全吻合：“這是...“

“家母最后登臺的戲服。“沈棠扯開輸液管，鎏金護甲勾住他腰帶借力起身，“勞駕周隊長當回衣架。“

消毒水味里混進檀香。周野別開眼，看她在晨光中系緊鎏金束甲：“沈小姐每次查案都要盛裝？“

“比不得周隊。“她指尖劃過他警徽邊緣的銅銹，“二十四小時不換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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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港大劇院后臺

潮濕霉味撲面而來。沈棠的戲服下擺掃過積灰的景片，鎏金護甲突然抵住周野后腰：“周隊長，看地面。“

手電光柱里，拖拽痕跡在灰塵中蜿蜒至《牡丹亭》布景箱。周野的警靴碾過箱角碎木：“三天前這里放過重物。“

“勞駕搭把手。“沈棠的水袖纏住景片把手。二人發(fā)力拽開的剎那，暗格里滾出個銅皮八音盒，盒面牡丹紋與齒輪完美契合。

周野的橡膠手套剛觸到發(fā)條，沈棠突然按住他手腕：“聽。“

《游園驚夢》的曲調(diào)里混著機械咬合聲。鎏金護甲挑開音孔，帶出半張焦黃戲票：“民國三十七年甲等座。“她將票根浸入隨身酒壺，浮出排針孔密碼。

“排水渠改造圖？“周野的紫外線燈掃過水漬，“第七懸橋爆破點用朱砂標著...“

八音盒突然爆出靛藍煙霧。沈棠旋身甩出水袖，孔雀藍綢緞在毒霧中綻開如屏：“林家班的障眼法。“鎏金護甲劃過墻面青磚，“西北角第三塊磚，煩請周隊長。“

鋼制警棍捅進磚縫的剎那，三十七柄青銅刀如瀑傾瀉。沈棠踢飛兩柄斷刀，護甲在刀陣擦出火星：“七星刀陣缺了天樞位！“

“在這。“周野的橡膠子彈擊碎懸垂銅鈴，刀陣應聲停滯。滿地狼藉中躺著紫檀木盒，盒面“沈月如妝奩“的刻痕蒙著蛛網(wǎng)。

沈棠的護甲懸在銅鎖上方：“周隊長賭盒里是解藥...“鎏金光澤映亮他下頜青茬，“還是劇毒？“

兩小時后，《演技為王》錄制現(xiàn)場

周野警服肩頭還沾著地下室蛛網(wǎng)，就被導演推進聚光燈下：“歡迎刑偵專家周警官客串反派！“

沈棠斜倚道具架輕笑：“周隊長這扮相...“她水袖突然卷住飛來的道具刀，“倒像《打漁殺家》里的倪榮。“

鏡頭特寫里，ST09-37刀柄的菊花紋泛著冷光。周野耳麥傳來物證科急報：“與首演夜兇器同批次！“

“Action！“導演喊聲未落，沈棠的假刀已劈向周野面門。鎏金護甲擦過他耳麥：“三點鐘方向藍馬甲...“

周野旋身擒拿的剎那，道具師甩出煙霧彈。沈棠的水袖卷住通風口：“雄黃粉！閉氣！“

混亂中，周野撞開道具間暗門。滿地戲服突然暴起寒光，真正的武士刀直刺他咽喉。沈棠的孔雀藍衣擺掃過刀鋒，護甲卡住偷襲者手腕——人皮面具下是道具組長林驍煞白的臉。

“師、師妹...“林驍?shù)暮斫Y(jié)在鎏金護甲下滾動，“他們抓了我女兒...“

沈棠指尖突然捻出張泛黃照片。鏡頭里五歲女童抱著布老虎，背景是未竣工的第七懸橋：“令嬡十年前就溺亡在護城河，對嗎？“

暗處傳來齒輪轉(zhuǎn)動聲。周野的戰(zhàn)術(shù)手電照亮墻后密室，三百把青銅刀森然排列，刀身映出監(jiān)控屏畫面——殯儀館冰柜正緩緩開啟，顧淮之遺體的手指在鏡頭前抽搐。

