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弓開九力一箭崩哨樓
- 紅樓:從好圣孫開始奪嫡
- 落夢生
- 2073字
- 2025-06-01 00:02:00
樓高丈余,跟樹冠平齊,上有覆蓋枝葉的頂棚,下面是半人高的木墻,有一個人影藏在墻后,只露出了小半個身子。
還有一截鐵管和半截弓身冒出了墻頭,大約是拒敵的鳥銃和發響箭用的輕弓。
畢竟這江心洲極為狹長,以情報來看,只在中段有較大的平坦空地有建屋住人,非響箭不足以示警于彼。
姚弘旭暗暗記下了方位,放下了手內的千里鏡,豎弓搭箭,緩緩拉開了架勢。
前身的射術師傅名作劉奇,著有《科場射法指南車》一書,專教武學生考武舉的要義,換作前世就是全國聞名的考研名師,指導理論是“內八法”與“外二十八法”。
內八法玄玄乎乎,說的是什么養心定志、審的發機之類,前身學得似懂非懂。
外二十八法講究的是氣力運行,始于足,終于頂,對足、膝、臀、腹、腰、胯、掌心、手指等數十處部位,都有各自的姿勢與發力要求,力求全體方正,力出全身。
美術生姚弘旭想想都覺頭大,不過體育生的前身倒學得不差。
所以刻下他只放空精神,便自然依照身體記憶,沉腰坐馬,呼吸引勁,緩緩調動起了周身氣力,而后含胸收腹,橫斜引弓——
這是為了避免箭矢離弦時甩尾碰到盔甲衣物,從而影響精度,同時也便于背肌發力,利于骨骼支撐。
隨著猿臂舒展,肌肉僨張,九力的強弓慢慢拉成了滿月,赫然是拉到了最大拉距。
哪怕南弓會因受潮稍稍減損弓力,這種情況下也該不止九力了,威力足夠穿墻而過射殺了那暗哨。
這也是為何不用鳥銃的原因。
雖然鳥銃射程更遠,但要想在這個距離上射中躲在木質掩體后的敵人,翻遍江南大約也找不出一個來。
同時,經常練箭的朋友都知道,一箭射出的瞬間,箭手對中與不中就已經心里有數了。
而繼承了前身射術的他,更是只要一張弓搭箭,心中便油然生出這類預感。
雖然幾次試驗下來,預感能中不一定能中,但預感不中就真的次次不中。
就像他前世期末的時候,如果預感自己要掛科了,那必然百分百要掛的;但預感自己能及格,卻又不一定了。
故而姚弘旭一面引弓固勢,極目而望,一面仔細感受著腳下船只起伏顛簸的節奏,據此不斷微調自身的姿勢,試圖尋找到把握最大的撒放時機。
可直到霧氣漸薄,小島漸近,他卻始終未能尋到那一線靈光。
畢竟他的體質雖有了極大成長——力量從六力增加到了九力,目力和眼力也同步增強了一些,但射術還是在吃前身的老本。
而百五十步的距離,相較于他日常練習的八十步步射和六十步騎射,跨度又實在太大了一些。
再近一些,再近一些就有機會了!
鞠身前傾的姚弘旭手內強弓滿月如初,面目漸漸猙獰,額頭青筋不覺暴起,這是氣力將至極限的征兆。
但他此刻絲毫不覺,只緊緊盯著視線中的哨樓,努力分辨著那敵人的動作。
打盹抬頭,沒有發現...
抬頭打盹,沒有發現...
近了,近了!
抬頭揉眼...他發現了!
不過.......感覺終于來了!
“后手發,前手固,運于內,不動于外,斯無失矣!”
《科場射法指南車》中的文字精義流淌于心,姚弘旭遵行如一,信手撒放。
最善穿甲又最能射遠的黑雕翎梅針箭急速穿透了薄霧,三尺有余的金漆桿身在初陽下分外惹眼,猶如一道金線破空,直撲那處哨樓而去。
看落點正在那面木墻當中,就算有氣流干擾,以黑雕翎的抗風性能,怎么都不該脫靶了!
姚弘旭緩緩垂落了大弓,語氣淡淡地吩咐道:“中了,準備登陸吧。”
傅恒當即領命,剛要打出旗語,但千里鏡中那道金光雖穩穩射中了哨樓,卻剛剛好錯開了那正面的木墻,直直射入了旁邊的立柱之中!
哨樓登時一陣劇烈顫抖,但那暗哨卻仍是活蹦亂跳。
這下難竟全功事小,六爺的臉面卻如何是好?
傅恒難在了原地。
那邊以姚弘旭的眼力也已經瞧清楚了究竟,立時便瞪圓了雙眼:
這倒也沒脫靶,可...可怎么還能中柱的啊?!
他猛然攥緊了弓身,就要抬起再射,但視線中那逃過一劫的暗哨已經也已經提起了輕弓,搭上了哨箭......
來不及了啊!
看來只能用高晉的法子了。
姚弘旭抿了抿唇,心覺無奈,稍稍頹然地轉步回倉。
身后忽然爆發出一陣猛烈歡呼:“彩!彩!彩!六爺/夫子神射!”
他微微一頓后,見仍未聽到哨箭那刺耳的鳴叫,便隨手抬起了面甲,滿面從容地止步回身望去。
正見得螺口處那片翠林之中樹冠搖曳不止,卻再瞧不見那座哨樓了,原地只有大片的塵煙彌漫。
哨樓竟然塌了!
被我射斷承重柱了?!
好好好,前世的建筑力學沒白上!
迎著周遭眾人敬畏崇拜的目光,聽著軍士們此起彼伏的歡呼喝彩,姚弘旭只云淡風輕地抬弓前指:
“登島。”
“喏!!!”*N
船隊好似離弦之箭,爭先恐后地直奔洲頭淺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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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洲正中,一片蔥綠的楊林圍出了一大塊空地,白龍幫總舵忠義堂便在此處。
前后五進清一水七架梁杉木大屋,屋前是一片大大的演武場,場中豎著青石底座的大旗,上繡“忠義”二字。
一個黑塔般的大漢正赤裸著上身,在教場上百余個幫中骨干并著幾十個半大的孩子打拳。
步伐、拳路都并無什么章法,只勝在硬攻直進,簡斷果決。
此人正是白龍幫幫主鐵三拳了。
往日他教完三遍還要提再巡視幾遍,抓幾個偷懶的才算完,今兒一遍打完便火急火燎地擦著汗回了大堂,喚來一個插金帶銀,有幾分顏色的媳婦問道:
“婉兒她可起來了?”
“她昨兒哭了大半夜,快天亮了自己呼呼睡了,倒讓老娘沒睡成個囫圇覺。”
那媳婦委屈地癟了癟嘴,又纏上來撒嬌道:
“老爺對她也太上心了,不過是個市井常見的木偶罷了,哪里就好認出她是老爺失散多年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