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明當天晚上就回去了,羅清清和葉云也進入最后的學習沖刺。
兩人再也沒有提那天發生的事,好似一場夢,但是心中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他們把幾乎所有時間都用來做題,避免更多的相處時間。
這一個月,每當葉云獨自一個人吃飯,都會習慣的將蛋清分離,吃掉蛋黃,將蛋清留在碗底,每當他學習累了,都會抬頭看向低頭做題的羅清清。不會刻意的去躲著她,但是不可避免的見面也只是簡單的打招呼。
再次見到嚴子明,是高考的最后一天,那天他從考場出來,看到了走在前面的羅清清,還有更遠處在門外等候的嚴子明。
嚴子明在看到羅清清后露出笑意:“清清,祝賀你!”,羅清清先是一愣,然后同樣笑著接過他遞過來的一束花。
這一切葉云看在眼里,這時嚴子明也看到了他,想他揮手:“葉云!”
聽到嚴子明的叫聲,羅清清猛的轉身,抱著鮮花手足無措。
“子明”,葉云走向前笑著回應,跟羅清清打招呼:“清清”
“我們一起去吃飯吧”,嚴子明拍了拍葉云的肩膀,“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好”,葉云開口答應,羅清清點頭“嗯”
原本以為會很尷尬,但是真正吃飯的時候卻非常融洽,飯桌時不時傳出葉云和嚴子明的大笑,還有羅清清的較笑,三人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這頓飯吃了很久,因為他們一直在聊以前發生的趣事,嚴子明和葉云從中學開始講,羅清清左右手相互變換撐著臉頰,笑盈盈的看著兩人,知道講起高中她才加入話題。
飯后,嚴子明又坐上火車返回南方,羅清清和葉云一起送別他后,只是相視一笑便各自回家。
他們都很明白,嚴子明回來的意思,想緩和三人的關系,但是真的能回到從前嗎?沒人知道。
次日,大家回到學校收拾東西打掃衛生,作最后的告別。
教室里歡聲笑雨,大家干勁十足,打掃衛生跟剛升入高中那天一樣積極。
葉云完成分配給自己的任務后,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時看到了正在教室門口張望的韓曉怡。
“韓曉怡,你找誰?”葉云走上前拍了拍她
韓曉怡慌張的轉過身,看見葉云肉眼可見的紅溫,“我,我...”
“怎么了,是找我嗎?”看著她結結巴巴的樣子,葉云不由笑了出來。
“嗯”,韓曉怡低頭不敢看他。“找我什么事呀!”葉云的語氣變得歡快,他每次看見韓曉怡都感覺很輕松。
韓曉怡深吸幾口氣后,才抬起頭直視葉云的眼睛:“我喜歡你!”
“額?!边@下輪到葉云沉默了,看著韓曉怡漲紅的臉,還有她希翼的目光,葉云閃躲的移開眼神。
猶豫了一會后,葉云還是開口拒絕:“對不起”
一瞬間,韓曉怡眼中就出現霧氣,但是卻變得平靜:“因為羅清清嗎?”
葉云詫異的看向她,然后又釋然,他和羅清清之間的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是”
“可是你們...”韓曉怡語氣突然變急,不過話說一半又止住了。
她顯然知道了更多,她其實早就看出了他們之間的曖昧,所以之后便很少找葉云了,直到她看見嚴子明突然出現在學習,內心不由的為葉云擔憂。
那天,她也跟著嚴子明走上了藝術樓的天臺,在鐵門后看見了一切。
從此以后她每天都會觀察葉云,她發現他和羅清清變得陌生,雖然有一絲竊喜,但是看著葉云平靜面色下眼神深處的傷心,更多的是難過。
其實她知道今天表白的結果,但是還是鼓起勇氣,她認為有她在身邊,應該就可以解決葉云目前的困境。
“唉,對不起,我現在沒辦法考慮這些!”葉云無奈的嘆一口氣,他不想傷害眼前這個女孩。
“沒關系”,韓曉怡強顏歡笑。
“曉怡,幫我一個忙!”突然葉云低聲急切的開口,然后沒等她回應就伸手抱住了她。
于此同時,羅清清出現在不遠處的轉角,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兩人愣了愣,不過很快恢復平靜,面無表情的從兩人旁邊走過。
等到羅清清進入教室,葉云才松開韓曉怡,此時的她還沒有回神,直到葉云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實在對不起,剛剛....”
韓曉怡看到走進教室羅清清瞬間明白一切,心中頓感委屈,還不容易才把即將流出的眼淚憋回去,留下一句“沒事”就離開了。
看著韓曉怡的背影,葉云暗罵自己一聲,打定主意一定要找機會跟她好好道歉。
走進教室,很多人在相互擁抱告別,羅清清也在其中,很快葉云開始跟大家告別。
直到葉云跟所有同窗告別完,最后走到了羅清清面前,她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等他。
兩人相顧無言,葉云還是鼓不起勇氣,還是羅清清受不了這沉默的氣氛,主動給他一個擁抱。
松開手,羅清清從懷中拿出一張疊著的白紙對他說:“祝你前程似錦”
葉云打開白紙,這是他速寫本的畫紙,速寫本已經在那天的大雨中遺失,畫紙非常整潔,顯然之前就已經撕下,上面正是羅清清用單詞畫的那個迷宮游戲,而下面出現一幅新的迷宮游戲。
看著葉云疑惑的眼神,羅清清笑著離開了。
‘葉云,這就是你的選擇嗎?’,其實她剛剛就跟在葉云身后,在看到韓曉怡后就躲在了轉角處,他們所有的話她都聽見了。
再次接到羅清清的電話是在兩個月以后,葉云快速接起電話,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葉云,我明天就要走了?”
“幾點的車票?”葉云強壓內心不舍的情緒,他們填志愿的時候沒有聯系,想來她應該選擇的是滬城的學校,葉云高考總分足夠上滬海美院,但是他最后選擇了武城美院。
“早上九點”“好,我去送你”。時隔兩個多月的通話,很快就結束。
晚上,葉云再次打開那張迷宮畫,他已經將里面所有的單詞都摘了出來,上面是‘come、my、hold、hand、with、If、will、you’下面是‘you、go、my、and、will、back、if、with、hand、take、still、I’,所有的單詞他都認識,但是實在不知道怎么組合。
窗外傳來刺耳的蟬鳴,葉云睡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