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離間之計
- 南北朝:穿成元修,傀儡我不當了
- 大大大大大大寧澤
- 3139字
- 2025-04-14 20:34:39
左將軍!
這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重號將軍,亦是朝中顯赫的武職。
竇泰一聽,頓時大喜過望,剛才因部下戰(zhàn)敗而憋著的一肚子氣瞬間煙消云散。
他心中暗贊:“嘿!這鳥皇帝倒是個懂事的!”
連忙伏地,叩首謝恩,這次的動作可比之前標準、利落多了。
高歡聽到這個封賞,眼睛不由得微微瞇了起來。
心道:“不過是一場演武,便給竇泰加封左將軍……這小皇帝,手筆倒是不小。”
賀拔勝聽到竇泰加封左將軍,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他想:“就因為一場破演武,竇泰都加封了左將軍……我本來位階就高,他封賞我什么呢……”
他心中忐忑不安,生怕皇帝厚此薄彼,怠慢了自己。
就在賀拔勝七上八下之際,元修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是面向他:
“賀拔勝將軍,久鎮(zhèn)一方,功勛卓著。此次麾下將士演武,騎兵沖鋒銳不可當,戰(zhàn)術(shù)因勢利導,驍勇善戰(zhàn),足見將軍治軍之能。特加封賀拔勝為——太子太傅!”
“嘩——”
此言一出,周圍一片嘩然!
太子太傅!
這可是僅次于三公的崇高虛銜,雖無實權(quán),但地位尊崇無比!
賀拔勝原本的驃騎將軍已是軍階很高了,如今再添一個太子太傅的政治頭銜……地位離高歡的兄長、同為輔政大臣的高乾不遠了!
首先繃不住的就是斛斯椿。
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內(nèi)心瘋狂吐槽:
“我呸!這老狗!運氣也太好了吧!不過是贏了一合演武,居然撈到這么大一個政治頭銜!憑什么?!”
剛剛還為左將軍之位沾沾自喜的竇泰,此刻忽然覺得,自己那“左將軍”好像……一點也不香了。
高乾身后的高敖曹也憋了一肚子氣,黑著臉,心想:
“老子的政治地位都沒這么高!賀拔勝這老家伙……”
他不禁用眼神瞟向身旁的高乾,心里嘀咕:“兄長,您倒是說句話?。〗o賀拔勝加封得也太高了!這不合規(guī)矩!”
高歡那雙瞇著的眼睛里精光一閃,瞬間明白了元修的用意。
他心中冷笑:“好小子,原來給竇泰加封左將軍是虛晃一槍,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堵我的嘴,好給賀拔勝這個大好處!你想用一個左將軍換一個太子太傅?算盤打得倒精!”
高歡心想,也罷,既然竇泰也得了封賞,自己這邊不算吃虧。
太子太傅終究只是個虛名,沒什么實際權(quán)力,就先由他去吧。
他同樣也看了一眼身旁的高乾,心說,若是高乾此刻出言反對,自己倒也可以順水推舟地附議幾句,或許能讓皇帝收回成命,至少也得讓賀拔勝的封賞降一降格。
然而,高乾卻依舊如老僧入定般,眼觀鼻,鼻觀心,穩(wěn)如泰山,對這驚人的封賞沒有表露出絲毫異議。
賀拔勝此刻早已是心花怒放,激動得難以自持!
太子太傅!
政治地位又進了一步!這是何等的榮耀!
剛才因為獨孤信和獨孤義封賞不公而憋著的一肚子火氣,瞬間忘得一干二凈!
什么委屈?什么不公?
在太子太傅這個巨大的餡餅面前,那點小事算得了什么?!
他激動得差點同手同腳,連忙上前一步,撲通一聲拜倒在地,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聲音洪亮地謝恩:“臣……臣賀拔勝,叩謝陛下天恩浩蕩!”
那姿勢,那氣勢,比起剛才竇泰謝恩時,不知道要標準、要虔誠到哪里去了!
元修看著賀拔勝那副感恩戴德、激動不已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心中暗道:
“賀拔勝啊賀拔勝,我把天大的好處給了你,獨孤信他們受了委屈,你卻只顧著自己歡喜,連句公道話都不替他們說了。呵呵,你且看著,你這樣的人,獨孤信還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你嗎?”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
不,是對獨孤信等人打巴掌,給賀拔勝個天大的甜棗。
拿到甜棗的賀拔勝也不替你們說話,我就不信獨孤信獨孤義你們不生氣!
老子就是離間死你們!
元修似乎意猶未盡,繼續(xù)說道:
“此次演武,兩位都督麾下將士表現(xiàn)皆讓朕甚是滿意。待過些時日,炎夏漸退,秋高氣爽,正是狩獵行樂的好時節(jié),朕還想請兩位都督伴駕數(shù)日,共襄盛舉?!?
這番話,既是安撫,也是拉攏。
緊接著,元修話鋒一轉(zhuǎn),拋出了更實際的人事任命:
“朕意,擢升元澤將軍為殿中司馬,暫領(lǐng)虎賁軍。”
“擢升獨孤信將軍為殿中監(jiān),暫領(lǐng)羽林軍?!?
殿中司馬,殿中監(jiān),皆是禁中衛(wèi)戍官職。
虎賁軍,羽林軍,更是衛(wèi)戍皇宮的核心禁軍!
