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裔血丹……
因為不知道更多的訊息,江淼未曾繼續追問,只是尋常的感嘆了兩句。
不過奇怪的是,幾位師兄皆不在洞府,柳易綠便帶著江淼將血甕丟在洞府之處。
“許是師尊召見,我去看看,師弟你一路辛苦,不如回去歇息吧。”
得到好處的柳易綠十分熱情,將江淼親自送到了洞府之中,等到柳師兄退去之后,不多時竟有一絕色女修為自己端來酒水美食。
“奴家是柳易綠的妻子……風憐月。”
嗯?
即便眼前一片黑暗,江淼也能感受到一陣清涼的風送至鼻尖,其間仿佛有一股濃郁的藥草香味,只是吸了一口,便能感受到血脈之中燃起騰騰浴火。
眸間金光忽閃,目光清晰地望見風憐月衣衫褪盡,肌膚白雪,升起紅暈的臉上,那雙眸子卻閃出陰冷的光。
在其脖頸下,那正中間的位置,原本細膩的皮膚忽然至此變得粗糙,生出宛若樹皮的粗糙紋路。
不是人?
心中想起之前這大華宗弟子口中的念念叨叨的話語,江淼假意露出恍惚的眼神,身子向前傾斜。
“啊……你好美……”
風憐月口中吐出吟吟笑意,這眼前的男人模樣她這些年見得多了,她一手拉過將名單手,欲要將其攬入懷中。
旋即朱唇輕輕開合,吐出一團淡青色的氣。
哪知……
砰!
磅礴的力量從被其握住的手臂傳來,風憐月來不及發出叫喊,瞬間只覺自己的心臟被震碎。
軟綿滑膩的身軀從江淼手中滑落,一道黑霧離體而出。
“哪里走!”
江淼眸中閃出金光,瞬息之間便將那逃逸而出的陰魂拘在手中。
喪氣將其包裹,瞬間將其與外界的聯系切斷。
“卑鄙的人類!你是誰!”
果然不是人族,江淼聞言將遮掩的喪氣退去,露出真容。
風憐月實力不高,但樣貌卻是美麗,除卻胸口上方的那一團樹皮一樣的肌膚之外,算的上媚骨天成。
“你是石樹一族?”
風憐月瞪了江淼一眼,猶然桀驁不馴模樣:“知道還不把我放過,若是被我老祖風齊天知曉,定然將你和你的族人全部煉成血丹。”
“這血丹究竟是做什么的?”
這次石人族的風憐月卻沒有回答,江淼聞言嘴角劃過一絲冷意。
身為執掌陰煞地脈的鬼帝,若是對鬼都沒了手段,豈不是貽笑大方?
“既然你不愿說,那就不要怪我了……”
風憐月望著刷的一下站起來的江淼,那身上散發出來的陰煞之氣宛若閻羅降臨,不由得嚇得花容失色。
“你……你要干什么……”
一炷香過后。
江淼將美酒美食一掃而空,然后痛快的拍了拍肚皮,發出砰砰兩聲愉悅的鼓音。
面前的石桌不停地震顫著。
細看之下才發現風憐月抱著腦袋蜷縮在下方,渾身打著冷戰。
“你…你……”
“你叫我什么?”江淼斜視望過去,差點沒嚇得風憐月魂飛魄散。
“大……大人!”
江淼滿意地點了點頭,風憐月身為石樹一族,自然知道的要比柳易綠那些人要多得多。
僅僅剛剛教化她的時間里,江淼便獲得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這大華宗的宗主便是他口中的風齊天。
石樹一族,自然本身是樹精,要想幻化人形,十分艱難。
因此這大華宗,石樹族人也不過十幾位,更多的還是人族。
風齊天以各種手段拉攏控制人族子弟為其效力,美貌的風憐月便是其中的一環。
她一個人就能說服幾十位有才干的弟子,使他們對大華宗流連忘返。
石樹不是人,自然沒有人族的倫理綱常,道德廉恥,所以風憐月做這些事情,自然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和江淼說的時候繪聲繪色,可謂細致入微。
“所以,那族裔血丹,究竟是何物?”
