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得彪用三槍打掉在最前面探路的無人機,其中兩槍還打歪了,結果他也沒想到,這簡單的三槍竟然造成了全副武裝的機甲佰衛隊集體混亂。
然后他嘗試著對著站在前面看上去最像隊長的那個機甲士兵又開了十幾槍,結果令他更加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那些挨了槍子的機甲竟然完全不做抵抗,全部慌亂往后退去,哪怕那些子彈根本不能傷到他們分毫……
戰局的發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金得彪蹲在掩體后,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荒誕的一幕:原本只是試探性的幾槍,卻像推倒了多米諾骨牌。最前排的三臺機甲倉皇后撤,撞上了中間不知所措的隊友;而王猛那臺涂著金邊的指揮機甲還被卡在隊伍中間動彈不得,此刻正被潰退的部下堵在狹窄的通道里,進退不得。
“不許退!前面的人,都給老子頂住!”王猛歇斯底里的吼叫在洞穴中回蕩,但完全被金屬碰撞聲和雜亂的腳步聲淹沒。他那顆油光發亮的腦袋也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更糟糕的是,洞穴深處的磁場干擾讓通訊系統徹底癱瘓。沒有統一的指揮,恐慌像瘟疫般蔓延開來。一臺機甲不慎踩塌了松動的巖層,墜落的碎石聲立刻被當成了敵襲的信號。
“有埋伏!”
“快跑!”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中,整個佰衛隊的潰退演變成了徹底的崩潰。重型機甲相互推搡著往后擠,金屬外殼摩擦出刺耳的聲音。有個士兵甚至慌不擇路地啟動了推進器,結果一頭撞在巖壁上,震落大片的鐘乳石。
金得彪看著那些無堅不摧的戰爭機器像無頭蒼蠅般亂竄,突然覺得有些可笑。這些平日里耀武揚威的軍團部隊,此刻卻因為幾發根本打不穿裝甲的老式子彈,就嚇得屁滾尿流。
沉重的金屬足踏在巖地上,震得整個通道都在顫抖。王猛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不準跑啊!你們這些混蛋!”但他的機甲也早就被潰退的機甲洪流裹挾著,不由自主地向洞口退去。
金得彪望著眼前這出荒唐的潰逃大戲,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他抬手揉了揉發酸的臉頰,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笑聲就像打開了閘門,他越笑越大聲,最后不得不扶著巖壁才能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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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的洪達觀突然抬手示意部隊停下,他眉頭緊鎖,耳朵微微抽動,像是在捕捉什么聲音。整個隊伍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機甲引擎低沉的嗡鳴。
“代千衛長,怎么了?”副官剛開口詢問,就被洪達觀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
漸漸地,所有人都聽到了——從后方通道深處,隱約傳來金屬碰撞的悶響、雜亂的腳步聲,還有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那聲音越來越近,像潮水般涌來。
“敵襲!準備戰斗!”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嗓子,整個隊伍瞬間炸開了鍋。
狹窄的通道里頓時亂作一團。單兵機甲們笨拙地轉身,試圖從背后取下自己的武器。結果這個山里的通道挖的比較小,也就勉強比單兵機甲高一些的樣子,然后又比較的窄,最多兩個機甲并排站的寬度,這就導致了很多士兵從背后解鎖拔出自己的武器時,難免會誤傷到自己人。
“你他媽看著點!”
“誰踩我腳了!”
“讓開!讓我過去!”
喝罵聲在密閉的空間里回蕩。更糟糕的是,通訊頻道里全是刺耳的電流雜音,導致各部的長官很難一下把這些情況壓下去,隨著后面那哄鬧嘈雜的聲音靠近,一臺體型較大的重裝機甲在轉身時還被推倒了,后面的機甲推搡著想要繞過它,結果幾臺機甲撞成一團,發出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
“都給我冷靜!”洪達觀聲嘶力竭地吼道,但連他自己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后方傳來的嘈雜聲越來越近,其中還夾雜著某種金屬拖地的刺耳聲響。洪達觀絕望地發現,好像自己的命令根本沒人聽得到了,整個部隊亂成了一鍋粥。
“代千衛長!下令突圍吧!”副官連滾帶爬地撲過來,一把抱住洪達觀的右腿,金屬護甲撞得哐當作響。他仰起的臉上滿是汗水和塵土混合的污漬,聲音里帶著哭腔。
“荒唐!”洪達觀一腳踹開副官,臉上的橫肉氣得直抖,“敵人在哪?往哪突圍?”他指著嘈雜的通訊頻道吼道,“現在這鬼樣子,誰還聽得見命令?!”
