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已經從巴別塔逃出來了...必須在哈夫克找到他前抓住他。”

“雷斯老大不是已經帶人從西邊打進去了嗎？他逃不掉的。”

“蠢貨，你是想讓雷斯老大一直待在那兒，然后被哈夫克直升機的炮彈炸飛嗎？”

“...那我們該怎么辦？“

“先出去通知博物館的弟兄。只要他出了巴別塔，就是逃進下水道里，也躲不過我們的眼線！”

——————

“佐婭，報告情況，重復，佐婭，報告情況！”

當GTI的指揮官總算聯絡上失聯的干員時，回復他的，卻不是那位干員的聲音。

“GTI的小朋友們，你們好啊，我是貝利亞，阿薩拉衛隊已經被我打敗了——”張憲兵拿著耳麥通訊器，發出了超絕氣泡音。

而走在前面的佐婭，聽到張憲兵的聲音，不由得停下來回頭看他。

她就知道把通訊器交給這人是個錯誤。

為了躲避從巴別塔西區外圍追過來的敵人，他們闖入了位于巴別塔東北方的阿薩拉營地，兩個人憑著手槍干掉了十幾個敵人，基本上凈空了這里。

佐婭從敵人身上繳了把AK74U，手槍也還給了羅米修斯。

其實，按照GTI交予她的任務，她只要帶走Alpha腦機就足夠了，然而，在背刺張憲兵與共同進退之間，她還是選擇了臨時合作。

佐婭沒有動手奪回自己的通訊器，這也是合作的一部分，她不想率先毀約。

“你好歹也是混成了哈夫克的高層，你就不能管管他？”

佐婭給了羅米修斯的后背一下，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問他。

“哈夫克的很多事，不是我能決定的...”踉蹌站住身形，羅米修斯推了一下自己差點滑脫的眼鏡。

在佐婭和張憲兵談攏合作前，他就悄悄將自己裝配的腦機摘了下來，交給張憲兵保存，避免佐婭拆下他的腦機就直接逃跑。這才倒逼得佐婭與張憲兵合作。

他了解她，就像了解他們共同制造的腦機一樣。

“所以你就放任哈夫克做那些骯臟的事？”

羅米修斯的步子跨的太大了。腦機帶給人神經反應上的提升，其副作用并非正常人一時能適應的，若沒有大量的訓練，就只有靠藥物維持...

而受試驗者，或許開始是出于自愿，在后續的過程中，已沒有退出的選擇了。

“進步...是需要犧牲的。”

“那些無辜的人呢，難道你拯救的世界，不包括他們嗎？”佐婭又忍不住一陣火大，可她還抱有一絲渺茫的期望地看著他：“哈夫克的戰車正在開往毀滅，你還有機會停下來...算我求你了。”

比起認清羅米修斯已經變得冷血無情，佐婭更寧愿相信他是被腦機控制了。

然而，腦機已經被他摘下來了。

“你說得對，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羅米修斯的回答模棱兩可。

他并不否認哈夫克正在奔向毀滅。

雅各夫曾經說過，“只有毀滅舊世界的秩序，由哈夫克建立的新世界才能從中誕生”。

正當佐婭二人的關系即將再度降到冰點時，張憲兵又開始發光發熱了：“你們這些該死的老鼠，阿薩拉衛隊襲擊巴別塔也是你們指使的吧？G——T——I！自詡為正義，卻做著這樣殘害無辜的事情嗎?！”

“喂，你，嘴巴放干凈點！”

面對張憲兵的顛倒黑白，佐婭不能再坐視不管了，她試圖奪回自己的通訊器。

她連擒拿術都用上了，然而張憲兵只是一手捏著通訊器，一手和她過招。

廢物GTI干員連個滑鏟都不能人人學會，哪有哈夫克士兵戰術動作多，張憲兵對付毛妹，就只需要——

“草，你真打啊？”

佐婭一拳給張憲兵的手打的，通紅，人都呲牙咧嘴了。

“拿過來！”

張憲兵不理會她，只是繼續對那頭的GTI指揮官惡言相向：“趕緊把你手下的走狗派過來，不然，等著給你的隊員收尸吧！”

直接把通訊按掉，緊接著，張憲兵實打實挨了佐婭一腳。

瘋婆娘，一下子踹掉他五滴血！

“你剛剛說，要給誰收尸？”

哼，大丈夫不和小女子計較。

博士，你看看你...你就不能管管她？

羅米修斯只是對委屈的張憲兵攤了攤手。

唉，沒用的男人，廢物，以后八成是個妻管嚴...

