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殘魂伸出青銅指甲,深深嵌入陸識左胸凹陷處。儺面骨孔隙中,蔭尸黑霧洶涌噴涌,仿佛要沖破一切束縛,重塑契約。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九星疤中的“乙巳星”猛地亮起,剎那間,整座判官殿的青銅構件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撥弄,陡然倒轉。齒輪咬合聲交織在一起,竟化作祖父那沙啞的倒計時:“辰、卯、寅......”
“以契易契,魂債兩清!”巫女殘魂的聲線仿佛被撕裂,呈現出雙重頻率,在陰森的空間中回蕩。她左半張機械臉瞬間彈出三百根儺面釘,寒芒閃爍;右半張槐木臉則浮現出黃河鎮河圖紋路,復雜而神秘。那些波紋與第四卷鐵牛符文的分水嶺標記嚴絲合縫地咬合在一起,在陸識的視網膜上烙下一幅立體星圖,仿佛打開了通往未知真相的大門。
斷魂剪像是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驅使,自主刺入契約陣眼,刃口精準咬住狐仙血契的因果線。陸識用力一拽,那條猩紅色的能量體便被扯出,猶如一條扭動的赤蛇。與此同時,姜晚背后的槐樹紋像是被點燃的引信,迅速開花結果。那些儺面狀的果實里,阿蠻的殘魂正被青銅汁液無情溶解,發出痛苦的掙扎。
“還有四分鐘!”林青崖的判官眼在陸識胸腔內劇烈震顫,仿佛一顆即將停止跳動的心臟。齒輪投影在虛空之中,迅速拼出倒計時符咒,每個數字都緊密對應著九星疤的閃爍頻率,像是命運的倒計時。巫女尸身的青銅紋路如洶涌的潮水,蔓延至陸識右臂,與黃河鐵牛的鎮水符產生了神秘的量子糾纏效應,讓整個空間的能量變得愈發不穩定。
契約置換引發了時空的劇烈坍縮。陸識的青銅左眼像是一臺時光放映機,呈現出年輕時的祖父站在血朱砂熔爐前的畫面。令人震驚的是,斷魂剪的刃口并非刺向巫女心臟,而是將某種液態契約緩緩注入她儺面骨的孔隙。更驚悚的是,熔爐倒影里,巫女的青銅紋路正通過地脈,像一張無形的大網,流向黃河流域,在第四卷時空的鐵牛蹄印上生長出相同符文,仿佛在編織一個跨越時空的巨大陰謀。
“三分鐘!”倒計時符咒開始滲出血色,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災難預警。陸識的九星疤接連爆裂,噴出滾滾黑氣,在半空凝結成九重契約書,厚重而壓抑。當蔭尸主魂被強行填入巫女尸身時,整座判官殿突然響起黃河纖夫的號子聲,那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阻隔,如同一把把重錘,正在瓦解契約陣的穩定性,讓整個空間搖搖欲墜。
巫女殘魂的機械義眼突然彈出青銅齒輪,那些咬合的齒紋在混亂中迅速重組,竟呈現出陸懷山年輕時的面容。“記住,契約轉嫁才是儺面骨的......”警告聲還未說完,便被洶涌的時空亂流無情切斷。陸識的脊椎節節凸起儺面釘,每根骨刺都穿著不同時期的契約殘片,仿佛背負著沉重的歷史枷鎖。當“乙巳星”完全亮起時,祖父遺留的尸畫突然如潮水般覆蓋了整片視野:1958年的實驗室里,陸懷山正將巫女的心臟儺面骨植入孕婦子宮,而那個孕婦的脖頸處,清晰浮現著姜晚獨有的槐樹紋理,真相似乎近在咫尺,卻又更加撲朔迷離。
“兩分鐘!”姜晚的狐尾虛影如同一道黑色閃電,掃碎三尊鎮水獸石像。她的瞳孔瞬間分裂成青銅網格,每個晶格都映照出契約轉嫁的恐怖真相——巫女從未真正死亡,她的意識通過儺面骨在陸家血脈中代代傳承,猶如一個無法擺脫的詛咒。
陸識的斷魂剪在此刻完成了因果置換。狐仙血契的反噬能量化作三百只青銅烏鴉,振翅高飛,瘋狂撞向判官殿的承重柱。隨著“轟隆”一聲巨響,第一根立柱轟然崩塌,時空回溯進入最后階段。年輕陸懷山的身影突然轉身,將斷魂剪的刃口對準現世陸識的眉心,時間仿佛在此刻凝固。
“一分鐘!”
祖父的剪尖帶著凌厲的氣勢,穿透時空壁壘,然而在觸及陸識皮膚的剎那,卻奇異般地化作液態契約。那些青銅色流體如同靈動的游蛇,順著九星疤紋路逆行,最終匯聚在“乙巳星”位置,形成一個微型熔爐,散發著神秘的光芒。陸識的視網膜突然超頻運轉,終于看清了當年契約轉嫁的全貌:斷魂剪刺入巫女心臟并非殺戮,而是將狐仙血契的因果巧妙轉嫁給蔭尸主魂,一切都在祖父的算計之中。
巫女尸身在此刻徹底蘇醒,仿佛沉睡千年的惡魔被喚醒。她的青銅紋路與黃河鐵牛符文產生強烈共振,整座判官殿開始緩慢地向時空平移,周圍的空間扭曲變形。當倒計時歸零的那一刻,陸識的九星疤猛然噴出時空亂流,如同一股強大的漩渦,將三人卷入正在坍縮的蟲洞,開啟了一段未知的旅程。
在絕對黑暗中,陸識只能聽見雙重心跳聲。自己的心臟每跳動一次,巫女尸身的青銅紋就亮起一條黃河支流,仿佛在繪制一幅神秘的地圖;姜晚的槐樹紋理每褪色一寸,鐵牛符文就多一道裂痕,仿佛在預示著命運的改變。當判官眼齒輪停止轉動時,他們如同流星般跌入黃河北斗灘的暴雨夜。
眼前,青銅鎮河獸正破浪而來,它們的眼窩里燃燒著屬于巫女的狐火,那跳躍的火焰,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隱秘過往,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點,卻又似乎開啟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