副官踉蹌著爬起來,湊近低聲道:“別管這么多了,就往后突圍!”他指了指身后幾個還算鎮定的親衛,“趁著還有兄弟聽令,帶著大部隊往入口撤!要是再拖下去...”他咽了口唾沫,“您想想,第一架無人機就是在這被擊落的!”
洪達觀聞言渾身一顫,只覺得后頸發涼。他偷瞄了眼幽深的岔路,仿佛看到無數叛軍正埋伏在陰影里。可要他親口下令撤退...這臉往哪擱?
副官察言觀色,見洪達觀沒有反駁,立即會意。他轉身對幾個親衛使了個眼色:“保護代千衛長!往后撤!“
幾臺機甲立刻圍了上來,像移動的鋼鐵堡壘般將洪達觀護在中間。隊伍開始緩緩后移,這個舉動就像推倒了多米諾骨牌——原本混亂的士兵們見狀,紛紛調轉方向,爭先恐后地往出口涌去。
洪達觀半推半就地被親衛們裹挾著撤退,嘴上還在嘟囔:“你們這是干什么?快放開我!”但他身體還是很誠實的跑得飛快。整個通道里,金屬足踏在巖地上的聲響越來越急促,最后徹底演變成了潰逃的轟鳴。
“大捷!大捷啊!”一個滿臉稚氣的年輕士兵跌跌撞撞沖進溶洞,興奮的喊聲在空曠的洞穴里回蕩。正在喝水的金得彪“噗”地噴出一口水霧:“啥玩意兒?哪來的大捷?”他抹了把嘴,皺眉看向報信的士兵——由于屏蔽設備的干擾,他們根本收不到外界的通訊。
“天狐軍團...他們自己亂起來了!”年輕士兵撐著膝蓋直喘,“整個大部隊都崩潰了,全跑光了!”
溶洞內頓時一片死寂。金得彪舉著水囊的手僵在半空,和其他人面面相覷。雖然剛剛確實嚇退了一部分敵軍,可是另一邊不是一槍沒開嗎?而且準備耗一下子再說的,怎么一槍沒開,他們自己崩潰了呢?他們不久前還是天狐軍團的一員,怎么也不相信昔日同僚會如此不堪一擊。
“恭喜啊,這可是場大勝仗。”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從金得彪身后傳來,“看來你們能過幾天安穩日子了。”
金得彪猛地轉頭,水囊“啪”地掉在地上。看清楚身后的人之后大驚失色:“戎...戎勝?!”他騰地站起身:“你怎么混進來的?!”
戎勝慢條斯理地撣了撣制服上的灰塵:“很簡單,跟著你們這位報信的小兄弟就進來了。”他指了指還在喘氣的年輕士兵。
“外面的部隊不是潰敗了嗎?!”一個叛軍緊張地攥緊了武器。
“確實潰敗了。”戎勝聳聳肩,“所以我才能趁機脫掉機甲跟過來。”他環顧四周虎視眈眈的叛軍,神色自若,“我猜你們中斷通訊的手段應該是不分敵我的,就知道你們肯定會派人報信,就跟著來了。”
“路上沒遇到哨兵?”金得彪瞇起眼睛。
戎勝笑了:“我就這么大搖大擺走過來的。”他攤開雙手,“這么黑的山洞,他們哪分得清敵我?看我穿著制服又沒開機甲,自然以為是自家弟兄。”
“夠了。”金得彪揉著太陽穴制止了躁動的手下。剛剛立下大功的他威望正盛,一個眼神就讓蠢蠢欲動的叛軍們安靜下來。“說吧,你冒險過來到底想干什么?不是有加密通訊器嗎?你何必冒險過來?”
“簡單,我過來只是想要說兩件事。”戎勝整了整衣領,豎起兩根手指:“第一件事,那些軍團的人是烏合之眾,你們也是,不然也不會被我一個人摸到你們這來”
溶洞內頓時炸開了鍋。幾個脾氣火爆的叛軍抄起武器就要上前,被金得彪一個凌厲的眼神釘在原地。
戎勝笑了笑:“第二件事,就是叫你們把機甲交出來。”這句話像顆炸彈般在人群中引爆,叛軍們嘩然變色,怒罵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