“冷靜！冷靜！我不演的壞一點，你們總部肯定不當回事，阿薩拉衛隊現在肯定全城都在搜捕我們，我們需要支援，不論是哪邊的！”

在佐婭接連踹擊之下，張憲兵不得不把通訊器還給她。

接過通訊器，佐婭這才停下攻擊姿勢，她放狠話道：“等我的隊友到了，我就讓哈夫克給你收尸。”

“哼，我等著！”

眼見著張憲兵還要對峙下去，羅米修斯總算是起到點紐帶作用了：“張憲兵，別鬧了，我們接下來往哪邊走？”

張憲兵回憶著游戲里的地圖，回應道：“繼續向北，走藍調山城小路。”

博物館里肯定全是阿薩拉衛隊的人，走巴克什集市和博物館中間過就是自投羅網。

現在最安全的路線，大概就是沿著藍調山城方向的小路，前往巴克什大浴場，繞向藍汀旅館，重走一次“庇護者行動”。

計劃是這樣的，張憲兵大致交代了下路線，正要走，口袋里的手機就嗡嗡響了起來。

...他差點忘了還能用手機呼叫哈夫克支援。

把手機一掏，一看，一個未知來電。

接通。

“長官，我們是從外地協防的增援部隊，請告知您當前所在的位置，我們即刻支援。”

張憲兵差點脫口就告訴他，然而，他想起了不久之前，自己剛看過的集團公告...巴克什禁嚴了，任何人員都不許擅自進入，哪來的外地協防？

“我們在巴克什博物館的地下，快來支援！”

對方突然掛斷了。

“博士，阿薩拉衛隊可以黑入我們的通訊系統嗎？”

指著手機上的虛擬號，張憲兵慶幸地看向羅米修斯。

“你這種設備，和你通訊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我了解巴克什的情況，你的信號如果是‘天網’提供的，在一定范圍內，他們能截獲信號。‘天網’已經不安全了，盡量不要打電話，會被監控。”

果然，人人都應該提高電信詐騙防范意識。

“看來總部的支援是指望不上了...”

“哼，別說總部了，恐怕我們的安全總監，已經忘記了在巴克什還有一個總部要保護。”

佐婭這時候不耐煩地發聲道：“你們兩個有完沒完，還在這等什么？趕緊走！”

迫于毛妹的壓力，張憲兵二人當場如西伯利亞大倉鼠一樣，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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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憲兵等人小心地穿過藍調山城的小路。普通的阿薩拉老百姓似乎仍然生活在這里，可以看到一些晾在屋外還沒干的衣服，以及放在屋外曬的蕨類植物...滿是生活氣息。

然而，家家戶戶都房門緊閉，似乎是知道今天巴克什并不太平。

而在路過一家民房時，一個爭吵的聲音，讓謹慎行進的三人都為之一驚：“是Relink才讓她重獲光明！你知道嗎？！沒有腦機，她現在哪知道你長什么樣！咳咳咳，博士..博士就是個天才！”

這聲音指向的正主，無疑是羅米修斯。

他聽到夸贊的話，心里多少還是有一點得意的。

“你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嗎？他就是個魔鬼，是罪犯，是殘害阿薩拉人的毒蝎！”

而接下來這些謾罵的話，又讓羅米修斯的臉色變冷了。

“死掉多少人和我有什么關系！”

這話一出，連一旁偷聽的佐婭都忍不住皺眉。

“那還有誰能治好她的眼盲，你告訴我！咳唔...她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用自己的眼睛看一看花，看一看你啊！你總是與我爭執，說我沒有感情，咳咳咳，你別忘了，她是我的女兒，你的親妹妹！你現在要為那些與我們并不相干的人，剝奪她看見東西的權利嗎？你告訴我！”

“你太令人失望了，父親，你就是個冷血的混蛋！”

“冷血？你才是那個冷血的家伙，你和那些鬼東西出去吧，最好死在外邊，永遠別回來！”

