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敏銳地察覺到賈張氏此刻正騎虎難下，以往遇到這種情況，她總會適時地給賈張氏一個臺階下，好平息這場紛爭。可今天，她心中積攢已久的委屈與不滿讓她決定不再妥協，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帶著一絲冷漠，看著賈張氏表演。

賈張氏作為十足的滾刀肉，壓根不在乎能不能體面下臺。見“招魂”這一招被棒梗輕易破解，她先是冷哼一聲，臉上滿是不甘與惱怒，罵道：“你個小王八蛋，居然敢咒你奶奶！我真是白疼你了！”那眼神仿佛要噴出火來，惡狠狠地盯著棒梗。

棒梗看著奶奶吃癟的樣子，心中滿是得意，像一只打了勝仗、高傲的公雞一樣，胸脯挺得高高的，昂著頭，一臉驕傲地對秦淮茹說道：“媽媽，以后我絕對不許奶奶再欺負你了！她要是敢再這么對你，咱們就堅決不給她養老！”他的聲音清脆響亮，帶著少年的無畏與堅定。

秦淮茹聽著棒梗這番維護自己的話，心中五味雜陳，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她什么也沒說，只是緩緩地伸出雙臂，輕輕地將棒梗摟在懷里，仿佛要把所有的溫暖與愛意都傳遞給他。

賈張氏見這情形，知道自己今天算是碰到硬茬了，無奈之下只好妥協。她氣鼓鼓地站起身，嘴里還嘟囔著，轉身走到一個破舊的柜子前，開始翻箱倒柜。一陣折騰后，她終于找出一個臟兮兮的小布包。她小心翼翼地打開布包，從里面拿出一塊錢，極不情愿地遞給秦淮茹，沒好氣地說道：“明天拿著錢去買點肉回來，咱們吃餃子。”

秦淮茹一聽，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吃餃子？說得倒是輕巧，如今家里的棒子面都快見底了，一家人勉強糊口都成問題，哪還有白面用來包餃子啊？而且這一塊錢，拿到黑市上，也僅僅只能買到一斤豬肉而已。至于白面，看來只能自己再想其他辦法了。這還是賈張氏好不容易妥協的結果，不然，恐怕連這一塊錢她都不舍得往外掏。

秦淮茹思來想去，決定夜里去簋街的鴿子市碰碰運氣。聽說那里偶爾能買到一些緊俏的食材，或許可以用這一塊錢買到一斤豬肉，再買二斤二合面。好在前段時間家里冬儲了不少大白菜，如此一來，倒也能包一頓豬肉白菜餡的餃子，也算是給棒梗解解饞。

棒梗一聽說明天可以吃到餃子，頓時興奮得兩眼放光，開心得手舞足蹈。他覺得這都是自己努力爭取來的成果，不然奶奶向來摳門，是絕對不會舍得往外掏錢的。而且，剛剛他無意間看到了奶奶藏錢的地方，心里暗暗想著，等自己傷好了，就可以偷偷拿著奶奶的錢去買各種好吃的，想到這兒，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夜，如一塊沉甸甸的黑布，嚴嚴實實地籠罩著整個世界。四合院在這濃重的夜色里，像一座沉默的堡壘，大部分住戶都已熄燈入睡，只有偶爾幾聲犬吠打破這夜的寂靜。

秦淮茹瞅準了這個時機，輕手輕腳地出了四合院。她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仿佛一只在黑暗中潛行的貓。她此行的目的地，是簋街那神秘的鴿子市。

當她趕到鴿子市時，這里已是人影憧憧。昏暗的燈光下，各種嘈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有低聲的交談，有討價還價的爭執，還有偶爾傳來的一兩聲警惕的哨聲。秦淮茹在人群中穿梭，眼睛急切地搜尋著賣肉的攤位。

也許是老天眷顧，她的運氣還不錯。在一個角落里，她發現了一個攤位上擺著一塊肥嘟嘟的豬肉，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她趕忙擠過去，與攤主一番討價還價后，盡管一塊錢只買到了八兩豬肉，但能買到這么肥的肉，已經讓她十分滿足。

