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還是喬霖先反應過來，他輕咳一聲，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臉上重新掛上“專業”的面具，試圖緩解快要爆炸的曖昧氣氛：

“嗯，從角色的角度來說，這件...是有點太過了。梁曉霞雖然想靠性感上位，但段位還沒這么低，不會一上來就這么直接。她得有點技巧，藏著掖著點更好。這件太暴露了，反而顯得廉價?！?

他盡量讓自己的點評聽起來客觀中肯，但腦子里剛才那驚鴻一瞥的畫面卻怎么也揮之不去。

“是，是吧？”唐煙蚊子哼似的應了一聲，聲音抖得厲害，只想趕緊結束這令人窒息的尷尬，“那...那我換下來?！?

“嗯，換吧?！眴塘攸c點頭。

唐煙等了兩秒，見喬霖還杵在那兒，試衣間里本就狹窄，他一個大男人杵著存在感太強了，而且剛才那畫面還在腦子里回放，她羞惱之下忍不住抬頭，帶著點氣音問道：

“那你怎么還不出去？”

“??？”喬霖像是猛地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茫然和不好意思，

“哦！哦哦，忘了忘了，光想著角色和剛才那感覺了...”

喬霖沒好意思說，他剛才心里閃過某些只在某些論壇自拍區上才看得到的試衣間小視頻畫面。

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他趕緊轉身，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退出了試衣間：“我這就出去?！?

留下唐煙一個人在里面，背靠著冰涼的墻壁，臉頰滾燙，心亂如麻，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

這家伙！剛才絕對看到了！

喬霖靠在試衣間外的墻上，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心里那點躁動。

他下意識地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嘴唇，還摸了摸自己還有點發燙的臉頰。

唐煙這丫頭，平時看著清清爽爽、甜美可人的，沒想到......

真要命。

等唐煙換好自己的衣服出來，臉上紅暈未褪，眼神還是有點閃躲，不太敢直接看喬霖。

喬霖也沒主動再提剛才的事，兩人之間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尷尬沉默。

他率先邁步，目光落在對面一家高端汽車品牌的展廳，強行轉移注意力：“走，那邊看看，給男主角鄭重物色一下座駕。”

唐煙猶豫了一下，也趕緊跟上。

走在他身后半步的距離，她偷偷抬眼看了看喬霖的側臉，發現他似乎也在微微出神，并沒有像平時那樣立刻開始分析。

直到喬霖停在展廳外，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那股熟悉的、掌控一切的“喬導”氣場才重新回來，打破了兩人間那點微妙的氣氛。

他再次撥通了李代表的電話，開門見山地表示自己新片需要車輛贊助，看能不能幫忙聯系這個汽車品牌。

李代表在那頭聽完，又是滿口答應，表示馬上去聯系。

“看見沒？”喬霖掛了電話，回頭沖唐煙揚了揚手機，嘴角重新勾起那抹自信的弧度，仿佛剛才試衣間的尷尬從未發生，“這就叫專業！效率！機會都是自己創造的！”

唐煙看著他這副切換自如的樣子，心里好氣又好笑，但也松了口氣，點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專業”。

就在這時，喬霖的手機又“嗡嗡”震動了起來。

喬霖接起了電話，沒說幾句，再次來電的李代表便傳達了來自于未知之處的意志——

國利常升收到風，佟莉雅“不太合適”出演千羽，得換人。

喬霖秒懂其中關竅。

呵，什么狗屁不太合適，擺明了就是有域外天魔下場干涉了唄。

這圈子里的水，果然深得能淹死大象。

恐怖如斯。

既然如此，喬霖主打一個聽勸，換人！

“怎么了？”唐煙看著喬霖，小心翼翼地問道，“是贊助那邊出問題了？還是？”

喬霖看了她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語氣平淡地陳述事實：“不是贊助。是國利常升那邊打來的電話?！?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有點好笑，扯了扯嘴角，“有大佬讓我把佟莉雅換掉。”

唐煙聽完，整個人都有些發愣。

佟莉雅不演了？！被大佬直接PASS了？！

她心里好像瞬間冒出來兩個小人兒，一個在撒花慶祝“潛在威脅解除”，另一個卻急得跳腳，擔心喬導項目要黃。

也就一瞬間的工夫，那個擔心喬霖的小人兒就把撒花的小人兒給一腳踹開了，擔憂的情緒完全占了上風。

之前那些因為“開小灶”而起的小心思、小別扭，在這一刻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沖散了。

她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看著喬霖，語氣里帶著真切的關心和急切：

“??？怎么會這樣？這也太突然了！那怎么辦呀？離開拍時間也不多了吧？現在臨時找演員會不會影響進度？你打算怎么辦？”

疑問句四連擊，她此刻的關心，完全是站在團隊伙伴和朋友的立場上，擔心這個剛剛起步的項目會因此遭遇重大挫折。

喬霖看著唐煙那寫滿了擔憂和急切的小臉，看著她那雙清澈眼睛里流露出的真誠，心里因為被大佬強行喂屎而升起的那點不爽，倒是奇異地消散了不少。

至少，眼前這位緋聞女友，是真的在為他、為這個項目著想。

他擺擺手，臉上重新露出了那副掌控一切的淡定笑容，甚至還帶著點安撫的味道，語氣輕松得仿佛剛才只是接到一個推銷電話：

“沒事，多大點事兒。演員嘛，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Plan B隨時得有?！?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咖啡館，語氣恢復了之前的隨意：“走吧，先去喝杯咖啡，壓壓驚。正好我得捋捋思路，想想‘千羽’這角色，得趕緊找誰來救場。”

他沒有再看唐煙，也沒有再說什么帶有暗示的話，仿佛此刻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解決“女主角空缺”這個實際問題上。

“嗯吶~”唐煙輕輕應了一聲，跟著喬霖一起走向咖啡館。

心里雖然還在替喬霖捏把汗，擔心他找不到合適的演員，但之前那點因為佟莉雅而起的復雜情緒，此刻確實是煙消云散了。

她現在想的，更多的是怎么能幫上忙。

贊助的事情剛有了眉目，女主角又突然被大佬強行“優化”了。

喬霖跟唐煙在咖啡館簡單合計了一下，除了吐槽幾句圈內大佬的霸道和不靠譜之外，核心問題還是得趕緊找個新人頂上“千羽”這個位置。

時間不等人，劇組籌備的各項工作都得按計劃推進。

唐煙倒是熱心地提了幾個02、03級她覺得形象氣質還不錯的女同學，但喬霖聽了幾個名字，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總覺得差點意思。

“千羽”這個角色，需要一種很特別的氣質——

外表得足夠亮眼，有富家千金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高貴，還得有能讓男人為她神魂顛倒的魅力。

這種復雜性，不是光漂亮就行。

“算了，我自己去溜達溜達?！眴塘刈罱K還是決定親自出馬，“指望你們這幫老油條怕是沒戲，我去大一新生那邊踅摸踅摸，說不定能撿到寶?！?

唐煙被他那句“老油條”噎了一下，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但也知道喬霖選角有自己的想法，便沒再多說什么，只是叮囑他別太晚回來。

喬霖擺擺手，溜溜達達地就朝著商場外頭晃悠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