這時，一個阿薩拉衛隊士兵，突然從民房里沖出來。

他一眼就看見街道上的羅米修斯等人，接而想起今天的通知。他可是見過羅米修斯畫像的。

那是...博士？

他要抓住博士！

正當張憲兵要抬槍擊斃他的時候，佐婭突然扔出一個煙霧彈，拉起羅米修斯就跑。

那是她研發的致盲瓦斯，會短暫麻痹敵人的視覺神經，雖然接觸時會讓人雙眼十分痛苦，卻并不會對人造成永久性損傷。

“快走！”

張憲兵不得不放棄開槍，趕緊跟上。

在沿小路一直跑到巴克什大浴場東邊的大門，佐婭才帶著氣喘吁吁的羅米修斯停下來。

張憲兵跟在他們身后，體力條還沒耗盡。

“你...剛剛是要殺死那個人嗎？”

佐婭突然回頭，問向張憲兵。

“他是阿薩拉衛隊的人，如果他想抓住博士，我就不得不擊斃他。”

“他還是某人的兒子，某個女孩的哥哥...”

張憲兵嫌棄地看了一眼佐婭，對她這有些圣母的發言很是煩躁：“你知道哈夫克為多少個家庭提供了崗位嗎？你會在乎我們的士兵，他有幾個兄弟姐妹嗎？GTI可是殺害了不少我們的員工。”

“我不相信你的任何話。”

“那我們沒有聊的必要了——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們這些虛偽的GTI，跪在哈夫克犧牲的員工墓前。”

佐婭沉默下來。他們之間脆弱的合作關系幾近崩裂，然而三人還是很有默契地繼續行進著。

“轟轟轟——”

遠處，藍鷹直升機正在轟擊巴克什博物館前的空地，那聲音響的，在巴克什大浴場都聽得見。

張憲兵仰頭看向天空中的藍鷹直升機，他突然想到一個主意。

“槍給我用一下。”

他伸手向佐婭，對方當即橫眉冷對，然而還是別扭地給他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子彈射向藍鷹直升機，打出某種節奏。

很快，藍鷹直升機被吸引了過來...

把槍還給佐婭，張憲兵對著直沖他們而來的直升機揮舞雙臂。

而佐婭只是趕緊遠離這個瘋子，將羅米修斯拉到一邊隱蔽，以免被直升機的機炮打成篩子——本來高空中直升機就很難辨識地面目標，更別說張憲兵還是開槍引過來的。

【Relink】

（藍鷹直升機即將對你發動攻擊，是否模擬腦機功能，與其取得聯絡？）

“快點！”

Relink的提示讓張憲兵心里一涼。

不是，直升機看不見嗎？友軍吶！

（已聯絡，請直接發言。）

“呼叫呼叫，這里是羅米修斯博士的護衛，呼叫呼叫！”

“Zero-1收到，請講。”

本來呈俯沖姿態的直升機陡然拉高。

張憲兵舒了口氣，連忙接著道：“博士正在大浴場附近，而你眼下的人就是我——請求掩護支援，我們正在向藍汀旅館移動。”

“收到，正在護航。”

“麻煩再叫些增援，我們兵力不足。”

“收到，我會將你的位置信息發送至就近的小隊，請確保博士的安全。”

佐婭眼見著張憲兵沒有被打成英雄碎片，拉著羅米修斯又走了出來。

......

直升機一路上消滅集群的阿薩拉衛隊士兵，而張憲兵清理著零散的阿薩拉衛隊士兵。

他領著博士二人繞大浴場北部的拉閘撤離點位置，向丟包撤離點行進，到達后，一路南下，過大門，西行。

直升機立大功，阿薩拉衛隊一直在試圖用RPG給直升機揍下來，然而兩位杰出的飛行員總是能機動躲避。

那些對直升機造不成威脅的阿薩拉衛隊普通士兵，則盡量避開直升機的攻擊視野。

在直升機的庇護下，張憲兵等人幾乎沒遇到成規模的敵人。而他們也算是相對隱蔽地到達了藍汀旅館。

藍汀旅館本來是阿薩拉衛隊的一個據點。而在他們動身前往襲擊巴別塔后，旅館內人去樓空。

突入房屋，確認里面沒有人后，張憲兵拉開熟悉的房門，讓博士進去。

“等我們的人到了再行動。”他叮囑博士道。

而佐婭也趁機用自己的耳麥通訊器聯絡上了GTI指揮官：

“...我們在藍汀旅館，哈夫克的人也在。”

“什么？和哈夫克暫時合作？”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