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懲罰者4:沉默的殺手
最新章節
書友吧第1章 湖中女尸
“陸揚哥,我想請三天假回家一趟。”
說話的人叫王昌達,是我帶的一個警校實習生,他踏實勤奮,謙虛好學,隊里同事對他的評價都挺不錯。
只是,到刑警隊實習兩個月來,王昌達不僅沒請過假,還經常主動申請加班,學習辦案。
因此,今天他一開口就要請三天假,我先是頗感意外,爾后不由擔心地問:“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我弟中邪了,已經昏迷了一整天,我不放心。”王昌達滿臉焦急地說。
“中邪?”我騰地從座椅上站起來:“你是說撞鬼了?”
“是啊,被水鬼纏上了。”王昌達絲毫不避諱。
“你讀了四年警校,還信這個?”我又問。
“陸揚哥,這些事,說不清楚的……”他躲開了我的目光。
我驀地想起,王昌達的家鄉是平五縣風谷村,那里地處山區,離縣城還有六十多公里,交通不便,發展滯后,封建思想還未得到完全的根除。
王昌達在這種環境下長大,有時表現出一些迷信觀念也不足為奇。
我當了幾年刑警,與死人打交道的次數不少,自然是不信這些東西的。純粹出于好奇,我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來,他二伯王勝帶著兒子王昌林到湖中游泳時,王昌林的腳踩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就潛下水去看,這一看,竟發現那是一個人頭,當即就嚇得嗆了水,掙扎著浮出了水面。
王勝聽得兒子說水下有人,以為是有人捉弄他,就從王昌林浮起的位置潛下去看,只見離水面一米深處,果然有個人頭,上面的長頭發在水中不停地舞動著……
一般來說,水里有尸體的話,都是橫著漂浮的。王勝卻告訴王昌達,他看到那女尸是站立在水中的,最驚悚的是,人頭的兩個眼眶里明明沒有眼珠,成了兩個黑乎乎的洞,他當時卻覺得那個頭就在看著他。
“這是謀殺案啊。”出于職業的敏銳,我插話道。
“女人的死肯定是謀殺案,縣上的刑警已經介入了,我現在主要是擔心我弟弟。”
我安慰他:“你弟那是被嚇的吧,我要游泳的時候踩在了一具尸體頭上,估計也會嚇得昏迷好幾天的。”
王昌達卻焦急地說:“按我們那的說法,尸體站立在水里,說明死者怨念極重,不愿離開,會找替死鬼的。”
關心則亂,向來沉穩的王昌達,此時額頭上也浸出了細汗。我理解他的心情,不再多問,帶著他到大隊長辦公室去請假。
巧的是,大隊長聽我講完,一拍辦公桌,笑著說:“我正在考慮派誰去協助破獲這起命案呢。”
一個小時前,平五縣公安局以近期縣里刑事案件高發,警力不足為由,請求市局刑警支隊在此案辦理上給予人員方面的支持,刑警支隊把文件轉發給了我們大隊,讓我們大隊選派業務骨干即刻前往平五縣。
“老大,你是讓我和昌達去?”我咽了口唾沫,有些忐忑地問。
“昌達回去要照顧他弟弟,你可以再帶兩個人。”大隊長很是大方。
我想了想說:“那讓瘋哥和文雅陪我去吧,有瘋哥領隊,肯定能迅速破案。”
瘋哥是我剛入刑警隊時的師父,也是大隊辦案一中隊的中隊長,案偵經驗極其豐富。
文雅是一中隊的指導員,也是我的搭檔,近半年來,我們合作辦理了十余起刑事案件,別看她是女孩子,辦起案來,毫不遜色。
當然,私底下,我倆的關系也很好,她總讓我請她吃大餐,而我則喜歡讓她陪我去跑步。
瘋哥時常開我們玩笑,問什么時候喝我們喜酒,我倆總是相視一笑。有些事情,緣份到了,自然就成了。
“他們可以去,但領隊得由你來當。”大隊長臉上仍帶著笑意。
“我?”我驚得張大了嘴。
“對,就是你!”