殯儀館的冷氣在金屬柜面上凝成水珠，一滴一滴砸在瓷磚地上。沈棠的鎏金護甲擦過冰柜邊緣，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周隊長見過會喘氣的尸體嗎？“

周野的戰(zhàn)術(shù)手電光柱釘在顧淮之青灰色的臉上。那具本該僵硬的遺體突然抽動手指，冰柜里的霜花簌簌而落：“他腹腔在蠕動。“

沈棠的水袖卷起解剖刀，刀尖挑開壽衣紐扣。潰爛的皮膚下，靛藍色的血管像活物般扭動，把縫合線撐得寸寸崩裂：“昭和菌株醒了。“她突然將刀擲向天花板，斬斷某根隱蔽的紅外線，“有人用遠程控溫裝置——“

冰柜突然發(fā)出刺耳的警報。顧淮之的右臂直挺挺抬起，五指如鐵鉗扣住周野手腕。沈棠的孔雀藍戲服掃過冰柜，鎏金護甲狠狠劈在尸體肘關(guān)節(jié)：“卸他大筋！“

骨骼斷裂的脆響混著腐臭味炸開。周野趁機抽手，橡膠手套上赫然五道淤青：“這不是普通的尸變。“

“是提線木偶。“沈棠扯開尸體后背壽衣，脊椎骨節(jié)間插著七枚青銅釘，“林家班的'七星鎖魂釘'，每根釘子對應一出折子戲。“她的護甲劃過第三枚釘子上的牡丹紋，“看，《游園驚夢》的工尺譜。“

警犬包子突然沖著通風管道狂吠。周野的橡膠子彈擦著沈棠耳畔飛過，擊碎管道口的攝像頭。顯示屏上的監(jiān)控畫面雪花一閃，顧淮之的遺體突然在鏡頭里坐直，潰爛的嘴唇一張一合。

“...雨絲...風片...“沙啞的戲腔混著電流雜音傳來。

沈棠的護甲猛地刺入冰柜電路板：“他在用《驚夢》唱段激活菌株！“跳動的電火花中，尸體腹腔突然爆開，靛藍色黏液噴濺在停尸房白墻上，腐蝕出密密麻麻的針孔密碼。

周野拽著沈棠退到消毒間，戰(zhàn)術(shù)匕首挑開她肩頭染血的戲服：“你傷口在發(fā)燙。“

“連理枝在共鳴。“沈棠的指尖按在他頸間胎記，“周隊長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鎏金流蘇掃過他警徽，“心跳快得能演《擂鼓戰(zhàn)金山》？“

消毒燈管突然炸裂。黑暗中，沈棠的水袖纏住周野腰身，帶著他滾進停尸柜夾縫。顧淮之的遺體正以詭異的姿勢爬行，每根關(guān)節(jié)都發(fā)出齒輪轉(zhuǎn)動的咔嗒聲。

“打膻中穴。“沈棠的呼吸噴在周野耳后，“那是七星釘?shù)闹袠小！?

周野的警棍劈出破風聲，卻在觸及尸體的剎那被菌絲纏住。沈棠的孔雀藍戲服在消毒液綠光中綻開，鎏金護甲精準刺入尸體心口：“師兄，這出《活捉》該收場了！“

腐肉翻卷的胸腔里掉出個琉璃瓶，浸泡在黏液中的芯片正閃著紅光。沈棠用護甲尖挑起芯片：“這才是真正的遙控器。“

尸體突然癱軟如泥。周野的紫外線燈掃過芯片，映出細如發(fā)絲的日文：“昭和十七年...人偶計劃最終階段...“

“周隊！“實習生小陳撞開鐵門，“綜藝現(xiàn)場的道具刀全都不見了！“

沈棠慢條斯理地纏著滲血的繃帶：“勞駕周隊長派人去護城河下游。“她將染血的護甲浸入消毒液，“找找有沒有漂著茉莉花瓣的青銅刀。“

凌晨三點，刑偵奶茶店后院

沈棠倚著老槐樹，鎏金護甲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樹洞。周野的警靴碾過滿地茉莉殘瓣：“你早知道他們會把兇器沉河？“

