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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悲痛欲絕的野豬皮

探春又好氣又好笑地回應(yīng):

“又不是去闖龍?zhí)痘⒀ǎ阕o哪門子?四妹妹不過露個臉,有大嫂子、二嫂子照應(yīng),珍大嫂和蓉哥媳婦也都在場呢。”

小惜春垂首不語,實則思緒紛亂如麻。

倒非懼怕,只是未曾歷過這等場面,難免手足無措。

若論對賈珍賈蓉有何親情,那自是沒有的。

自記事起,她便長在榮國府,

一年到頭與賈珍賈蓉碰面寥寥,二人對她亦無甚親情可言。

只是人逝如燈滅,身為妹妹、身為姑姑,出面亦是應(yīng)當。

但她年歲尚幼,未曾見過這般陣仗,心中難免忐忑。

此時迎春忽地插話:

“要不讓四妹妹去見見敬老爺?敬老爺回府后還未與四妹妹說過話呢。”

屋內(nèi)頓時一片寂靜,探春與湘云齊齊輕嘆。

賈敬昨夜回府,未曾瞧小惜春一眼,

如今又裝病,只為留賈赦賈政在家。

一直無人來喚小惜春,可見心中并無她。

小惜春抬頭,強顏歡笑:

“老爺想必是累了,正在歇息。我便不去擾他,先去尋二嫂子。”

她笑得牽強,雖年幼,卻也明白些事理。

誰待她好,誰待她不好,心中自有計較。

如今也不指望賈敬如何,只盼三位姐姐莫再為她憂心。

迎春起身,握住她的小手:

“我送你過去。”

“唔……”

迎春同小惜春情誼最是深厚,知曉小惜春此刻心里定不好過。

探春拉住也要跟去的湘云,說道:

“別去了,讓四妹妹和二姐姐聊聊吧。她倆親近,有些難以啟齒的話也能說出口。咱們跟著,四妹妹反倒不好開口了。”

湘云怔了怔,隨后“哦~”了一聲。

有些意興闌珊地坐回椅子上,說道:

“你說究竟是誰干出這等事?寧國府如今沒了家主,賈家也沒了族長,往后可咋辦吶?”

探春搖了搖頭,道:

“這不是咱們該操心的事兒,自有老太太和敬老爺費心呢。”

湘云噘了噘嘴,嬌嗔道:

“要我說,不如把玨哥哥叫回來,讓他來做這家主……”

......

遼東。

此時賈玨正率大軍得勝歸來,繳獲的戰(zhàn)利品極為豐厚。

“你們瞧吶,那些全是用女真人頭顱堆起的京觀吶。”

“嘖嘖,這女真人頭顱提斂起來還真是容易,這金錢鼠尾辮還真是方便我們了哈哈!”

“賈將軍當真英勇無雙啊!”

“是啊,這些年戰(zhàn)場上陣亡的女真士兵數(shù)目,加起來怕也沒這次大捷殺得多吧?”

“唉,如今上頭一群庸碌之輩,總算出了個保家衛(wèi)國的大豪杰啊!”

……

聽著街邊圍攏的錦縣百姓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劉元康等幾位將領(lǐng)頓時面露慚色,窘迫不已。

他們很想回上幾句,可這些百姓雖說話直白粗鄙,但句句在理啊,實實在在是他們沒本事!

李振山等五名千戶,昂首挺胸,滿心驕傲地緊隨賈玨身后。

這一回他們雖說只是湊了個熱鬧,但好歹也親手砍下了幾個敵軍的腦袋,協(xié)助打掃了戰(zhàn)場,押解了俘虜,參與了對女真殘余兵力的追擊圍堵,也算是盡了份力。

“賈將軍,此次您可真是立下大功了啊,我等定要重重犒勞眾將士!!”

劉元康領(lǐng)著眾人快步走來。

看著劉元康那副諂媚討好的模樣,賈玨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大人,往昔剛結(jié)識您時,您那好大的官威和骨子里的傲氣呢?

“小事一樁,如切菜砍瓜般容易。”

賈玨笑道。

劉元康等人聽到這話,臉色瞬間便陰沉了下來。

在賈玨看來,這滿洲八旗大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不堪一擊,這豈不是明擺著說他們這些人都是酒囊飯袋?

這讓他們頓覺顏面掃地,羞愧難當!

“嘿嘿!”

劉元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對對對,賈將軍英勇無敵,自然是所向披靡。”

“對了,我已經(jīng)把寧東堡的戰(zhàn)況呈報給朝廷了。”

“想必賈將軍只需稍作等待,很快就能接到朝廷豐厚的賞賜了,我在此先提前向您道喜啦!”

“我打算大擺筵席,不知賈爵爺能否賞個薄面呢?”