大隊長向來說一不二,我知道再推遲也無濟于事,只得領了命。
瘋哥得知此事后,將手中的煙頭扔進煙灰缸,拍著我的肩膀,沉聲道:“此次平五行,在重大決策上,我與文雅都只提供建議,最后的決定由你來做。說起來,你也該獨當一面了!”
看著瘋哥充滿期待的眼神,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文雅這段時間在省廳培訓基地參加“戰訓合一”,兩天后才會回來,我與她通了電話,她到時候直接開車到風谷村與我們會合。
簡單收拾一番,我們三人就出發了。
平五縣是離M市城區最遠的一個縣城,我們到達時,已經下午兩點了。
縣局刑警隊的大隊長巫海接待了我們,趁著吃午飯的時間,他給我們作了詳細的案情介紹。
昨天下午,村民王勝在水中看到女尸并大喊見鬼后,八人全都嚇得上了岸,沒人敢再潛入水中看個究竟。
上岸后,兩名大人在湖邊留守,另兩名大人帶著四名小孩回到村里,向村支書報告這事。
“怎么沒有第一時間報警?”我疑惑地問。
“風谷村的人,迷信得很,認為撞了水鬼,要先請神漢來驅邪,不然會走厄運。”巫海的語氣帶著鄙夷,卻突然想起王昌達也是風谷村的,忙補充道:“昌達啊,你受過高等教育,想必和村里其他人不一樣。”
王昌達笑了笑,并未辯解。
瘋哥看著他問:“村支書便是你們村的神漢?”
昌達點頭說:“村支書叫李勇,是我父親一輩的,他老爹以前就是村里的神漢,后來又把這門技藝傳給了他,打我記事起,村里無論辦喜事還是喪事,都要找他看時辰,選方位。”
“這種人還能當村支書?”我頗為詫異。
巫海解釋說:“平五縣財政吃緊,當村支書干的活不少,卻沒啥好處,能找到人當都不錯了。”
李勇聽聞此事,當即就召集了十來個壯漢,帶著家伙什趕到鏡湖邊,先做了場法事,破了煞,然后挑選出四個水性極好之人,讓他們帶著漆有朱砂紅的麻繩潛入水中,將那女尸打撈上來。
女尸撈上來后,擺放在湖邊,在場之人無不心驚膽寒,只見女尸兩個眼眶空空如也,臉上有數十條刀口,皮開肉綻。
人群中,有人常年在外打工,見過些世面,一看這情形,知道此事不是水鬼找替身那么簡單,這才建議報警。
“死者身份確定沒有?”我問。
巫海皺著眉頭:“身上沒有可以證明其身份的物品,刀口又弄得女尸面目全非,不好辨認,我們正在對周邊村鎮進行走訪排查。”
“巫隊長,你們昨日接警后,可有做過尸檢?”瘋哥問。
“做過,女尸脖頸處有勒痕,法醫初步認定其是窒息而死,從尸斑和尸體腫脹程度判定其死亡時間在兩天前,此外,除了臉上的傷口,死者外陰處也被劃了好幾刀。”
王昌達小聲地問了句:“財物損失呢?”
“女尸褲包里有六十多元零錢,右耳戴有一枚純銀耳釘。”
“臉部和外陰受傷,下手這么狠,說明兇手帶有明顯的報復心理,加之財物未被完全擄走,看來,情殺的機率很大。”我根據掌握的信息分析道。
說完,我看向瘋哥,他微微點頭,表示贊許,隨即看著巫海問:“尸體現在何處?”
“因天氣炎熱,尸檢完畢后,我們就運至殯儀館冷凍存放了。”
我想起王昌達說的尸體站立水中的事,就問巫海他們有沒有詢問那四個抬尸人,水下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的。
我的話音剛落,巫海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