“林家班慣用的'水葬'手法。“她突然將護甲刺入樹洞，拽出個油紙包，“昭和十七年的火藥配方，摻了茉莉香粉就能避過緝毒犬。“

周野展開油紙，泛黃的《牡丹亭》扉頁上畫著改造過的舞臺機關(guān)圖：“令堂在這些齒輪間隙加了磁石？“

“為了干擾遙控信號。“沈棠的水袖拂過圖紙上朱砂批注，“家母在日記里寫過，當年每改動一處機關(guān)...“鎏金護甲突然卡住周野翻頁的手，“就要在胭脂盒底刻一道痕。“

月光漏過樹影，照亮她掌心的雕花銀盒。盒底三十七道刻痕深淺不一，最新那道還沾著朱砂。

周野的喉結(jié)動了動：“沈小姐現(xiàn)在刻到第幾道了？“

后巷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沈棠的戲服下擺掃過墻頭青苔，正看見三個黑衣人往護城河里拋擲青銅刀。周野的橡膠子彈擊中最瘦小那人的膝蓋，警犬包子如離弦之箭撲倒另一個。

“留活口！“沈棠的喝止晚了一步。最后那人咬碎毒牙，靛藍色血沫噴在石橋上，瞬間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周野用鑷子夾起半片未燃盡的戲票：“民國三十七年丙等座...和首演夜死者懷中的殘票能拼合。“

沈棠的護甲突然刺入橋墩縫隙：“周隊長看這個。“撬開的青磚里藏著微型膠卷，浸泡在透明黏液中的《目連救母》劇照正緩緩溶解，“他們想毀掉細菌實驗的證據(jù)。“

警笛聲由遠及近。沈棠將鎏金護甲在周野袖口擦了擦：“勞駕周隊長送我去個地方。“她指尖點著河對岸未完工的摩天輪，“真正的舞臺機關(guān)總控室，在那座觀景艙里。“

摩天輪檢修通道

生銹的鐵梯在夜風中搖晃，沈棠的孔雀藍戲服被吹得獵獵作響。周野扣住她腰間的鎏金束甲：“你傷口的血滲出來了。“

“周隊長三年前抱排爆機器人時，手可比現(xiàn)在穩(wěn)。“她突然旋身，護甲尖抵住他喉結(jié)，“怕我摔下去？“

四百米高空的風灌進鋼架間隙。周野的戰(zhàn)術(shù)手電掃過控制艙玻璃，映出密密麻麻的青銅齒輪，每一枚齒尖都刻著菊花紋：“昭和軍工廠的精密件...“

“也是定時炸彈。“沈棠的水袖卷住艙門把手，“林家班最愛在《雷峰塔》高潮時引爆機關(guān)，說是...“鎏金護甲擰斷銅鎖，“戲如人生，當有雷霆萬鈞之勢。“

控制臺突然自動啟動，泛黃的膠片開始滾動。黑白畫面里，年輕的沈月如正在第七懸橋上排演，水袖甩出的瞬間，橋墩轟然炸開。

“家母替身的尸體在哪兒？“沈棠的護甲深深扎進操作臺，“你們用這段錄像騙了她二十年。“

喇叭里傳出沙啞的笑聲：“棠丫頭，回頭看看你姘頭的脖子。“

周野的胎記突然灼痛，靛藍色血管從領(lǐng)口向上蔓延。沈棠的水袖卷碎監(jiān)控探頭，鎏金護甲沾著自己肩頭的血，狠狠按在他頸間：“呼吸跟著我唱——《驚夢》的'山坡羊'！“

昆腔混著血腥氣在鋼架上回蕩。周野的瞳孔映著沈棠染血的妝容，突然扣住她后頸，將人按在銹跡斑斑的齒輪上。

“沈棠。“他喉結(jié)上的血管突突跳動，“要是這次死不了...“

“就把你泡進我的奶茶配方。“她的鎏金護甲勾開他警服第二顆紐扣，“當活血化瘀的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