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用“復調思維”譜曲
寄上一篇《前奏曲與三聲部賦格》。
對你的來信未能即復是因為寫這些小小的音符太累人了,害得我不能把樂曲快一點完成。
寫得那么費勁,結果還是弄得不成樣子。本該前奏曲先作,賦格后作,可是我先把賦格作了出來,然后一邊寫到譜紙上一邊把前奏曲想出來。
——1782年4月20日自維也納寄姊
譯讀者言:不能不令人拍案稱奇的又一例!這其實是一種復調式的思維與動作,也就是心與手的“二重奏”!
從音樂的角度來想,這卻又是并非不能做到的,所以,不能以“自神其說”視之。然而又只有像莫扎特這樣有超人不止一等的稟賦的人,才能那樣舉重若輕地干出來吧。
人們有機會聽賞這首《C大調前奏曲與賦格曲》(K.394)的時候,切莫忘了它是在怎樣的一種奇異的精神活動狀態中被創造出來的。
還可作為補充與印證的是他夫人的回憶:
“如果一篇作品已經在心里頭安排妥當了,那么他并不需要到鋼琴上去加工,攤開譜紙便寫起來。在寫的中間他會說:‘親愛的妻,麻煩你重說一遍剛才說了些什么。’我的話并不會打斷他手里的工作。他寫得那么快,賽過我寫一封平常的書信。
莫扎特有本事在各種各樣情況下譜曲,是有文獻可征的。有一組為兩件木管樂器作的十二首二重奏(K.487),那手稿上分明地自注著:沃爾夫岡·阿瑪多伊斯·莫扎特,維也納,1786年7月27日作于玩滾木球之戲時。
有一幅版畫,畫的是臺球桌旁的莫扎特。側身倚桌,若有所思。畫家想捕捉的正是他在作彈子戲中靈感忽來、神思飛越的情景。但如果讀畫者不了解莫扎特作曲的特點,也就不知作畫者構思之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