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總是過的那么快，初七他們就去上課了，沒辦法，高三的時間太緊破。

葉云每天往返教室與畫室之間，他們養成在畫室分食午餐的習慣，葉云會把雞蛋掰開留下蛋黃，把蛋清放到羅清清飯盒里，時間久了兩人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

這天，兩人像往常一樣一起吃飯，途中羅清清準備喝水時才發現忘了帶水杯。

“我去教室幫你拿”，葉云起身準備跑回去。

羅清清連忙拜拜手：“不用了”，說著非常自然的拿起葉云的水杯，仰頭喝起水。

葉云起身的動作一僵，躬身看著羅清清用那滿是油光的紅唇，抿住水杯的杯延小口喝著水，喉嚨滾動將水吞進腹中，葉云也連帶著滾了滾喉嚨。

喝完水，看著葉云驚訝的表情：“看什么，嫌棄我嗎？”，將水杯重重的放在葉云面前，似是生氣似是抱怨：“你吃過的棒棒糖我都沒嫌棄！”

“沒有沒有”，葉云趕緊坐下繼續吃飯。“哼”羅清清也開始吃飯。

從此以后，羅清清不再執著帶水杯，經常會忘記，到最后甚至再也沒帶過，葉云對此沒有任何不滿，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吃到好吃的飯菜，也不再是讓對方品嘗，而是直接喂入口中。

某天她掰開櫻花麻薯，露出里面紫紅色的紅豆餡：“你看，假裝甜蜜的東西，剖開都是陳年舊傷。”

葉云用鉛筆尾端戳她鼓起的臉頰：“那你還吃？”

“因為苦得太明顯，反而讓人安心。”她突然湊近，鼻尖上的水彩顏料像粒小痣。葉云后仰時撞翻顏料盤，鈷藍色在速寫本上漫成漲潮的海。

當然這只是在畫室，人前葉云還是會保持距離，雖然一有時間都會在一起，但是從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倒是羅清清，越來越大膽，不對，她本來就很大膽，兩人有時打鬧時甚至會作勢去擁抱葉云，這可給他嚇夠嗆，每次是快速躲開，對此，她也不生氣，只是笑笑。

然而，更大膽的還在后面，一天下午，學校終于放了兩節課假期，讓大家在校園自有活動。

葉云久違的跟朋友聊天，他側坐在凳子上跟朋友討論動漫小說的俱全，正聊的起勁，羅清清走了過來：“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我們在......”，葉云沒有說完，渾身僵住，一動不敢動，因為羅清清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

見葉云不說話，羅清清滿含笑意的看著他：“怎么了，不愿意讓我聽見嗎？”

“不是不是”，葉云強行收起心猿意馬，不過再也沒辦法繼續聊天，見狀羅清清主動尋找話題跟他們聊天。

后來聊了什么，葉云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整個腦子都是空白，更要命的是羅清清聊的開心時還在他身上扭動。

那年葉云十八歲，本該年輕氣盛的年紀，但是他什么反應都沒有，因為被嚇得不敢有反應。

應該是覺得逗葉云覺得很好玩，羅清清不再滿足用擁抱嚇他，第一次作勢親葉云時，他驚慌失措的樣子讓羅清清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后來她經常以此嚇他。

“葉云！”直到有一次葉云走在前面，羅清清在后面突然叫住他，葉云疑惑轉身，沒等他做出任何反應，羅清清的櫻唇就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接著馬上就離開，猶如蜻蜓點水，但還是讓葉云瞬間臉紅，他未發一言，也沒有去看羅清清，轉身就走進了教室。

若是他回頭，就發現羅清清也臉紅了，她本來也是一時興起想逗一逗他，哪知葉云沒有閃開，不過就愣了一會，接著抿了抿櫻唇露出迷人的笑容。

當天，整個下午葉云都沒有跟羅清清說話，甚至放學后他也第一次沒有等她，匆匆走出了教室，并非是他生氣了，反而是非常開心，不過想起嚴子明后他又感覺非常愧疚，所以他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面對羅清清。

之前兩人在畫室的親密舉動，實在畢竟隱蔽的環境，這種事兄妹之間也會做，葉云當時就是這么騙自己，但是現在他再也沒辦法欺騙自己了。

“喂，你等等我！”羅清清從后面追上他的步伐，見葉云不說話她一會跑到左邊，一會跳到右邊：“喂，這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葉云不想回答，強裝鎮定往前走。“還真是啊？”羅清清看著葉云的表情又笑出聲，不過見他依然不說話，很久又止住了。

“真小氣，我一個女生都沒說什么。”說完也不再管他，以跟快的速度走出了學校。

晚上，葉云失眠了，在愛情和友情的選擇面前猶豫了，這么久的相處，他再遲鈍也感覺到了羅清清的心意，不過是因為習慣了他的陪伴還是什么，那份心意他能真切的感覺到。

但是世俗的眼光和內心道德譴責讓他非常難受。

第二天，葉云頂著熊貓眼來到學校，面無表情的把酸奶放在羅清清課桌上后，沒有像往常一樣打招呼。上課時，葉云看著認真學習的羅清清心中五味雜陳，他突然很佩服她，感覺她內心的強大。

這天中午，葉云沒有去畫室吃午飯，而是破天慌的獨自一人在教室吃飯，羅清清見狀也沒說什么，而是在自己的課桌上打開飯盒。

她看出了葉云的逃避，她其實也很煎熬，一邊是千里之外的嚴子明，一邊是時刻陪在身邊的葉云，她很清楚的感覺到對葉云的感情，但是她好像依然愛著嚴子明。

好在今天是本月最后一個周五，明天開始又有一天半的假期。

晚上回到家后，羅清清本想跟嚴子明打電話，后面想到這個時候嚴子明要么在加班，要么已經睡了，遍準備第二天聯系。

誰曾想，周六一整天都沒聯系上嚴子明，一直到到晚上他才來電話，因為等了一整天羅清清有點生氣，接起電話的語氣很不好，嚴子明耐著性子哄了幾句后也來了火氣：“清清，我真的很累，你不要無理取鬧了好嗎？”

以往羅清清肯定會大鬧一番，但是今天卻變得非常平靜：“嚴子明，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嚴子明沉默了，他并非不愛，而是如今有點身不由己：“清清對不起”

兩人心知肚明，他們之間的距離感越來越強，他們的感情早就出現了問題，但是稚嫩的兩人都不知道怎么辦。

周日下午，要去學習自習，羅清清特意洗了頭發，看見躲著她的葉云，上前拉住他：“晚上陪我散散步！”

聞著羅清清的發香，葉云沒來由的心跳加速，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好”

夜晚的操場并不寂靜，雖然很黑暗，路邊的燈光根本照不到這里，但是還是有不少學生在這里散步。

兩人走了一整圈都沒有說話，直到羅清清率先開口：“葉云，你是不是討厭我！”

她的語氣非常低落，讓葉云瞬間慌了神：“我怎么會討厭你，我喜歡你還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