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咯噔。
沈誠的心跳的很快。
不是因為那禍國殃民,攝人心魄的妖女,正和自己泡在同一個木桶里面。
也不是因為她豐腴水潤的飽滿和夸張下作的曲線,在水下肉隱肉現(xiàn)。
而是因為她說的話。
方雨不知道,自己能看見另一個她?
也就是說,這妖女是方雨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到底是什么東西?
若是方雨知道了這事,我會不會被滅口?
他當即把目光投向國師方雨,完全不敢看這妖女。
可這妖女似乎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竟從浴桶中游了過來,直接坐在他身旁,抬起纖纖玉腿。
玉足輕輕踩在木頭邊緣,舀起水,潑灑在上。
水霧升騰,水滴沿著美趾緩緩滑落,白皙玉肌泛起可人紅暈。
扭頭看來,媚眼迷惘,吐氣蘭幽,每一息每一瞬都是攝人心魄。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沈誠正人君子,從來都是兩眼空空……紅粉骷髏,你只是一只紅粉骷髏。”
沈誠不停在心中默念,一動不敢動。
“沈施主。”
就在此時,國師方雨開口了。
“國師。”
沈誠硬著頭皮回答。
“今日之事,我替陛下,替平安縣二十萬百姓,謝謝你。”
“啊?”沈誠沒想到方雨會對他說這種話,當即擺擺手,進入了進步模式:
“國師,誅殺邪魔,匹夫有責。”
“為陛下效力,更是在下的福分。”
“更別提,這平安縣乃是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我豈能坐視百姓受戮?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他們真正應該感謝的,是國師您,若不是您誅殺了羅剎,后果不堪設想。”
“倒是在下拿了您的功勞,有些過意不去。”
沈誠說著,還一臉無辜地撓了撓頭。
“沈施主,這份功勞是你應得的。”方雨卻不喜不悲地笑了笑:“但你可知道,我為何要把這功勞給你?”
沈誠明白,這位黑衣法師在考校自己。
當即閉眸沉思。
是啊,她為何要把滔天的功勞,安在一個捕快的身上?
為了補償自己?
這明顯說不過去。
封建時代的大人物,要補償小人物,賞點金銀不就行了,何必給這么大的功勞?
所以,她必然是需要自己獲得這個功勞,再為她做某些事,
而這件事,只有自己能做……
方雨是國師,是當朝女帝最信任的寵臣,她的意志,很大程度上反應的是女帝的意志。
她遇到的問題,大概率是女帝的問題。
女帝有什么問題?北疆的神龍教,西疆的萬妖國,還是別的什么?
他奶奶的,我又沒見過女帝,我怎么知道她有什么問題?
總不能是月經(jīng)不調(diào)吧?
等等,我不能光從女帝的角度想,我得從自己的角度想,我有什么特殊之處……
會魔功?額,這是用來掉腦袋的,不算。
長得好看?女帝又沒見過我,不算。
那,實力強?得了吧,我一個六品的菜雞,怎么可能……
唯一的可能性,似乎只有家世清白。
想到這里,沈誠眼神一顫。
等等!
難道說……
女帝是想招男寵?!
她不想讓朝廷百官在她身邊暗插眼線,所以就要招一個紳士清白的人進宮?
嘶,難道我沈誠從今往后,要每天陪女帝戰(zhàn)斗至力竭,做那后宮之主了嗎——嗯~
沈誠剛想到這里,卻打了個冷顫。
他用余光看去,只見妖女方雨,正趴在自己肩膀上,對自己耳朵吹氣,歪頭媚笑。
“紅粉骷髏,紅粉骷髏,我看不見你,看不見你……”
沈誠在心中默念,卻把自己剛剛的想法否定。
不對,女帝要自己,應該不是用來當男寵的,畢竟男寵可不需要什么功績。
那么……
女帝此時最大的問題,是朝堂百官對她的掣肘,這一點,從官員的任命就能看出來。
自己當初放棄內(nèi)卷,就是因為大虞的世襲制和推舉制。
這個制度,使得讀書人想要做官,就只能去投奔世家。
長此以往,讀書人也就成了學閥,官員也就成了官僚。
女帝就算想用人,也只能從世家們推舉的名單中選擇……
若是想要任命自己人,便會受到世家們的聯(lián)合反對。
而這些世家又都生根在各州各郡,盤根錯節(jié)。
若是開殺,說不準會天下大亂,狼煙四起。
而一旦亂起來……北齊的那位神龍教國師,又怎么會錯過此等天賜良機?
攘外就先安內(nèi),可安內(nèi)又得攘外,
牽一發(fā),動全身,寸步難行。
既是如此……
沈誠深吸口氣,他猜到女帝需要自己做什么了。
“國師,陛下可是想讓我入官場,開先例,以堵世家之口?”
聽到這話,方雨一直盤動念珠的手,停下了。
約莫五息之后,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沈誠的目光中除了欣賞之外,還有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錯愕。
能夠猜到陛下的意圖,并不算什么難事。
難的是,以沈誠的身份。
他只是一個捕快,未曾讀過書,更未曾踏足名利場。
在這種情況下,卻能一針見血地說出陛下所需……
“還算敏銳。”方雨笑著點點頭:“但切記,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是。”沈誠連忙抬手作揖:“國師,剛剛一切都是在下的猜想,不會再告訴第二個人。”
“阿彌陀佛。”方雨眼中的滿意又多了一分:“沈施主,貧尼想要收你為弟子,你可愿意?”
“啊?”
什么玩意兒?收我當?shù)茏樱?
我要當了你的弟子,不就成了和尚了?
那慕容雪怎么辦?南宮晴怎么辦?小盈怎么辦?你怎么辦……咳咳。
“放心吧,沈施主,只是俗家弟子,不會耽誤你的終身大事。”
方雨一眼就看出沈誠的顧慮,笑著說道。
“那樣的話,在下……”沈誠放下心來,當即準備納頭便拜。
開玩笑,女帝和國師大腿都貼過來了,他要是還不往上蹭蹭,
那豈不是浪費了她們的玉足?
“雨姨,雨姨,大事不好了!”
就在這時,門外卻突然傳來柳靈兒冒冒失失的聲音。
方雨站起身來,走到門前:“怎么了,柳施主。”
“雨姨!那什么大將軍盧凌,監(jiān)天司的諸葛師兄,鐘南書院的季先生,還有人宗的第五道長,打起來了!”
“哦?”方雨感覺莫名其妙:“諸位施主察覺到魔氣,聚集過來倒不意外,可他們?yōu)楹螘蚱饋恚俊?
“他們,他們都搶著想收沈公子當徒弟,誰都不愿意讓著誰,所以就打起來了!”
“收徒?”方雨皺起眉頭,又看向沈誠:“沈施主,你且在這桶中泡著。這藥浴需泡滿十二個時辰,貧尼去去就回。”
“是,國師。”
望著方雨推門而出,沈誠微微松了口氣,挺直的腰桿松了下來。
卻不料耳邊馬上傳來魅音,
只見妖女方雨單手撐腮,靠在浴桶之中,玩味地看著他:
“呵呵,小弟弟,那個又礙事又會裝的尼姑終于走了,該是我們兩個的時間了~”
“咳咳。”沈誠喉嚨動了動:“姑娘,請自重,門外還有不少人呢……”
“那……”妖女卻突然靠近他的耳朵,聲音嫵媚:“豈不是更有意思?”
沈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