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進風谷村
- 懲罰者4:沉默的殺手
- 韋一同
- 2626字
- 2025-05-07 08:49:46
巫海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隨即接聽了電話:“……恩,我知道了……沒事,市局的刑偵專家很快就過來了。”
看來,打電話的是在風谷村辦案的民警。讓我有絲不安的是,聽巫海的話語,似乎那邊出了點狀況。
還好,掛了電話,巫海只是告訴我們:“風谷村那邊,但凡沒在家的女性,已經(jīng)全部聯(lián)系上了,可以確定死者不是風谷村的。”
我問:“那一帶有幾個村落?通車情況如何?”
“鏡湖周邊,除了風谷村,四公里左右有個張家村,再就是八公里外的鎮(zhèn)子了。村里都是土路,路面只有一個車道寬,會車比較麻煩。”巫海介紹著說。
“巫隊,你們昨天就接手案子了,到這會兒才只是把風谷村的人口排查完?”瘋哥直言不諱,也不怕巫海不高興。
巫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山區(qū)土地少,每家土地的收成不足以支撐開支,所以,很多人都會出去打工掙錢,有的在外省,離家遠,一年回來一次,這個好查,可有的就在鎮(zhèn)上或縣里的工廠做事,兩三天回家一趟,然后又有許多人沒有買手機,所以清查起來比較麻煩。”
“這么說來,隔壁的張家村也會存在這種情況?”我皺起了眉頭,一朝不能確定女尸身份,這案子的進展就不可能快得起來。
巫海干笑了兩聲:“縣上警力不足啊,這才請求市局協(xié)助嘛。”
“巫大隊,我們什么時候去村里?”王昌達有些坐不住了,這起案子發(fā)生在他們村,特別是他弟弟現(xiàn)在仍處于昏迷狀態(tài),他自然是很急的。
“先看了尸體再出發(fā)吧。”瘋哥搶在巫海前說道。
法醫(yī)注重的是檢查尸體上的痕跡,刑警則注重根據(jù)痕跡去還原案情,加之風谷村離平五縣城有六十余里,跑個來回要耗費大半天時間,因此,瘋哥的話,也說出了我的心聲。
飯后,我們徑直去了殯儀館。
縱然見過尸體無數(shù),當我們在停尸臺上看到女尸時,還是被嚇了一跳。
看尸體的時候有個講究,就是盡量不要與死者對視,那樣容易做噩夢。
本來,這具女尸沒有眼珠,不存在這個問題。可當我看向她的眼眶時,誠如昌達的二伯所說,那里明明沒有眼珠,我卻感覺她在瞪著我,帶著極端憤怒的情緒……
我心里一驚,忙把視線往旁挪開,這就看到了女尸的臉。
臉上的傷口,長短不一,卻刀刀都很深,最深的一條,甚至能隱約看到傷口下的口腔,觸目驚心。
女人的長頭發(fā)仍然披散著,中間夾雜著幾絲銀發(fā),我能想象出它們在水中舞動時的情形,再配上這張恐怖的臉,小孩王昌林嚇得昏迷還是小事,沒被嚇死或是嚇傻就不錯了。
往下,女尸脖子處的淤痕比較明顯,從形狀來看,像是手的虎口造成的。我用戴著手套的手翻動著脖子后方,發(fā)現(xiàn)那里沒有淤痕。
女人穿著件橙色的連衣裙,從材質(zhì)來看,價錢應該不貴。
由于地處山區(qū),整個平五縣的經(jīng)濟發(fā)展都不景氣,風谷村一帶遠離縣城,情況更甚。
這種情況下,家里的男女都要負擔起賺錢的責任,而穿著連衣裙是很不方便干活的。我不由猜測,難道死者是城里人?
