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賈誥命情柔難卻
- 紅樓:從好圣孫開始奪嫡
- 落夢生
- 2102字
- 2025-05-03 00:22:39
“子明實在言重了,這些原不過姨媽該做的?!?
賈敏連忙離席而避,款步上前扶他起來,心中更覺謙疚,不禁輕輕嘆道:
“我的二表嫂穆氏(湘云二嬸)便和敏國公(九皇子)夫人是同胞姊妹,可你的弘晸堂兄卻也從未喊過她一聲姨媽的,反還擺出皇孫的譜來要他們行禮問安。
子明之尊較他更甚,子明與我之親又遠(yuǎn)不及此,但子明待我和玉兒卻這般親切有禮,怎能叫姨媽不受寵若驚呢?
只是...只是天家無私事,也難敘私情,你姨爹也十分為難,你莫要怪他可好?”
兩淮鹽政簡在帝心,代掌天下半壁鹽賦,有足夠的資格在皇子中左右逢源,卻不該把我如此拒之門外。
畢竟我已明言了是代表著八皇子的意思。
除非...是林如海猜透了上意,再不用下注賭博了!
那皇祖父在明旨之外究竟下了道什么密諭呢?
總不會是直接告訴了他下一任太子人選,只可能是字里行間的暗示。
首先能排除掉“八九不離十”的組合,可剩下的人選還是很多啊...
年長功高的大伯父,允文允武的三伯父,力止縛雞...呸,鐵面無私的四伯父,抑或是后起之秀的十四叔?
姚弘旭一面答應(yīng)著起身,一面心念急轉(zhuǎn)。
眾所周知,美術(shù)生在政治上都是有兩把刷子的。
所以看過《雍正王朝》的他大膽地排除了這四個概率不低的選項,喃喃念出了那個最不可能的結(jié)果:
“二伯要復(fù)位了?”
至于這個答案對與不對...
姚弘旭看著面前杏眼圓睜、紅唇微張的絕美婦人,細(xì)細(xì)嗅著那悄然撲至面門幽幽蘭息——溫潮芬芳,馥郁撩人。
視線不覺也寸寸下移,落在那只死死握在自己腕上的玉手上。
指若蔥根,膚白如玉,手背上淡淡的青絡(luò)若隱若現(xiàn),掌內(nèi)緊緊相貼的柔軟細(xì)膩透肌入骨。
饒是他兩世為人,也不禁神魂暗蕩。
畢竟如此風(fēng)姿綽約、高貴美艷的成熟婦人,又豈是那個青澀秀麗...呸!詭計多端的0可比的?
只可惜名花有主又將芳華早謝.......
卻不知她到底有何病癥,若是小黛玉那極大概率的先心病是遺傳自她的,那可就是回天乏術(shù),神仙難救了啊。
他滿心旖念悄散,空余惋惜憐嘆,抬眉迎上了迎著那雙秋波瀲滟的嫵媚杏眸,輕輕晃了晃被她攥得生疼的右手:
“姨媽,你弄疼我了?!?
這孩子的眼神怎么...
賈敏仿佛火燒一般猛然縮回了手,不自覺地理著鬢邊青絲,微微側(cè)過霞緋淡染的如玉腮頰,垂眸輕嗔道:
“子明何故突然出這驚人之語,沒的倒把姨媽嚇了一跳。”
姚弘旭抑住心中的悵然若失,瞧著賈敏雖有些緊張不安卻也并未退步避讓,足見兩人關(guān)系并未因方才的插曲而生分,也不覺悄悄松了口氣。
哪怕不能擁有,被美人親近也總是令人愉悅的。
他定了定心神,拱手笑道:
“承蒙姨媽憐愛照顧,字字句句都不避嫌疑,侄兒也非愚蠢頑之輩,如何還能不開悟?”
“子明可休要胡說,姨媽不過婦道人家,哪里就知道這種大事?”
賈敏美眸微橫,矢口不認(rèn),因又柔聲勸道:
“子明可知道,這古往今來可從未有過太子廢而復(fù)立的先例哦?!?
瞧著她就像幼兒園老師在哄小朋友一般語氣輕柔,循循善誘,姚弘旭不禁失笑:
“這話若是我娘來說,我立馬也就信了。
可是姨媽才名昭著,不讓班蔡,雖出都十年,至今仍有芳作流傳,尤其是那句...
‘書帷半卷聽江浪,妝匣長開納海風(fēng)。若許蛾眉持玉笏,廟堂何遜...’”
被一個身份尊貴的晚輩如此推崇,還當(dāng)面背誦了她舊年閨中詩作。
賈敏心中又喜又羞,不禁帶腮連耳通紅,一時黛眉含顰,秋眸泛嗔:
“曖呀,天下哪有你這樣惱人的侄兒?子明你還不住口!”
等姚弘旭果然乖乖閉嘴,她才輕哼一聲,沒好氣地道:
“我是真真拿你沒法子了,還是讓你姨爹來與你說罷?!?
說著不待姚弘旭道謝,她便腰肢輕旋,款步而去。
對于如何哄得溫柔感性的美婦人心回意轉(zhuǎn),自己還是頗有些心得的——
好吧,大約是給黛玉的禮物起到了很大的功勞。
可若想讓林如海這般身居高位的理性官僚改弦更張,自己又該如何是好呢?
姚弘旭一時束手,蹙眉不語。
約莫盞茶工夫,一位身穿青緞直綴,頭戴同色方巾的中年文士便轉(zhuǎn)進(jìn)了正堂。
來人形相清癯,身材高瘦,風(fēng)姿雋爽,蕭疏軒舉,湛然若神。
非如此不能與賈敏相配,非如此又怎好為黛玉之父。
姚弘旭心內(nèi)一贊,含笑作揖,口稱姨爹。
林如海打量著眼前豐姿如...如墨玉,目朗似明星的謙謙少年,也不覺目光稍亮,微微頷首。
兩人見了禮,分賓主坐下。
丫鬟們換過新茶,又輕步掩門退出。
姚弘旭這才摸出火漆章印俱在的信封遞過。
眾所周知,美術(shù)生于造假...呸,仿真一道,都有個三招兩式的。
再加上自家老爹鮮少有筆墨流傳于外,故此他毫不擔(dān)心被瞧出端倪。
果然,林如海驗看之后殊無異色,徑直啟函而觀,愁蹙的眉頭倒略微舒展開來:
“敦王爺原來有意催捐鹽商,好早日募齊賑災(zāi)修河的銀兩,上為君父分憂,下解災(zāi)民之苦。
這般忠孝仁義下官滿心欽佩無以言表,但是...王爺遠(yuǎn)在京都,恐不知這鹺務(wù)內(nèi)中詳情啊?!?
凡事只怕“但是”,看來自己和傅恒還是把此事想得簡單了。
姚弘旭心頭一沉,笑意不變:“還請姨爹點撥?!?
林如海見他并未生惱,也稍稍松了口氣,順口也改了自稱:
“子明有所不知,兩淮鹽區(qū)歷來是先課后鹽,姨爹到任這月余,忙的便是今歲春綱鹽商們請引納課之事。
一引正課在2兩上下,兩淮春綱六十六萬七千引有奇,這便是133萬余。
這些對揚(yáng)州鹽商雖不甚多,但納課后他們還要墊付鹽本、窩本、運(yùn)輸及以及諸項浮費(fèi)——每引總要五兩出頭,通共又是三百余萬。
而等到岸商將鹽銷出他們才可回籠現(xiàn)銀,而后再以之捆運(yùn)秋綱。
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方是長久之策,也是鹽賦根本之所在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