劉元康盤算著在酒桌上與他坦誠相見,把話都挑明了,最好能趁機投靠到他的門下。

就說自己之所以對他有不良企圖,實在不是自己本意,全是榮國府的主意啊!

自己不過是個左右為難的中間人,求他千萬別記恨自己呀!

“不用了!”

“我尚有軍務(wù)纏身,恕我不能多作陪了!”

賈玨說完,便勒轉(zhuǎn)烏騅馬,如一陣疾風(fēng)般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叮!恭喜宿主完成打臉上司任務(wù),獲得一百大雪龍騎!!】

【這大雪龍騎,哪怕是基層軍官,個個都是能以一當百的猛士。這一批人,在他們原本的世界里,最低也都是二品、三品的高手,而且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將。

大雪龍騎軍,每人配備三匹甲等戰(zhàn)馬,人馬皆披重甲,還有一匹馬專門掛重甲,披上重甲后就是重騎兵。

大雪龍騎軍并非普通的輕騎兵,而是介于重騎和輕騎之間,披上重甲可當重騎,披上輕甲便是輕騎。其機動性和靈活性都極為出色。】

只余劉元康望著賈玨漸漸遠去的背影,當場就愣住了。

劉元康身后的那些下屬們,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

他們可是親眼見證了總兵大人這般難堪的場面。

總兵大人會不會找機會報復(fù)他們,給他們穿小鞋,甚至直接把他們滅口呢?!

李振山看到賈玨如此不近人情,一時間也覺得十分尷尬。

這般徹底得罪了上司,幾乎就等于和他撕破臉皮了,日后還不得被他想盡辦法報復(fù)陷害啊!

“總兵大人,賈將軍向來就是個一根筋的人,您也是清楚的,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往心里去了……”

李振山小心翼翼地勸慰道。

“沒錯,總兵大人,那個賈玨腦子本就不靈光,不過是空有一身蠻力罷了!”

“就是就是,咱們沒必要跟這種莽夫一般見識!要是跟個傻子較勁,反倒顯得咱們小肚雞腸了!”

“是啊,總兵大人您寬宏大量,就別在意了……”

……

劉元康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心情稍微舒緩了一些,臉色也緩和了些。

就像大家說的,不過是個初出茅廬不怕虎的小子,實在沒必要放在心上!

“罷了,罷了。”

“賈將軍一心撲在軍務(wù)上,實在是你們的榜樣啊,我表揚他還來不及呢。”

劉元康放聲大笑起來,隨后一甩袖子離開了,與此同時,他的眼中悄然閃過一絲陰鷙……

“哇塞,不給劉元康面子,居然能得到大雪龍騎?!”

賈玨心中大為震驚。

這下可好了,可以留著在需要的時候派上用場。

畢竟之前大戰(zhàn)中,有數(shù)百大唐陌刀隊戰(zhàn)士陣亡,正好可以用這些騎兵補充兵員,讓騎兵和步兵協(xié)同作戰(zhàn)。

這讓原本有些心疼的賈玨心里好受了一些。

不過好在麾下的幾千大乾將士經(jīng)過這場戰(zhàn)斗后,也算是得到了一些磨礪,日后跟著自己打仗,大概也不會像從前那樣戰(zhàn)斗力低下、畏畏縮縮了。

盛京。

那代善的尸身被斬下頭顱后,便被胡亂丟棄在了荒郊野外。

而后那些僥幸逃生的女真士卒與代善的親衛(wèi),直至大乾的軍隊撤離許久,才又悄悄返回,尋得代善的遺體,將其帶回了盛京。

此時,努爾哈赤聽聞寧東堡一戰(zhàn)慘敗,幾近全軍覆滅,本就一時難以接受這沉重的打擊,如今看到代善的遺體,頓時臉色煞白,又驚又憤!!

“可惡的乾國!!頭顱呢?我兒的頭顱呢?”

努爾哈赤望著自己兒子如今身首分離,心中猶如刀割一般痛楚。

其余的阿哥們此刻皆緘默無言,神色凝重地佇立在一旁。

雖說他們平日里表面上相安無事,心底里卻各懷鬼胎,畢竟有著對儲君之位的覬覦,再加上數(shù)不清的利益紛爭,但追根究底終究還是家族內(nèi)部之事。

如今自己的手足竟喪命于外族之手,這難免讓他們涌起兔死狐悲之情,他們又怎會不感到悲憤交加!

奇恥大辱吶!他們滿洲八旗自興兵以來,何曾蒙受過這般慘烈的挫敗?!

“定要讓大乾遼東的兵馬給二哥償命!!”

“沒錯,踏平大乾遼東,我等定要洗雪此恨!”

“我等與那大乾遼東總兵劉元康不共戴天,定要砍下他的頭顱來祭奠二哥!!!”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遙的劉元康要是聽聞此事,只怕要氣得七竅生煙了。

冤枉吶,這跟他有半毛錢關(guān)系啊!

