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正妻得挑個好人家

“倒沒想到段公年輕時也經歷了這么多艱苦卓絕的戰爭。”

“哈哈，這些東西寫到史書里，也就一句話的事情。但只有親身經歷者，才知道我們這些人的每次立功，都是把武勇和智慧動用倒極致的杰作。”

三人在雒陽繁華的酒樓中飲酒暢談，讓呂布感到了某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段颎是已經干到頂點的人，是他們的楷模；董卓則是在半山腰上，如今脫離最初的救火隊長，得到了些體面的官職；而對呂布來說，他之后可能還要為朝廷當上好一段救火隊長，才能取得熬出頭來。

而有這種感覺得，也并不是呂布一個。

“奉先……”段颎像是想起什么一樣，他突然放下酒盞，問道。“你今年多大？”

“我——十七歲。”

“這樣啊……我女兒今年，七歲了。男子如今十七八歲就可結婚，女子十三四歲就可以結婚。但實際上，娶妻對男子來說是件大事，等到二十四五再決定娶妻的男人也不少。

等你二十四五時，我這女兒也正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我想到那時，就把她許配給你。”

“啊！？？”呂布頓時吃了一驚

“段公，你這女兒還太小，不至于這么急著就和人定親吧？”董卓驚愕道。

“我只是看中奉先的才能，現在若不早些下手，將來可就晚了！”

“……段公是前輩，您要覺得這么做沒問題，我董卓也不會說什么。”嘴上這么說著，董卓卻不知為何，好像有些不甘心。“奉先，你覺得怎樣？”

“老實說，我也覺得現在定親還過早了些。

不過，段公是我前輩，也是我恩師，如果您有此意，我呂布當然非您女兒不娶。”

“好啊，那就這么說定了。”

就這樣，在酒宴上，呂布和段颎在微醺中定下了這門親事。

回想起來，段颎的女兒，呂布之前也在段府中見過幾次。當時她應該才六歲。至于為什么嫁小女兒，實際上是因為段颎早年因四處征戰，生活極不穩定，留下的幾個孩子也大都夭折了。回到雒陽以后，他和愛妾有了一女一子，其兒子剛出生不久，比女兒還小。

呂布對孩子沒什么興趣，也不知道這孩子將來會不會有什么姿色，不過這都不重要。

段颎想和呂布定下這樁婚事，無非是看中了呂布未來的發展，這對段家是個不錯的助力。而對呂布而言，段颎的提攜，以及其名號在涼州的影響力，也都是呂布想要的。

說不定將來到涼州任職，只要說出自己是段颎女婿，就能引來一眾愿意歸附他的人。即便因為三互法，一但跟段颎聯姻，呂布也不能在涼州擔任太守或刺史，但有這份影響力在，官職反而是次要的了。

雖然在士人眼里，與宦官王甫勾結的段颎名聲并不算多好，但他在西涼的名聲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加上他如今在朝中身居高位，又是自己的老師，當初自己能得到成為董卓從事，回到并州立功的機會，也多虧了段颎的推薦。如今只要他開口，呂布敢說個“不”他都會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當然，和段颎正式訂立婚約，也就意味著在對方女兒至少到十三四歲之前，自己還要繼續單身到二十多歲。

不過說是單身，并不意味著要一直忍下去，呂布也不是沒體驗過美色的滋味……大概之前在守城時，瑤春就讓想方設法讓表達情意，那天城墻上向呂布告白后，她一口一個“主人”的喊著，又含情脈脈的望著自己，最后呂布回了家就被迫就范了，并交出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

家里的之前挑選的鮮卑侍女姿色也都不錯，甚至要好于不少世家出身的女人。

總之，在這個時代，只要有錢有勢，根本不愁打炮的方法，實在不行，哪怕上雒陽的青樓嫖呢？

自知那些關東的高貴世家更不太可能看上自己，眼下沒有誰家的女兒比段颎家更有吸引力了，當段颎主動提出此事時，呂布不假思索就直接同意了。

而此時的呂布還不知道，段颎之所以急于提出這個婚約，除了他真的對呂布感到惺惺相惜，愛惜他的才華外，還有另一重考量。

此外，在那場宴會不久后，呂布就從李傕那里得知董卓會對段颎提出婚約感到不爽的理由——實際上，他也有意讓呂布當自己女婿的，而且他的女兒要比段颎之女年長幾歲。不過因為段颎先提出了，他是董卓尊敬的前輩，董卓也不好跟段颎爭這件事。

只能說，不知不覺間呂布也到了適婚的年齡。而在這個時代，這些家里有女兒的官員，也會把自己的女兒視為一種投資的籌碼，選擇那些有前途的新星進行下注。

而呂布的存在，讓段颎和董卓，都想起了當年的自己，也都想將自己的一塊籌碼投資到呂布身上。

呂布隱約從前世的記憶中想起，董卓歷史上的女婿似乎是牛輔，而如果在那場宴會上，段颎沒有提出聯姻，那么董卓大概就會提出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呂布。

此時董卓作為呂布官場上的前輩，對自己也足夠禮遇，只要董卓提了，呂布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但考慮到前世知識中，董卓在歷史上成為了魔王一般天怒人怨的人物，呂布不禁慶幸是段颎先提了這門婚約。

隨后，按照古代婚姻六禮的習俗，呂布和段颎按照明媒正娶的儀式做了訂婚的前四部：納采、問名、納吉、納征。

簡單來說，就是呂布問了段颎女兒的名字，生辰八字，找個人占卜一下，然后出一筆聘禮。

提聘禮的那天，呂布準備了三十萬錢，縑一百匹。

哪怕在一年前，這個錢數對呂布而言都算是個天文數字。不過因為兩場大仗立功，呂布獲得了數以百萬計的賞賜，雖然按照呂布的日常分配方式，自己只拿四分之一，但積累下來，也有數十萬的家產。

而段颎看了看這聘禮的數量，不禁皺起眉頭，呂布不禁有些緊張，是不是自己準備還不夠？

“段公？”

“奉先，你我雖然之后算是親家，但也算是忘年之交。你當年經歷過的事情，我當年也經歷過。你現在這個俸祿，拿這么多聘禮有點過于勉強了。

聘禮我收五萬錢就夠了，剩下的你自己拿回去吧。”

“可段公愿嫁愛女于我，我怎敢輕了禮數？”

“你有這份心意就夠了。

我知道你家里是有點錢，都是你立戰功贏下來的。

不過，戰功也不是常有。你看到董仲穎了沒？雖說沒少立功，但我們這些人，若真的被抓到一次小錯，就可能被一擼到底，要是真犯了點大錯，便可能直接被判死罪。

到時候，三十匹縑就能減你死罪一等，讓你等到朝廷再啟用之時。而那些宦官，雖說士人多是反對他們，但在外遇到些不測，用錢財多半能讓他們為你說些好話。

總之，你就別跟我客套了，好好過你的日子。”

“多謝段公……”

呂布不得不承認，有段颎這樣愿意理解自己的老丈人事件值得慶幸的事情。與刻薄的關東士人不同，段颎是真的愿意為他著想，也愿意用自己的地位給呂布，董卓這些晚輩提供最需要的幫助。

呂布此時便想著將來若能發達，他也會向段家人報答這份恩情。

走完六禮的前四步后，婚事就已經定下來了，至于最后六禮的最后兩步，則等到要兌現婚約的那天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