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我惹不起，曹老板還惹不起嗎？

而呂布也想起了瑤春所說的話。

了不起的士人，六歲時被宦官所殺……

呂布在這一世也是讀過書，懂歷史的，要說能讓了不起的士人被殺的，那大概就是黨錮之禍了。在那場禍患中，竇武，陳藩等人試圖誅殺宦官，反而被宦官殺死，又將這些人扣上了謀反的名號。

瑤春顯然也是被謀反罪株連，才被迫賣身為奴，在顯赫的士人家擔任侍女。

雖然也可以說這位瑤春是某個與竇武有關系的人，但能讓她輾轉到蔡邕的家里，就說明她父親的面子足夠大，以至于——

“你爹該不會就是竇武本人吧？”

“！！！”

那圓睜的杏眼偷著些許驚訝，瑤春一時愣在那里，嘴唇微張，說不出話來。

“被我猜中了？”

“我——我本以為你是個武人，沒想到還有些見識……沒錯……我就是竇大將軍之女，竇太后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

“你倒是輕易就承認了，就不怕我把這件事說出去嗎？”

“你敢！我告訴你，我爹雖然是以謀反罪被殺，但那都是宦官的陷害。天下士人皆知他是清白的。

若你敢把我的身份說出去，別說是當盧公的徒弟，以后你走在雒陽的街上都要人人喊打。”

瑤春是真的沒看得起自己。

但她說的也沒錯，那些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高官，可能會為了打擊政敵，拿著瑤春的身份做文章，打擊那些曾經包庇過她的人。但呂布并沒有這個能量，檢舉她也只會徹底爛了自己的名聲。

一番交談后，呂布覺得瑤春確實是才貌雙全的美女，她針對自己并不是因為她沒有學識，而是在她生長的世家環境中，看不起呂布這樣的草根才是她的常識。

相反，呂布能想象到瑤春對收留她的蔡邕會表現得多么恭敬乖巧。

而呂布明明知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但他還是對此感到不爽。

不爽能怎么辦，只能忍。

而正當呂布忍受著瑤春鄙夷的視線時，一個人卻突然跟進了屋子。

“你就是呂布，呂奉先？”

呂布回頭一看，那人正是剛才一直盯著自己看的人，他一身權貴子弟的衣著，加上能坐在蔡邕的身邊，想必不是一般人。

“您是？”

“我是曹操，字孟德，沛國譙縣人。上太學期間與蔡公相識，也算是有著師徒的情分，今日在此拜訪，沒想到能見到閣下，幸會。”

“幸會！”

沒想到，歷史上呂布的一生之敵曹操，竟然在這里和自己相識了。

而打了招呼以后，曹操低頭看向了呂布的坐墊。

“這是——”

“剛才侍女給我的，讓我墊著。”

“……”曹操挑了下眉頭，瞪了瑤春一眼。

瑤春頓時縮了下肩膀，又面露驚愕之色。

是啊，在蔡府中，只有蔡邕知道瑤春的真身，而曹操眼里，瑤春只是個普通的侍女。

“我剛才看你的樣子，就像是習武之人，正好我曹某也略懂些武藝。”

“院子里寬闊，咱們簡單練練？”

“這——孟德兄富貴出身，我豈敢對您拔刀相向？”

“什么富貴出身！別跟我客氣，來來來！”

此時的曹操并不像那個梟雄一樣老謀深算，相反，倒有點像紈绔子弟，也許他并不在乎什么身份差異，只是單純的覺得呂布這人有趣，就想和他比試武藝。

“可惜了蔡公家里沒有演練用的武器，那咱們就各自拿佩劍小試身手。

放心吧，我下手比較有分寸，不會真的傷到你。”

“……你就不怕我失手傷了您嗎？”

“是嗎？那請務必讓我試試，為了不讓你放水——嗯，要不要賭點什么？

我倒沒什么東西需要你提供，只是單純想讓你全力以赴罷了。但你贏了的話，我能提供的東西，我可以考慮給你一樣。”

當曹操提到要賭什么的時候，呂布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轉眼間，他便有了一個計劃——

“說起來，我確實有件事想拜托孟德兄。”

“哦？說來聽聽。”

“其實，剛才我和那位名叫瑤春的侍女相談甚歡，我已經迷上她了。”

“！！！”

呂布此話一出，在不遠處盯著二人的瑤春大驚失色，然而，呂布卻毫不客氣的指向了他。

“只是她作為蔡公的侍女，我身為盧公的學生，不好提出請求。

我想讓她當我的小妾，所以，如果我贏了。我希望孟德兄能和蔡公溝通一下，把瑤春轉讓給我。”

“哦？”曹操看了看瑤春驚恐的樣子，又看了看呂布，他似乎已經明白了什么。

首先，瑤春確實頗具姿色，看上她是理所應當的。

其次，從他剛才進屋時，呂布坐墊上的那張破舊的麻布，以及連茶水都沒有的桌子，曹操就知道瑤春做了輕慢呂布的事情，而現在她驚恐的樣子也更加說明了這一點。

曹操當然不知道瑤春是竇武遺留的小女兒，他也不像其他關東士人那樣迂腐，講究等級尊卑。在他看來，如果呂布真是個有才能得壯士，那他為呂布出口氣，討來個丫鬟又有何不可？

也許那些迂腐的士人不在乎和呂布的關系，但曹操卻樂于給這些有能力但出身不高的人賣個人情，交個朋友，這就是格局。

“好！那就一言為定，如果你贏了，我會想辦法把她給你討來。”

“孟德兄，我看，話別說的那么滿。如果蔡公不放他呢？”

“怎么會！？我與蔡公當年在喬玄，喬司空下結交，我們亦師亦友，區區一個婢女，怎么就不能給你討來？”

“那好，既然孟德兄如此有誠意，那我也會全力以赴了。”這么說著，呂布抽出自己的佩劍，但卻直接將其扔到一邊。

“你這是——！？”

卻見呂布架起拳頭，說道：“我認真起來下手沒個輕重，所以，讓我徒手來對付孟德兄的劍法，您不必手下留情。”

曹操有些驚訝，但當呂布擺好架勢的時候，他好像感受到了——呂布并不是謙虛。

當呂布真的認真起來的時刻，光是那盯著獵物的眼神，都能讓曹操感到背脊發涼，但這并沒有讓他感到害怕，相反，他更加興奮——

“看來是撿到金子了。”

于是，剛滿二十一歲的曹操，拿著自己的佩劍，便對呂布攻了過來。

在呂布看來，曹操確實算得上是習武之人，不過，比他還差得遠。

呂布個子很高，但在面對曹操的利劍，卻顯得過于靈活。即便短兵相接，曹操連續數劍，卻都被他輕易閃開。

但曹操也知道，呂布想要徒手戰勝自己，必定要限制住自己手中的劍，他將注意力集中在呂布的雙手上。呂布縱使再勇猛，抓不住他拿劍的手腕，也無法取勝。

然而——

“啪！”

呂布直接按住了曹操的手腕，轉眼將他背身擒拿。

“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