買完肉后，秦淮茹又來到賣面的地方。她咬了咬牙，從自己微薄的積蓄里又掏出一些錢，買了二斤半二合面。她深知，這點面對于包餃子來說，其實并不寬裕，但也只能如此了。

買到所需的東西后，秦淮茹一刻也不敢在半路停留。她緊緊地抱著買來的肉和面，腳步匆匆地往四合院趕去。一路上，她的心都懸在嗓子眼，生怕被人發現，畢竟這些物資在當時的環境下，都屬于敏感物品。

其實，像秦淮茹這樣半夜跑去鴿子市的四合院住戶不在少數。尤其這幾年，隨著糧食定量不斷減少，人們常常餓得前胸貼后背，根本吃不飽肚子。鴿子市便成了大家最后的希望，都盼望著能在那里買到一點救命糧。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實際情況，只要鴿子市不鬧出什么大亂子，公家對它的存在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畢竟大家都明白，在這樣艱難的日子里，老百姓也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棒梗滿心期待的餃子終于端上了桌，他那小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眼睛緊緊盯著熱氣騰騰的餃子，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這一頓餃子，對于棒梗來說，就像是一場盛大的節日盛宴。

賈張氏這次倒是沒像往常那般吃相難看，畢竟這次二斤半二合面都一股腦兒地包成了餃子。按照正常大小的餃子來算，一斤面大約能包60個，這二斤半面，足足包出了150來個餃子。

賈家向來如此，過一天算一天，吃了這頓不考慮下頓，似乎從來不會為未來的口糧發愁。就這么150個餃子，居然在一頓飯的功夫，就被賈家人風卷殘云般地全吃光了，而且這還是賈張氏有所克制，沒可著勁兒放開吃的結果。

自打棒梗受傷后，行動不便不能出門，而賈張氏沒了易中海在背后撐腰，也收斂了許多，老實了不少。如此一來，四合院里最近這段日子，難得地平靜了下來，沒有了往日那些雞飛狗跳的紛爭。

日子就這么不緊不慢地過著，一晃兩個月過去了，轉眼間進入了1963年的四月份。何雨水向學校申請提前畢業，沒想到居然獲批了。也就是說，再有不到一星期，何雨水就要高中畢業了。

李勁松得知這個消息，心里別提多高興了，終于馬上就不用再獨守空房，能和雨水長相廝守了。雖說在這個年代，大家都提倡節儉樸素，但李勁松還是鐵了心，決定在院子里辦個酒席，風風光光地把雨水娶進門，讓她體體面面地成為自己的新娘。

李勁松深受后世觀念的影響，覺得五一勞動節是個意義非凡的好日子，便把宴席定在了這一天。此時已經到了四月下旬，距離五一勞動節還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

就在這么個普通的日子里，李勁松特意帶著何雨柱早早下了班。兩人跨上自行車，一路有說有笑地朝著雨水的學校趕去。因為今天是雨水正式畢業的日子，她們需要把宿舍里的一些行李帶回家。

春日的陽光灑在校園的小徑上，李勁松和何雨柱騎著自行車，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何雨水宿舍門外。只見何雨水早已等在那兒，她穿著一件干凈素雅的碎花布衫，扎著兩條烏黑的麻花辮，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朝氣與即將畢業的喜悅。瞧見兩人來了，她趕忙迎上前，笑著招呼道：“哥，大松哥，你們可算來啦！”說罷，領著他們二人走進宿舍。

宿舍里，何雨水的鋪蓋已經整整齊齊地卷好放在床邊。傻柱是個行動派，二話不說，立馬從兜里掏出隨身帶著的繩子，熟練地將卷好的被褥緊緊捆扎起來，隨后像扛戰利品似的，穩穩地背在身上，大步流星地就出了門，那架勢仿佛在說這點小事對他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此時宿舍里剩下的大多是些零零散散的小件物品，諸如書本、鏡子、梳子之類的。李勁松見狀，從兜里掏出事先準備好的一個大布袋子，不慌不忙地將這些小件物品一一歸置進去，不大一會兒，袋子就被裝得滿滿當當。

