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收服人心五步法
- 南北朝:穿成元修,傀儡我不當了
- 大大大大大大寧澤
- 3346字
- 2025-04-04 00:02:25
元修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大腦如同高速運轉的引擎,瘋狂搜刮著一切可能破局的線索。
猛然間,一個念頭如閃電般擊中了他!
穿來前,他曾經參加某個企業家論壇,一位西裝革履的大佬唾沫橫飛地講過一套所謂的“收服人心五步法”。
當時聽著像成功學雞湯,此刻卻仿佛成了救命稻草!
雖然講的是商業,但人心,從來都是相通的!
“第一,讓他敬重你,覺得你有真本事。”
元修掰著手指頭,眼中精光閃爍。
“本事……我能有什么本事?除了那些歷史‘劇透’……等等!軍事!獨孤信是武將世家!他不可能對這個沒興趣!我腦子里那些領先一千五百年的軍事理論、戰術推演、甚至是對這個時代騎兵戰術的碾壓級理解……”
“第二,讓他覺得被理解。”
他繼續盤算,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獨孤信跟著賀拔勝,地位不上不下,恐怕心里也憋著氣。賀拔勝那反復無常的性子,名聲又臭,獨孤信這種心高氣傲的人物,在他手底下,能痛快才怪!我若能一語道破他的困境,再表達出對他的激賞……”
“第三,讓他覺得被拯救。”
“救……怎么救?我現在自己都泥菩薩過江……”
元修眼神一凝,閃過一絲狠厲,“除非……我親手給他挖個坑,等他掉進去,再親手把他撈出來!對!這個可以有!”
“第四,讓他覺得利益被滿足。”
“這個最實在!”元修舔了舔嘴唇,“權力、地位、財富、封妻蔭子、建功立業的機會……只要我能翻盤,這些都不是問題!關鍵是,得讓他先相信,我能翻盤!”
“第五,讓他覺得只有你可以選!”
“這個……操蛋了!”元修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高歡、宇文泰……后面排隊等著收人的大佬太多了!憑什么他就認定跟著我這個‘傀儡皇帝’才是唯一出路……”
想到這里,元修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異常堅定:“看來,第一次見面,就得下猛藥!不能藏著掖著!必須把我肚子里那些壓箱底的‘真貨’,狠狠砸出去!先把他震住!讓他對我產生敬畏、好奇,甚至是……恐懼!”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卻骨感得讓人牙酸。
他環顧這空曠死寂的寢宮,目光掃過那些垂手侍立、看似恭順、實則如同冰冷攝像頭般的內侍宮女,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和無力感涌上心頭。
“我現在就是個光桿司令!”他自嘲地苦笑一聲,“身邊這幫侍衛,從中郎將到最底層的衛士,哪個不是高歡的人?!禁軍那幾個頭頭,什么領軍將軍、左衛將軍、武衛將軍,全是他剛塞進來的心腹!就連這端茶倒水、掃地鋪床的太監宮女,估計都換了一茬,全是安插進來的眼睛和耳朵!”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
“對了!高歡要走!”他猛地想起了關鍵的歷史節點,“他很快就會離開洛陽去晉陽,那里原本是爾朱榮的老巢!洛陽這邊,他只會留下高乾那幫人盯著我……這是個機會!”
“高歡本尊一走,洛陽這座鐵桶一樣的囚籠,控制力必然下降!到時候……”
他的眼睛瞇了起來,“或許……可以試著聯絡一下斛斯椿、賀拔勝那兩個老陰逼和墻頭草?”
想到這兩個名字,元修胃里又是一陣翻騰。
“雖然膈應得慌,但形勢比人強!現階段,也只能捏著鼻子利用這幫混蛋,來攪渾水了……”
他的思緒又跳轉到另一條更隱秘的線索上。
“還有……李延寔!那個當初陰養死士、協助元子攸誅殺爾朱榮的侍中!他后來被爾朱世隆殺了,但他是北魏忠臣李沖的后人!他弟弟李休纂,當時逃亡在外,現在爾朱氏倒了,又官復原職了……”
元修眼中,驟然爆發出難以抑制的希望之光!
“李沖一門,世代忠良!這個李休纂……或許,值得賭一把!不行!必須盡快找到他,跟他搭上線!就算他現在沒什么實權,至少能幫我遞個話,辦點見不得光的事!身邊,總得有幾個真正屬于我自己的人,而不是高歡的探子!”
想到這里,元修狂跳的心臟,總算稍微平復了一些。
“不急……一步一步來。”他對自己說,“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眼下最重要的,是繼續演好這個‘傻白甜’皇帝的角色,穩住高歡,等他滾蛋……”
“等他去了晉陽,洛陽這座銅墻鐵壁的牢籠,或許……就能被我撬開一條縫隙了……”
窗外此時的夜色已經濃得化不開,將這座金碧輝煌、卻冰冷刺骨的宮殿,完全吞噬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唯有元修的眼中,仿佛有兩簇微弱卻異常堅韌的火苗,正在這黑暗的深處悄然點燃,閃爍著危險而灼熱的光芒。
高歡的天柱大將軍府內,依舊是酒酣耳熱,喧囂震天。
宴席已至中盤,先前的拘謹和客套,早已被沸騰的酒精和勝利的狂喜徹底沖垮。
大廳里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混雜著汗水、酒氣、烤肉香和隱約血腥味的、屬于亂世軍漢的粗野豪情。
高歡的姐夫尉景,顯然已經喝高了,舌頭都有些打卷。
他端著一個幾乎有他臉盤大的酒碗,搖搖晃晃地對著高歡嚷嚷:“賀六渾!哥哥我……嗝……是真他娘的服了你!你這腦子……是越來越妖!韓陵山這一仗……打得……神了!”
