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有些愣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我沒想到……”他遲疑著說，霍奇這段時間一直看書來著。

“看書容易解悶。”霍奇一手枕著腦袋，一手端起魔杖，從杖尖飛出一道又一道五顏六色的閃光，像焰火一樣，照耀兩人面前的一小塊星空。

哈利分辨出那些都是一個個咒語，有些很熟悉，有些完全陌生，他敢打賭里面絕對包括昏迷咒、繳械咒、障礙咒，一些咒語讓他感到心驚。

“我有個問題。”哈利用一種很不尋常的語氣說話。

霍奇側過頭仔細看他。

“說吧，哈利。”

“你……你和金妮一樣？”

“哪方面？”

“我聽說……聽韋斯萊夫人無意間提起，金妮也經歷過那場魔法事故，當時你和她住隔壁病房。”哈利慢慢地說。

“嗯。”

哈利望著天空，總感覺沒了霍奇的煙火表演，天更黑了，連原本閃爍的星星都十分黯淡。

“金妮看到了一部分未來，你呢？”

“我也一樣。”霍奇同樣慢慢地說。

哈利沒想到霍奇會直截了當地回答他，心中的問題含在嘴邊，這讓他有一種強烈的沖動，就像問金妮一樣，但他換了個問題，“你邀請我做你的助手，改良魔法部。”

“沒錯。”霍奇的回答意外地簡潔。

“那……我們會獲得勝利？”

“一定！”

“會、會有人犧牲嗎？”哈利模棱兩可地問。

片刻的沉默。

霍奇看著頭上的星星，腦海中閃過一個個人像，塞德里克·迪戈里，小天狼星、鄧布利多、瘋眼漢穆迪、多比、弗雷德、盧平和唐克斯、斯內普……哦，還有哈利的崇拜者科林·克里維，這些都是原本犧牲的人。

夜色寂靜。兩人返回格里莫廣場12號，在霍奇自己的房間里，他一個人躺在床上。霍奇感同身受。這是他的天賦，察覺別人的情緒，說不好這是不是從大腦封閉術延伸出來的能力，不管怎地，他在這方面的靈敏程度超過了鄧布利多。

因此，當霍奇‘感同身受’，這并不是一種形容，而是近乎通感。

霍奇仿佛回到林間，躺在柔軟的草坪上。只不過，是哈利的視角，霍奇切身體會著每一絲最細微的情緒上的變化。

另一張床上，哈利同樣睡不著。他翻來覆去，嘴里念叨霍奇給出的答案.

“除了必要的犧牲……”

他咀嚼著這句話，腦海中轉過各種念頭，最后沉沉睡去。

隔天早上，霍奇、哈利、小天狼星頂著黑眼圈坐在餐桌上，三個人都沒睡好，霍奇把一碗粥喝到一半，才逐漸精神起來。倒是克利切，腳底下像是踩了棉花，整個人神采奕奕的，把飯菜端過來時仿佛哼著歌，看來大抵是睡了個好覺，此刻精力充沛。

起碼不妨礙小精靈將三人傳送至巖洞附近。

準確地說，是一處面朝大海的懸崖。霍奇抬頭回望，可以看見遠處的一個小村莊，不知道是不是荒廢了，看起來十分荒涼。

就在霍奇望風景的工夫，克利切又跑了一趟，將哈利也帶過來。

三人站在峭壁上，從遠處平靜的水面吹來濕潤的海風，海風輕撫，帶來淡淡的咸味。

“沒看到巖洞。”哈利四處張望。

“肯定在腳下，你站在懸崖頂上怎么可能看見洞口。對吧，克利切？”霍奇問小精靈，他低下頭，可以看見潮水不斷沖刷下方黑色的巖石，卷起一道道激流。

“您說的對，霍奇少爺。”克利切恭敬地說，指了指腳下，“下面的巖壁有不少縫隙，其中一條向里延伸出一條隧道，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哈利小聲嘀咕一聲，大概是在肚子里非議伏地魔為什么挑這么一個地方。

霍奇倒是知道真相。

這里離孤兒院不遠！

伏地魔小時候跟隨孤兒院的孩子來海邊郊游，不過，真正知道懸崖下面秘密的應該只有他本人，伏地魔將自己視為永生之人，他將永生的‘錨’——即魂器——保存在幾段有意義的不同人生階段的標志性地點。

幸虧伏地魔待過的孤兒院倒閉了，要是被人無意間找到并帶走，那就不好尋找了。不過伏地魔也不是沒腦子的人，孤兒院人來人往，還都是精力充沛的小孩子，實在不是藏魂器的好地方。

“怎么下去？”霍奇望了一眼海面上凸起的一塊凸起的巨大黑色巖石問，那倒是個很好的落腳點。

哈利看向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搖搖頭沒說話。

“你們商議決定，我替你們警戒。”

聽聞這話，哈利和霍奇瞬間黑了臉，什么意思？不想干活？小天狼星笑盈盈地看著兩人，“我意識到最近太忙，連和自己教子相處的時間都沒有，所以專門和鄧布利多請了幾天假。”

霍奇看著小天狼星一張笑臉，很想給他一個石化咒。

“鳳凰社不忙？”哈利感到奇怪。

小天狼星顯得很不自在，他左右看看，又撓了撓頭，“好吧，”他有些喪氣地說：“你們也知道，神秘人暫時銷聲匿跡，所以魔法部忙得不行。原本鄧布利多安排我監察馬爾福莊園的動向，但前段時間亞瑟帶著人把馬爾福家翻了個底朝天……”

原來是沒事干，哈利和霍奇同時點頭。

原因還不止這個。小天狼星昨晚想了一夜，想到糟糕的家庭環境，想到雷古勒斯，想到畢業后的戰斗，被關進監獄，再到洗脫罪名……有一個瞬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不再年輕，離開學不到一個月，他決定用這段時間好好訓練一下哈利和霍奇。

呃，訓練哈利多一些，小天狼星和霍奇交過手，但當時他狀態很差，而且沒料到一個學生有那么高的決斗能力。小天狼星摸著下巴，打算找機會和霍奇切磋魔法。

“……哈利，霍奇，既然你們下定決心和黑魔頭對抗，難免未來某一天遇上他，他可不會管你是三年級還是四年級。因此，這是個難得的鍛煉機會。”小天狼星認真嚴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