...

與此同時,皇太極面色極為復(fù)雜地凝視著代善那沒了頭顱的尸身。

說實話,他心底還是有一絲少了勁敵的暗喜,但更多的卻是濃重的擔(dān)憂。

代善可是帶著他麾下的正紅旗兵馬幾乎全員出動,結(jié)果如今卻近乎全軍覆滅,白甲兵更是全部血灑疆場,無一幸存。

此次遭遇的大乾軍隊到底是何方神圣?!

恐怕比大乾九邊的兵馬還要厲害數(shù)倍,是真正難以對付的強敵啊!

“究竟是哪支大乾軍隊,又是哪位將領(lǐng)害了我兒?絕不可能是劉元康那個庸才,他還沒那能耐成為我兒的對手!”

努爾哈赤扭過頭看向幸存的代善親兵,目光兇狠地喝問起來。

“汗王,是大乾新上任才幾個月的一個默默無聞的游將,名叫賈玨。”

代善親兵趕忙回話。

“賈玨是吧……行!傳我命令,召集大軍,我定要為我兒報仇雪恨!!!”

努爾哈赤恨得咬牙切齒地說道。

“把這幾個人拖出去砍了祭旗!!!”

“他們的族人,男的世世代代做牛做馬為奴,女的世世代代淪為娼妓!!”

“汗王開恩吶!”

此時,跪在地上的親兵們聽到這話,臉色瞬間大變,連忙大聲求饒,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戰(zhàn)場上拼死算了。

如此一來,自己的族人也不至于落到這般凄慘的地步,說不定還能得到些撫恤呢!!

一時間,滿洲八旗上下全都團結(jié)一心,緊鑼密鼓地開始動員起來。

此時,賈玨正在遼東總兵府里跪著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榮國公府一等將軍賈赦三庶子,三等男爵,游擊將軍賈玨……”

“特晉封為一等忠勇伯,組建忠勇大營,可自行招募兵馬兩萬!欽此。”

沒一會兒,宣旨太監(jiān)念完圣旨,便親自上前扶起賈玨,然后把圣旨遞到他手中。

“伯爺請起!”

“伯爺恭賀高升啊!”

接著,太監(jiān)眼神滿是期待地看著賈玨,等著賈玨給自己些賞錢呢!

然而可惜的是,賈玨最終還是讓他失望了,只見賈玨忽閃忽閃著那雙“純真無邪”的大眼睛:“公公還站著干啥呢?”

反正自己腦子不靈光一根筋是出了名的,想必公公也能“理解”吧!

“多謝公公,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就先走啦。”

道了聲謝,賈玨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跟著一起來跪接圣旨的劉元康等人,看到這一幕,對賈玨那叫一個佩服,甚至都有點忍不住想笑了。

人家公公都快把話挑明了,你居然還跟沒看見似的。

莫非是真糊涂,全然聽不出他弦外之音不成?

“這位公公,您可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要說這賈玨啊,不是我刻意貶損他,他自恃有功、驕橫跋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本官實在是忍無可忍,以往在同僚面前張狂也就罷了,如今竟連公公您都不放在眼里……”

劉元康瞅準時機,趕忙湊到公公身旁,趁機詆毀賈玨。

身后的其他將領(lǐng)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驚愕。

總兵大人這張嘴可真厲害啊,三言兩語就把賈玨說成了德行敗壞、‘十惡不赦’的家伙……

“你給咱家住口!滿嘴胡言!賈將軍性情直爽,一片赤誠,想必是你和賈將軍有什么過節(jié)吧!又或者,怕是總兵大人您自己度量狹小,跟賈將軍可沒關(guān)系!”

宣旨太監(jiān)滿臉不悅地瞪著劉元康。

雍和帝對賈玨可是極為看重,日后賈玨必定飛黃騰達。

要是賈玨知道有人在背后算計他,還把自己牽扯進去,那自己可就倒大霉了!

“總兵大人,咱家平日里看你也是個剛正不阿、公正無私的人。”

“怎么如今卻喜歡在背后說人壞話,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定要稟報皇上,好好查查你安的什么心!”

宣旨太監(jiān)拈著蘭花指,頓時對劉元康一頓痛罵。

劉元康一下子被這劈頭蓋臉的責(zé)罵弄懵了。

喂,你有沒有搞錯啊!

是賈玨沒給你好處,你拿我出什么氣啊!!!

看著宣旨太監(jiān)氣沖沖地離開,劉元康趕緊跟在他身后,滿臉堆笑地說好話,還不停地往他手里塞銀子。

“我看總兵大人這位置怕是要保不住了。”

“是啊,賈伯爺如今平步青云,總兵要是還想著算計他,那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那咱們要不要改投陣營啊,給自己留條后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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