坐在尉景旁邊的竇泰,嗓門比他更大,幾乎是用吼的,脖子上青筋都爆起來了:“可不是嘛!大將軍料事如神!俺就是想不通!您當時咋就那么肯定,那狗日的爾朱度律會縮著不動,眼睜睜看著爾朱兆那瘋狗被咱們往死里揍?”
高歡穩坐主位,臉上掛著一絲淡然、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微笑。
他優雅地端起面前精致的青銅酒爵,輕輕呷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我早就看出,爾朱度律此人,器量狹小,嫉賢妒能。他與爾朱兆,名為叔侄,實則早已心生嫌隙,互相提防。爾朱家,看似強盛,實則內部分崩離析,各懷鬼胎。這,才是他們敗亡的根子!”
他目光銳利地掃過在座所有人,刻意加重了語氣,如同敲打在眾人心上:“不像咱們兄弟!上下一心,同生共死!這才能摧枯拉朽,蕩平兇頑,還這天下一個太平!”
“大將軍英明!”孫騰、司馬子如這些文臣立刻撫掌稱善,恰到好處地烘托氣氛。
就在這時,竇泰卻突然賊忒兮兮地嘿嘿一笑,話鋒陡轉,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戲謔和挑釁,斜著眼睛瞟向對面的賀拔勝,陰陽怪氣地說道:“大將軍說得是!他們人心不齊是沒錯,不過嘛……嘿嘿,關鍵時刻,還得靠賀拔將軍這‘棄暗投明’的神來一筆,才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啊!”
高敖曹坐在那里,眼觀鼻,鼻觀心,心里直犯嘀咕:這兩個鮮卑蠻子,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
大庭廣眾之下,說翻臉就翻臉,粗鄙!
“竇泰匹夫!爾敢再辱我!!”
賀拔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豹子,猛地炸了!
本就因酒精而泛紅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額角青筋突突直跳,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如同活物般劇烈抽搐!
他“騰”地一下站起身,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桌案上,“哐當”一聲巨響,震得杯盤亂跳!
他胸中憋著一股沖天的怨氣和怒火!
是!老子是背叛了爾朱度律!那又如何?!
你們他媽的知道那是為什么嗎?!
第一次討伐高歡的時候,爾朱度律那混蛋派老子去爾朱兆那瘋狗的營里傳話,那瘋狗二話不說就要拔刀砍老子!
爾朱度律那王八蛋呢?
他屁都沒放一個,直接帶著大軍跑了!扔下老子當替死鬼!
是他先不仁!老子賣他,天經地義!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身旁氣定神閑、端著酒杯仿佛在欣賞風景的斛斯椿,心里恨聲道:你斛斯椿當時也在場!咱倆差點一起被那瘋狗砍了!
斛斯椿察覺到賀拔勝噴火的目光,卻只是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彎了彎,繼續慢條斯理地品著酒,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悠然姿態。
他心里巴不得這兩個愣頭青斗起來,最好打個頭破血流,自己好看戲。
眼看一場火并就要在宴會廳上演,高歡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兩人中間,一只手沉穩有力地按住賀拔勝暴怒之下微微顫抖的肩膀,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哎,賀拔將軍!今日是我等慶功之日,何必為些許口舌之爭動怒,傷了自家兄弟的和氣!”
隨即,他又轉過身,臉色一沉,對著竇泰厲聲呵斥:“阿六敦(竇泰小字)!你也給我閉嘴!都是自家弟兄,戰場上一起扛過刀的!少在這里逞口舌之利,挑撥是非!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我軍法從事!”
竇泰見高歡親自下場,雖然臉上寫滿了不服,脖子梗著,但還是悻悻地坐了回去。
嘴里嘟囔著什么,依舊用殺人般的眼神狠狠剜著賀拔勝。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稍稍緩和之際,宴會廳靠近內宅的側門,被無聲地推開了。
只見一位年約三十許的婦人,身著一襲華貴而不失端莊的深色錦袍,發髻高聳,珠翠環繞,面容秀麗,氣質沉靜雍容,眉宇間自有一股尋常女子所不具備的威儀。
她牽著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眉眼間已經隱約有了幾分乃父英氣的錦衣少年,款款步入這充滿了陽剛與殺伐之氣的宴會大廳。
來者,正是高歡的結發妻子,那位在歷史上以賢德和智謀著稱的——婁昭君,以及他們的長子,未來的北齊文襄帝——高澄。
她的出現,瞬間讓喧囂的大廳安靜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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