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青霖城的城門剛剛開啟。

守城的士兵打著哈欠，懶洋洋地檢查著入城的百姓。昨夜下了場小雨，青石板上還泛著濕漉漉的光，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氣息。城門口排著長隊，大多是趕早市的商販、挑著擔子的農(nóng)夫，還有一些風塵仆仆的旅人。

紀沐清抱著焦尾琴，跟在嚴稤身后，神色冷淡。她并不想進城，但嚴稤堅持要帶她“散散心”，說是“悶久了容易長蘑菇”。她瞥了一眼城門上斑駁的青苔，心想：“這人怎么這么多廢話？”

嚴稤倒是興致勃勃，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嘴里還哼著小調(diào)：“青霖城的小娘子，水靈靈的眼睛彎彎的眉……”

紀沐清冷冷打斷：“閉嘴。”

嚴稤回頭沖她咧嘴一笑：“小清清，你終于肯理我了？”

紀沐清懶得理他，徑直往前走。

守城士兵攔住了他們。

“站住！”士兵長槍一橫，上下打量著兩人，“路引呢？”

嚴稤笑瞇瞇地從懷里掏出一塊玉牌，在士兵眼前晃了晃：“南興嚴家，嚴稤。”

士兵一愣，顯然聽說過嚴家的名號，但仍舊狐疑地看向紀沐清：“她呢？”

紀沐清面無表情地站著，手指輕輕撫過琴弦，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用音波把這煩人的守衛(wèi)震暈。

嚴稤見狀，立刻一把攬過她的肩膀，笑嘻嘻道：“這是我妹妹，性子冷，不愛說話。”

紀沐清眉頭一皺，手肘猛地往后一頂，嚴稤“嗷”的一聲松手，捂著肋骨齜牙咧嘴：“嘶——你這丫頭下手真狠！”

士兵看得一愣一愣的，還沒反應(yīng)過來，嚴稤已經(jīng)拽著紀沐清的袖子大步往里走：“走了走了，別耽誤人家守城大哥執(zhí)勤！”

紀沐清冷冷甩開他的手：“誰是你妹妹？”

嚴稤揉著肋骨，仍舊笑得欠揍：“哎呀，這不是為了方便嘛！再說了，我這么英俊瀟灑，當你哥哥也不虧吧？”

紀沐清懶得理他，徑直往前走。

士兵突然喝道：“等等！”

兩人回頭，士兵皺著眉頭走過來：“你說是嚴家的人，可有憑證？”

嚴稤挑眉：“剛才不是給你看了玉牌？”

士兵冷笑：“誰知道是不是偷的？再說了，嚴家的人怎么會來青霖城這種小地方？”

嚴稤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枚金葉子，塞進士兵手里：“大哥，行個方便？”

士兵掂了掂金葉子，臉色稍緩，但還是盯著紀沐清：“她呢？連句話都不說，該不會是逃犯吧？”

紀沐清眼神一冷，手指已經(jīng)按在了琴弦上。

嚴稤趕緊按住她的手，笑嘻嘻地對士兵道：“我妹妹嗓子不好，不能說話。”

士兵狐疑：“真的？”

嚴稤點頭如搗蒜：“真的真的！她小時候被雷劈過，差點啞了，現(xiàn)在只能說幾個字，比如‘滾’、‘死’、‘煩’……”

紀沐清：“……”

士兵半信半疑，還想再問，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眾人回頭，只見一隊黑衣騎士疾馳而來，為首的男子腰佩長劍，面容冷峻。

士兵臉色一變，立刻躬身行禮：“參見百戶大人！”

黑衣騎士勒馬停住，冷冷掃了一眼城門：“怎么回事？”

士兵趕緊道：“回大人，這兩人沒有路引，屬下正在盤查。”

騎士目光落在嚴稤身上，眉頭微皺：“你是何人？”

嚴稤拱手笑道：“南興嚴家，嚴稤。”

騎士神色一變，立刻下馬行禮：“原來是嚴公子！失禮了！”

士兵傻眼了：“大、大人，他真是嚴家的人？”

騎士瞪了他一眼：“蠢貨！嚴家的玉牌都不認得？”

士兵冷汗直冒，連連道歉：“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公子恕罪！”

嚴稤擺擺手：“無妨無妨，大哥也是職責所在。”

騎士恭敬道：“嚴公子遠道而來，不如讓在下帶路，安排住處？”

嚴稤笑道：“不必了，我們隨便逛逛。”

騎士點頭：“那就不打擾公子了。”說完，翻身上馬，帶著隊伍進城去了。

士兵擦了擦汗，賠笑道：“公子請進，請進！”

嚴稤笑瞇瞇地拉著紀沐清往里走，低聲道：“怎么樣，我厲害吧？”

紀沐清冷冷道：“廢話真多。”

嚴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