何雨水則背上自己的書包，跟在兩人身后，三人一同騎著自行車，迎著春風，有說有笑地朝著四合院駛去。一路上，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一片片金色的光影，仿佛也在為他們的喜悅心情增添幾分色彩。

一進四合院家門，何雨水就像只歡快的小鳥般迫不及待地從書包里掏出畢業證，在全家人面前顯擺起來，那模樣就像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寶。白靜笑著接過畢業證，仔細端詳了一番，眼中滿是欣慰：“雨水終于畢業了，打算什么時候去上班呀？”

何雨水臉頰微微泛紅，帶著幾分羞澀又堅定地說道：“我現在最大的事兒就是先嫁給大松哥，其他的都不著急。”說著，眼神不自覺地看向李勁松，目光中滿是愛意與依賴。

李勁松寵溺地看著何雨水，趕忙接口道：“都安排好了，就在交道口派出所戶籍科。五月份就可以去入職啦。”

何雨水輕輕點點頭，歪著頭說道：“行，其實我好幾個同學都入職你們軋鋼廠了，她們還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呢。”

李勁松微微一笑，說道：“你要是想去軋鋼廠也行呀，我也能安排。”

何雨水卻毫不猶豫地搖搖頭，眼神真摯地說道：“算了吧，大松哥你早晚是要回公安部門的，我就想離你更近一點，這樣心里踏實。”說完，她緊緊挽住李勁松的胳膊。

李勁松臉上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這樣最好不過了，派出所的工作環境相對單純，不像廠里有那么多麻煩事兒。而且胡所長跟我交情挺不錯，有他照應著，我也能放心些。”

何雨水將目光投向傻柱，眼中滿是期待，輕聲說道：“哥，婚宴的時候把咱爸叫回來吧，我特別想讓他送我出嫁。”從小到大，父親在她心中一直有著不可替代的位置，在人生如此重要的時刻，她渴望父親能在身邊見證。

傻柱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點頭同意：“行，沒問題，明天我就去給他發電報。”傻柱深知妹妹對父親的這份思念，也明白父親出席婚禮對妹妹的重要意義。

李勁松略作思考，接著說道：“那就得抓緊把房子的事兒搞定。我尋思岳父這次回來，恐怕就不會再走了，要是跟咱們一起住，總歸不太方便。而且我還打算等他回來以后，給他續個弦呢，他自己有套房子，各方面都更合適一些。”李勁松考慮得十分周全，不僅為眼前的婚禮籌備著想，還為岳父未來的生活做了規劃。

傻柱微微皺眉，疑惑地問道：“現在房子可不允許買賣，你打算去哪兒找房子呀？”在當時的環境下，獲取一處合適的住所并非易事，傻柱實在想不出李勁松有什么辦法。

李勁松嘴角上揚，露出自信的笑容，說道：“房子不是現成的嗎？我住的是東跨院，不是還有個西跨院嗎？”他早就盯上了那塊地方，覺得稍加改造，就能成為岳父理想的居所。

傻柱先是一愣，隨即哭笑不得地說道：“西跨院我當然知道，但是那里就是一片廢墟啊，我小時候還經常去那兒撒尿呢。”在傻柱的記憶里，西跨院就是個荒廢已久、無人問津的地方。

李勁松拍了拍傻柱的肩膀，笑著解釋道：“不是廢墟的話，以咱們這情況，哪輪得到咱們啊？等岳父在咱們這邊的工作安排妥當之后，就可以去街道辦把那個地方申請下來，咱們自己花錢蓋。”李勁松有著清晰的計劃，他相信憑借自己的努力和合理規劃，一定能讓西跨院煥然一新。