風憐月聽見江淼的話,渾身忍不住又打了個冷戰。
她抬起布滿霧氣的雙眸,聲音都有些沙啞:“老祖如今已經筑基圓滿,體內已有金丹雛形,只是這最后一步幾百年未曾跨越。”
“但他發現這處蠻夷大地上的人族體內血脈精純,幾乎可以達到上等宇宙中靈族的血脈純度,以此等血液提煉煉制出丹藥,或許可以幫助他證道金丹。”
“成為碎星云海第一位石樹族的金丹。”
原來如此……
怪不得自己一進這洞府之中,就看見人人皆在搗藥,連那些核心弟子也都以血甕為討好師尊的第一要物。
原來這大華宗上下,所有的修行,皆是為了這位石樹族一人而已。
“那這枚紅繩你可認識?”
“秦炎他身在何處?”
身后的秦火此時終于忍不住了,他跟隨著江淼入內,一直打探自己弟弟的蹤跡,不過路過數千洞府,卻沒有絲毫發現。
在風憐月第一眼看見那紅繩的剎那,江淼就望見其眸子閃爍了一下。
“說……若是說假話,后果你是知道的。”
風憐月只感覺鬼軀渾身一陣蟻麻感,只是從她的眼神來看,江淼便知似是不是好事。
“秦炎他……已經死了!”
“這根紅繩被他送給了一個叫青梅的女孩。”
什么!
秦火眼前一陣黑朦,最后的一絲希望徹底湮滅。
他身形踉蹌著幾欲跌倒,過了好久方才稍稍定了定神。
弟弟臨死前將紅繩送給了這個青梅的女孩,一定是要我保護她!
“那……這個叫青梅的女孩呢?”
面對秦火的逼問,風憐月幾乎要哭出來,她喘著氣,十分懼怕的樣子。
但還是說出了實情:“你知道的,這紅繩是被霍家興搶過去的。”
“這洞穴里,蠻族的女孩子本是活不長。”
“青梅她性子倔強,霍家興沒殺她,她自己也是要尋死的……”
“不過!”感受著越來越強大的威壓,風憐月害怕極了,便連忙將話鋒一轉。
“青梅有個弟弟也在這里,他還沒死,你們若是要尋他,我便帶你們去!”
陰冷潮濕的洞穴之中,小男孩的腦袋大過他干柴一般的身軀,衣服上滿是濕漉漉的泥濘。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手握著木錘敲打著充作藥物的礦石。
那礦石尖銳,碎屑飛濺,有時沒入他的皮肉之中,順著胳膊留下一道血痕。
他感覺自己要死了,耳邊都出現了幻聽。
“薛青酒?”
溫和的聲音仿佛天籟。
薛青酒抬起頭,他感覺自己好像看見了家里人,渾身的疲憊瞬間涌遍了全身。
在倒下的瞬息,他望見一根紅繩系上了自己的手腕。
“弟弟,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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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淼將秦火送出洞府,又將風憐月收進墨色手串之中。
望著這墨色手串,心頭只覺悸動不安。
“江淼,你記住!所謂氣運,是得到,也是失去!”
想起白曉曉殘魂所說的話,又聯想起今日的秦火,江淼只覺得胸口被石頭壓住,喘不過氣。
師姐還活著嗎?
江上葉又在哪里?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石頭還在自己頭上,只不過如今也沉睡了許久,不見回應。
“師弟!師弟!”
正苦悶之際,江淼望見柳易綠的身影從轉角邊出來。
他似乎十分興奮,拉著自己就要竊竊私語。
“師弟,你知道嗎?師父最近得了一樣寶貝”
什么寶貝?
江淼望著柳易綠仿佛冒著金星的眼睛,笑問道。
“是一個人!”
“一個能夠入藥,解決師父所有煩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