“陸揚哥,她腳上這是怎么回事?”正想著,昌達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順著看去,只見女尸的兩個腳踝處,皆有一圈淡淡的印痕,若隱若現(xiàn)。
“瘋哥,這是怎么形成的?”我從未見過這種印痕,不由向經(jīng)驗豐富的瘋哥求助。
瘋哥蹲下身子,把眼睛湊近那痕跡,仔細地看了一陣,期間用手去按壓了幾次,爾后站起身對我說:“像是用繩子勒的,卻又太淺了。”
“法醫(yī)怎么說?”我看向巫海。
巫海搖了搖頭:“法醫(yī)沒說這事,應該不是啥重要的證據(jù)吧。”
這話讓我頗為驚訝,雖說這印痕看著不太明顯,可法醫(yī)是專門做尸檢的,他沒看出來,就顯得很不專業(yè)了。
巫海或許也覺得有些不妥,解釋說:“平五縣條件差,待遇也低,有本事的人都不愿到這里來,所以嘛,我們這的專業(yè)人才很是匱乏。”
別人的體制問題,我也不好說什么,默默地用手機給那兩處印痕拍了照。
此時,瘋哥盯著女人的上身問:“臉和外陰都被劃破了,乳房可有傷口?”
巫海似乎找到了表現(xiàn)的機會,馬上說:“沒有!法醫(yī)檢查時,我就在旁邊,這點我可以保證!”
看著他的神態(tài),我突然對這大隊長有了點厭煩的感覺,再想著他口口聲聲說警力不足,卻沒有親自到風谷村去坐鎮(zhèn)指揮,指不定是個關系戶。
看完尸體,我們就往風谷村進發(fā)了,一路顛簸,到達村口時,已是下午六點。
從鏡湖經(jīng)過時,我們下車查看了地形,因為附近沒有工廠,鏡湖的水沒被污染,還是比較清澈的,巫海指了指發(fā)現(xiàn)女尸的地方,瘋哥問他那里水深幾米,他再次一臉茫然。
進村后,在昌達的指引下,我們直接去了村支書李勇家。
車子開到院門口,一個女娃在院壩里用鍘刀切著豬草,長長的劉海散在眼前,卻遮不住她年輕的容顏。
她很專注,以致于聽著我們轎車的轟鳴聲,連頭都沒抬一下。
“這是誰?”我問昌達。
“李勇的女兒,李曉玉,她的聽力有些差。”
我當下釋然,原來她是沒聽見轎車的聲音。
剛停好車,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從屋里走了出來,沖我們這邊喊道:“昌達回來了啊!”
“李叔。”昌達招呼著。
這時,李曉玉才抬起頭,望向我們這邊,臉上露出了少女那害羞的笑容。
由昌達介紹一番后,李勇把我們迎進了堂屋。
一進屋子,我就聞到股香燭味,正對大門的墻角,擺著個香壇,上面插著的三柱香升騰著煙霧。兩旁的墻壁上,貼著幾副菩薩寶相。
我心想,這李勇還真是個神漢。
在堂屋,李勇張著一口被熏得發(fā)黃的牙,簡單給我們講述了昨日的事情,最后,拍著胸脯保證會竭力配合警察辦案。
待他講完,昌達最先問:“李叔,我弟弟真是中了邪?”
李勇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們幾人,這才說:“中啥邪呢,昌林那小子,是受驚嚇過度,沒什么大礙。”
瘋哥看出他有所顧慮,就說:“李支書,我向來對神啊鬼啊的事情比較感興趣,無奈平時生活在城里,接觸不到這些東西,現(xiàn)在有機會認識你這個行家,你別把我們當警察,就當成是普通人,有什么但說無妨。”
說著,瘋哥走上前,給李勇發(fā)了一支軟中華煙,李勇不客氣地接了下來:“幾位警官,既然你們沒打官腔,我也和你們說老實話,依我看啊,這女人死得太慘,準是要找替死鬼的,昌林現(xiàn)在昏迷不醒,多半就是被她纏上了。”
“你既是村里的神漢,肯定有辦法破解的吧。”我順著他說。
李勇晃了晃頭:“我道行淺,這鬼怨氣重,我惹不得,惹不得……我已經(jīng)幫昌林護住魂了,能不能躲過去,得看他的造化。”
“扯蛋吧,越整越玄乎了!”巫海很是不屑地說。
李勇被他這么一唬,便閉嘴不言了,弄得我和瘋哥很是無語。
“咳……咳咳……”
這時,隔壁屋傳來一陣粗重的咳嗽聲,李勇解釋說:“是我老爹,他身子不好,有氣管炎。”
李勇并不是女尸的第一目擊人,眼看時間不早了,他這又沒問出什么,我們就準備告辭去王勝家。
走出屋來,鍘刀和切好的豬草都在,卻不見李曉玉的身影,我正奇怪,就聽著前方傳來人聲,抬頭一看,只見三人正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