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你真相信那小子的話,我看他一肚子壞水?!笔^看著行進的方向,表示有些擔憂。
江淼嘿嘿一笑,手中忽然現(xiàn)出另一只火紅的果子。
此時,莫名的波動從幾里外傳過來,竟將近前的那顆果子也一并粉碎。
那云族特有的風霜道意,便完整地演示在江淼眼前。
“截道真氣一分為二,藏在兩顆火靈果中,能夠清晰地傳回所感受到的訊息?!?
剛剛云巫山不過隨手為之,展現(xiàn)的三分風霜道意已經(jīng)足夠江淼使用了。
石頭見此雖然驚奇,但心中也是打鼓。
“你要他那三分朦朧的道意又有何用,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趕快停下來,不要去那危險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危險,但石頭覺得只要不去,就不會上當。
這風霜之道或許不俗,但僅僅一縷道意,裝腔作勢都顯勉強,更不用說用來對敵了。
“誰說要去了……”江淼抬起頭,望著厥陰地脈獨有的陰槐樹,選中了最高的那棵,一躍到樹冠頂端,向遠方眺望。
“這么遠,起碼幾十里地,又有云霧遮掩,能看見啥什么東西?”
石頭撓了撓頭,想不明白,不過他轉(zhuǎn)頭,卻看見張漸漸嚴肅的臉。
明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云巫山怎么也想不到,我的視力異于常人,自從三陽合脈之后,憑借著破障金光目力穿透云霧,哪怕幾十里地遠,只要沒有山脈阻礙亦能看個清楚?!?
眺望之前,江淼心中已有幾種猜想。
極目眺望之所見,果然印證了那最可能那種猜想。
“好一個借刀殺人……”
云巫山所指的地方,乃是一處被冰凍的河床,原是白皚皚的地界上,此時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具尸體,仰面尸身多是瓊面刺墨,當中最高大的似不是人族,死狀最是凄慘,不僅尸首分離,身上血肉模糊一片,幾顆晶瑩的甲片落在雪地上,反射著瑩瑩之光。
江淼不確定那現(xiàn)場布置了什么手段,但想來只要自己再靠近一些,云巫山就有辦法將自己變成殺人兇手。
“之前聽功德門的陸友說,海妖國并非人族,而是一種人魚物種,他們行事謹慎,但卻是碎星云海最記仇的宗門,哪怕是自己的奴隸被殺死,也會想盡辦法報仇?!?
“這幾個倒霉貨,應(yīng)該是前來活死人山偵查的弟子。”
那身高馬大的人魚是海妖國直系,旁邊那些人族應(yīng)該是被其奴役的仆從。
好一個云巫山,還未見面,便先算計上了。
江淼翻手掏出那枚令牌,截道真氣強行將上方的云霧驅(qū)散,只見那令牌瞬間變色,原本飄逸的云字瞬間變換成沾滿血跡的海妖二字。
顯然這枚令牌亦是從那海妖身上獲得。
“他如此自信,想來現(xiàn)場殺人時應(yīng)該沒有留下什么把柄。”
對于云巫山的實力,江淼有些看不透,云族畢竟是碎星云海第一大族,這位族內(nèi)的翹楚,想必有不少底牌,手段應(yīng)比那黃熙澤還要多上不少。
對付一名巡邏的海妖人自然可以做到不暴露身份將其斬殺。
江淼的摸了摸下巴,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冷笑。
“既然沒有風霜道意,那我便送你些風霜道意。”
此去數(shù)十里,只見林中忽然飛過三道飛箭,在幽暗的長空中宛若飛鳥銜梅,躍動著飛向遠處。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云巫山猶然氣定神閑,搖扇等待。
“你說,那小子會不會不敢去?”黑鴉忽然歪頭道。
云巫山掐指捏訣,似是心有所感,然后自信地搖了搖頭。
“我于那令牌中留了一絲印記,我能隨時感應(yīng)他的位置。”
在云巫山的感知中,那令牌中間雖有停頓,但卻一直在朝著目的地行進。
“不僅如此,只要他一到地方,便會激發(fā)我布置在那里的陣法,到時候相信那海妖國的十七皇子便會頃刻間帶著護衛(wèi)趕到的。”
云巫山言語著,眼中精光閃爍。
他身為云族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之一,怎會不知道那玉龍殿人的打算。
禍水東引,借刀殺人?
自己便照葫蘆畫瓢,原封不動地再轉(zhuǎn)給海妖國。
據(jù)他所知,這海妖國的直系皇室海妖有一種燃燒自身潛力和生命力請金丹真人上身的辦法,若是能夠引得此方土著和海妖國結(jié)成血海深沉,那便有好戲看了。
轟!
忽然間,一聲巨大的轟鳴震動大地。
云巫山感應(yīng)著令牌的位置,面露喜色。
成了!
他縱身一躍,于半空中化作一道風雪,十幾個呼吸后。
云巫山本是小心謹慎,只在邊緣眺望,不過他視力遠不及江淼,河谷又因為群山遮掩,光線極暗。
便在此時,他忽覺身后傳來一道凌冽殺意!
誰!
云巫山到底實力不俗,猛然轉(zhuǎn)身,隨著折扇的展開,面前忽有三道風雪將那殺意消融包裹。
是箭?
他輕輕笑了笑,似是對這微末伎倆嗤笑不已,正打算尋找這暗釋冷箭之人,忽然變故陡生。
森羅劍道!
咻咻咻!
只見林中忽然千百道虛影飛出,朝著云巫山襲來,令其本來已經(jīng)放松下來的身軀忽然緊繃起來,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后退而去。
“玉龍殿!”
云巫山十分嫻熟地認出了眼前的道意,眸中噴火。
千算萬算,竟然沒想到這玉龍殿敢堂而皇之的出手,難道他們就不怕云族的報復(fù)嗎?
凝!
不過云巫山畢竟實力不俗,即便此刻兇險,他依舊施展其風霜道意,折扇搖晃之際,將那些凌冽的殺機一一凍結(jié)。
只不過施法之時,他整個人卻是不由自主地進入了河谷之中。
待到他意識到不妙之時,為時已晚。
“中計了……”
云巫山面色鐵青了厲害,他想不通自己精心為那土著小子布置的圈套最后怎么會變成這般情形。
不過他心頭已經(jīng)將這筆賬的十之五六算在了玉龍殿的頭上。
畢竟那黃虛真人獨一無二的森羅劍道可做不了假。
“云巫山!你竟敢如此!”
咆哮聲震動河谷,云巫山抬頭,望見一渾身金鱗覆蓋的持戟海妖族人站在山頭上,怒目相視。
他正是海妖國十七皇子,名叫端木毅。
端木毅實力并不算高,剛剛靈臺筑基,但因為血統(tǒng)尊貴,在海妖國中地位不低。
玉龍殿公布此機緣之地,他受皇命來此,剛要小心查探一番,不想自己派出去的侍衛(wèi)和人仆便遭人殺害,令其怒火中燒。
“端木兄,此事與在下無關(guān),還請聽我解釋。”
云巫山雖然自負實力不俗,但也不想公然與海妖國皇族為敵。
好在自己之前做的十分干凈,料想這里應(yīng)該沒有……
嗯?
云巫山忽得瞳孔一縮。
只見那端木毅蹲在那尸首分離的尸身之處,仔細查驗。
忽然在印堂處尋到一處嶄新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