傻柱瞪大了眼睛，有些驚訝地說道：“那得花多少錢啊？”在那個物資相對匱乏、經濟并不寬裕的年代，建房所需的費用可不是個小數目。

李勁松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笑著說道：“也就兩千多塊錢吧。到時候咱們托人把那塊地的地契拿到手，免得別人惦記。”

傻柱微微側頭，目光看向白靜，思索片刻后說道：“那行，你來安排吧，到時候不管花多少錢，我們來出。”傻柱為人仗義，雖然覺得建房花費不小，但既然是為了父親和妹妹以后的生活考慮，他便毫不猶豫地承擔起這份責任。

李勁松趕忙擺擺手，一臉誠懇地說道：“不用，易中海不是賠了咱們兩千塊錢嗎，反正這筆錢追根溯源，也都是岳父給寄來的，就用那筆錢吧。”李勁松心思細膩，想著合理利用這筆現成的資金，也算是物盡其用。

傻柱眉頭一皺，神色略顯倔強，認真地說道：“那筆錢不是說好給雨水當嫁妝的嗎？”在他心里，這筆錢早有既定用途，作為兄長，他想給妹妹一份豐厚的嫁妝，讓她風風光光地出嫁。

何雨水眼珠一轉，靈機一動說道：“那行，房子蓋好了地契掛在我名下就可以了。”她巧妙地找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既顧及了兄長的心意，又解決了建房資金的來源問題。

傻柱看到何雨水都這么說了，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只能點頭同意了。畢竟妹妹都已經有了主意，他這個當哥哥的也不好再堅持。

李勁松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鄭重地說道：“這件事辦成之前可別往外說，不然劉海中和閻埠貴肯定要插一杠子，到時候就復雜了。”他深知四合院這幾位鄰居的性子，要是消息走漏，難免會生出許多事端。

三人聽后，紛紛點頭稱是，都明白這件事還是低調處理為好。

何雨水這時候心情格外愉悅，興奮地說道：“今天為了慶祝我高中畢業，咱們去吃烤鴨吧。”畢業的喜悅讓她迫不及待想要和家人一起慶祝一番。

李勁松向來對何雨水有求必應，不假思索地贊同道：“行，那就去吃烤鴨。”看著何雨水開心的模樣，他心里也滿是歡喜。

傻柱佯裝無奈地看了李勁松一眼，說道：“就你會慣著她，都沒點女孩兒樣了。”嘴上雖是責備，但眼神中卻滿是寵溺。

何雨水不滿地嘟起嘴吧，嬌嗔道：“我樂意。”那副俏皮可愛的模樣盡顯少女的天真爛漫。

白靜見狀，輕輕拉了傻柱一下，笑著說道：“柱子哥，人家小兩口的事，別操那么多心。”白靜明白年輕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不想因為這點小事破壞了大家歡快的氛圍。

何雨水眼睛忽閃忽閃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兒，一臉期待地看向李勁松，撒嬌道：“大松哥，你是不是還欠我一頓老莫呢？”她想起之前李勁松答應帶她去莫斯科餐廳（老莫）吃飯，那可是個令人向往的地方，她心里一直惦記著。

李勁松看著何雨水那副眼巴巴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無奈地說道：“這不是沒找到老莫的券呢么，你也知道去老莫吃飯得憑券，我過幾天問問吧，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弄到手。”去莫斯科餐廳消費可不便宜，有券才能更劃算，他也一直在為這事上心。

傻柱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股火氣“噌”地就冒了上來，對著何雨水怒喝道：“何雨水，你過分了！”他是真的生氣了，在那個物資相對匱乏的年代，去莫斯科餐廳吃飯是相當奢侈的行為，他覺得何雨水被李勁松慣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敢提出去吃老莫的要求。

何雨水見傻柱發這么大火，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有些害怕了。她微微低下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小聲辯解道：“我也不是經常去，只是饞了才想去的。”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可能有些過分，但就是忍不住對老莫美食的向往，此時在傻柱的怒火下，只能弱弱地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