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直立身子，抱著肩膀的黃皮子，程賢心里一陣納悶。

這是剛才上田老三媳婦身子的那個？

待看到黃皮子傾斜的身子和微微抬起的一條腿，程賢覺得自己猜的應(yīng)該沒錯。

不是，你們這些畜生是討封上癮么？

程賢無奈清了清嗓子：

“咱們往日無怨，近日....”

“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

嗯？被黃皮子打斷施法，讓程賢顯得有些凌亂，剛才這玩意兒不是還能講道理的？

“咱們往日....”

“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

“咱們....”

“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

程賢怒了，你丫的不會好好說話了？他呵斥道：

“我看你像個驢屎蛋。”

“好小子，等著吧，我記住你身上的味兒了。”

黃皮子咒罵著扭頭便要往墻邊的陰影里跑，試圖把程賢往狹窄的小巷里引去。

剛才它并沒有直接從田老三家走，而是蹲在墻角偷聽了一小會兒。

幾個婦人說的話，都被它聽到了耳中。

這才覺得，自己剛才大概率是上當(dāng)了。

故而才前來報復(fù)程賢。

程賢看到跑進小巷子的黃皮子，又想到之前田老三媳婦那被咬的不忍直視的手指，怒氣也升騰了起來。

等著？這可是村子里面，還能怕了你？

他順手摸出口袋里的小瓶子，一躍而上。

小瓶子里是黑狗血，還是他之前幫老爺子裝的，據(jù)說是對邪祟有用。

若是這黃皮子沒有受傷，以它小巧的身子和速度，程賢還真不一定能追得上。

但現(xiàn)在，它的腿，是斷的。

幾個呼吸之間，程賢便來到了黃皮子身后，輪著胳膊便把手中開口瓷瓶給扔了出去。

黃皮子邊跑邊回頭，見有東西飛來，嚇得連忙閃躲。

瓷瓶擦著黃皮子的頭皮堪堪飛過。

濃稠的血灑在黃皮子的毛上。

卻沒有任何作用，甚至這黃皮子還扭頭咧嘴，對程賢開啟了嘲諷技能。

這能忍？程賢抓起兩塊腳邊的石頭又追了上去。

很快，一人一黃皮子，已經(jīng)來到了一條小巷子內(nèi)。

見時機成熟，黃皮子尾巴一翹，一股黃煙在其尾部冒出，濃郁的騷臭味快速在小巷內(nèi)蔓延。

程賢的動作沒有因為黃皮子的動作而停頓。

并且，在黃皮子抬屁股的瞬間，他已經(jīng)閉氣不再呼吸。

誰還沒看過西游記，猴哥吃過的虧，咱可不能再吃。

抓著兩塊順手撿來的磚塊，程賢借著月光努力分辨著黃皮子的位置。

只是，這黃皮子似是吃定了程賢不可能一直不呼吸，一直躲在墻體陰影和霧氣中不肯再出來。

這讓程賢一時間尋不到黃皮子的影子。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他的臉色逐漸被憋的通紅。

此時他知道了黃皮子是故意引他來巷子，這分明是黃皮子在故意制造相對密閉的空間。

這畜生，當(dāng)真是狡猾，程賢看著感受著自己快要到極限，準(zhǔn)備退出巷子。

“嘠~嘠~”

忽地，鵝叫聲從巷子另一端傳來。

大白？聽聲音，程賢心中一喜。

大鵝是黃鼠狼克星之一，別看是扁嘴，咬合力可是一點都不差。

似是應(yīng)激反應(yīng)，本來躲藏在陰暗中的黃皮子，快速朝一邊逃竄，露出身形。

而程賢也再次追了上去。

終于，在即將憋不住氣的前一秒，程前把手中的兩個磚塊，同時砸了出去。

隨著一聲悶響傳來，黃皮子應(yīng)聲被砸飛出去，狠狠撞在墻上。

布滿黃毛的身子順著墻體滑落，留下一道血痕。

落地抽搐了兩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而程賢因為吸入了臭氣，只覺得眼前一黑，就朝著地面倒去。

......