此令一出,高歡的眉頭終于再次皺緊。
他心中迅速盤算:
“這皇帝,果然不安分!想把手伸到禁軍里來了!如今宮內(nèi)宿衛(wèi)皆是我的人,過幾日我啟程前往晉陽征討爾朱兆,這些人多半是要隨我出征的。我與斛斯椿早有約定,宮禁事務(wù)日后由他接手。現(xiàn)在這皇帝臨時換將……換誰對我來說影響不大,反正都是暫領(lǐng)。不過,元澤是我麾下大將,過幾日征討爾朱兆還需他沖鋒陷陣,怎能留在這洛陽宮中,給這小皇帝看家護院?”
同時,高歡也對元修任命獨孤信感到納悶:
“你若是真想重用獨孤信,方才司馬子如宣讀封賞之時,那般明顯的不公,你為何一言不發(fā)?不替他和他弟弟主持公道?現(xiàn)在卻又要把他拉到身邊,委以禁軍之職?你覺得,受了這般委屈,他獨孤信能心甘情愿地為你賣命?”
思索完畢,高歡上前一步,躬身說道:
“啟稟陛下,臣不日將奉旨西征,剿滅爾朱兆余孽。元澤將軍驍勇善戰(zhàn),乃是軍中不可或缺的宿將,還望陛下以國事為重,允其隨軍出征?!?
元修一聽,心中暗喜:“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你的人全帶走最好。”
他面上卻故作惋惜,嘆了口氣道:
“唉,是朕疏忽了!剿滅爾朱惡獠乃是國之頭等大事,豈能因朕一時之需而耽誤?也罷,元澤將軍便依舊跟隨大丞相,為國效力吧?!?
高歡見目的達到,心中稍定。
他眼珠一轉(zhuǎn),立刻又道:
“陛下既然有心擢升勇將,以勵軍心。那厲威將軍乞伏渾,雖身負重傷,然其忠勇可嘉。待其傷愈,或可暫領(lǐng)虎賁軍,以示陛下不棄傷殘之士的仁德之心?!?
元修聽到這話,心中頓時一冷:
“好個高歡!到底還是讓你給塞了個人進來!”
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絕。
他穩(wěn)住心神,沉聲道:“乞伏將軍勇猛無雙,忠心可鑒,待其傷愈,當能擔此重任。準!”
站在一旁的斛斯椿,聽到高歡這番操作,差點沒把鼻子氣歪。
他內(nèi)心瘋狂吐槽:
“高歡!高歡!你個王八蛋!你拍拍屁股要去晉陽了,老子留守洛陽!這宮廷禁衛(wèi)按約定是我的勢力范圍,你臨走前還非得給我硬塞個你的人進來!你什么意思?!”
但他也只能暗自咬牙,心想,來日方長,等你高歡走了,這洛陽城,這皇宮大內(nèi),還不是我斛斯椿說了算?
到時候再慢慢炮制你安插的人也不遲。
獨孤義此刻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胸中仿佛堵著一團亂麻,又好似有烈火在燃燒。
他生這皇帝的氣!
覺得這皇帝軟弱可欺,連最基本的封賞公平都做不到!
他更生高歡和司馬子如的氣!
認定是這些奸臣當?shù)?,霍亂朝綱,才使得忠勇之士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
但他最最生氣的,是賀拔勝!
那個他一直敬重、視為靠山的武川領(lǐng)袖!
你他娘的得了太子太傅,位極人臣,眼看著我們兄弟受了這么大的委屈,你連個屁都不敢放!
現(xiàn)在皇帝要把我們兄弟倆都弄進宮里,給這傀儡皇帝看家護院,你居然也不說攔一下,提醒一句?!
獨孤義越想越煩躁,心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甘和厭倦。
與弟弟的激烈反應不同,獨孤信在謝恩之后,便一直垂首靜立,臉上看不出喜怒。
他的內(nèi)心,卻遠比表面要復雜得多。
回想起演武之前,這位年輕的皇帝在無人之處,向他傳授的無上戰(zhàn)術(shù),其見解之深刻,思路之刁鉆,絕非一個傳聞中的“草包”皇帝所能想出!
獨孤信可以肯定,這皇帝絕不簡單。
但他想不通。
既然皇帝并非庸才,為何在封賞之時,卻對明顯不公的安排(他下意識地認為這是高歡和司馬子如搗的鬼)默不作聲?
就算是為了顧全大局,畏于高歡權(quán)勢,至少也該為自己和弟弟們稍稍爭取一下吧?
哪怕是象征性的也好??!
而現(xiàn)在,又要把自己調(diào)入禁中,委以宿衛(wèi)之職。
這是真心重用?還是另有圖謀?
獨孤信的心中亂成一團麻。
他抬起眼,冷冷地瞥了一眼那邊還在滿臉笑容、與其他同僚應酬的賀拔勝,一股前所未有的失望和疏離感涌上心頭。
“呵呵……”獨孤信在心中暗罵,“弟兄們在演武場上出生入死,拼來的功勞,感情最大的桃子,倒是讓你這做主帥的給摘了去!也罷,與其繼續(xù)跟著你這般只顧自身利益、不恤下情的主公,倒不如……給這位心思深沉、難以捉摸的皇帝看家護院,或許,反而更有前途!”
這一刻,獨孤信心中那根名為“忠誠”的弦,悄然繃斷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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