黃陰山邊緣，一棵大柳樹下，程老爺子端坐在隆起的樹根上，看著眼前跪伏在地的白毛狐貍，皺眉抽了一口旱煙：

“那小子是這樣說的？”

“回老爺，小少爺是這么說的，奴婢正不知道該怎么辦呢，這少女和已經(jīng)嫁人的婦人不是自相矛盾么。”

聞言，老爺子眉頭又皺緊了一些，忽地，又神色一松，笑道：

“哼，這臭小子....終歸是長大了。”

老爺子緩緩起身，撣了兩下下衣衫，瞥了一眼村子所在的方向，淡淡道：

“算是你的造化，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樣做，才算是符合那句話吧。”

聞言，白狐連忙抬頭看去，老人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

一顆泛著白光的珠子在樹根上熠熠生輝，

見狀，白狐臉上露出笑容，連忙再次跪拜叩頭。

但是想到程賢說的那句話，其臉上的笑意又快速消散。

......

村頭，看到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身旁的程老爺子，大槐樹枝葉一陣亂顫。

“請老爺恕罪，那黃皮子不是奴婢故意放進去的，要不是田老三的媳婦故意用籃子把黃皮子遮擋住，奴婢肯定不會失職。”

“行了，老頭子我又不是瞎子，別說是放在籃子里，就算是從你眼前過，你也發(fā)現(xiàn)不了那畜生。”

老爺子坐在石凳上，一口一口嘬著煙嘴。

“老爺，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幫那黃皮子進村子的？”

“不該你問的事情，別多嘴，好好在這當(dāng)你的干娘，別想有的沒的。”

聞言，大槐樹不敢再說話，只是用樹枝默默送些涼風(fēng)到老爺子身旁。

忽地，老爺子抬頭看了眼村子內(nèi)，旋即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我這乖孫兒可以，徒手就能殺死那畜生，不錯，不錯。”

“可惜啊，這群老家伙趕來的太快，老頭子我沒時間多陪你嘍。”

聞言，大槐樹忍不住說道：

“老爺，您這是要走？奴婢愿意伺候在老爺身旁。”

“呸，你見過誰帶著一棵樹在身旁的？當(dāng)好你的干娘，比啥都強。”

大槐樹一陣委屈，在這當(dāng)干娘有啥好的，能比跟在老頭子身邊強？但是想到剛才老頭子的話，祂又連忙說道：

“老爺，您的意思是要留小少爺一個人在這？可是小少爺啥都不會啊，您總得教他一點兒保命的東西吧。”

“因果的事兒你懂什么？閉嘴。”

老爺子把煙鍋在槐樹上敲了一敲，瞬間，老槐樹便把剛才兩人的對話忘了個一干二凈，甚至連以前的很多事情也記不起來了。

小巷里，看著躺在地上的程賢，老爺子嘆了一口氣：

“小子，這條路，是你爹娘給你選的，老頭子我該做的，能做的，都做夠了，剩下的路，你自己去趟吧。”

......

屋內(nèi)，飛蛾不斷朝著燈光撲閃著翅膀，床上的少年也逐漸醒來。

看著坐在床邊吞龍吐霧的老爺子，程賢輕咳了聲：

“老頭，你把我找回來的？”

“不然呢？你以為你跟左鄰右舍的關(guān)系很好？”

老爺子沒好氣的白了程賢一眼。

程賢笑了笑，撐著身子靠在床頭：

“老頭，我跟你說，我今天可猛了，跟一頭成了精的黃皮子大戰(zhàn)了五百回合，你猜怎么著？嘿，贏了。”

在記憶力，原身打只成了精的黃皮子，反應(yīng)只會比著還劇烈，程賢這都是收著演的。

忽地，程賢又用力拍了下大腿：

“老頭，那黃皮子帶回來了沒有？這成了精的黃皮子的皮肯定可值錢。”

不料，眼前這老頭明顯性質(zhì)缺缺，懶得聽自己大孫兒吹牛皮，淡淡道：

“睡飽了？”

“還成，你要是不抽煙嗆我，我還能再睡會兒。”

“就你小子事兒多。”

老爺子把煙鍋朝著地面磕了磕，用腳把冒煙的煙絲踩滅，隨后盯著程賢：

“你不是想去胡老頭那學(xué)本事么，明天就把你送過去。”

PS：新人新書，求收藏，求追讀，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