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的指尖觸碰到青銅羅盤碎片的瞬間,虛海沸騰了。液態暗物質凝聚成億萬張尖叫的面孔,那是被吞噬的文明殘影。許淵的暗物質化身在洪流中膨脹,化作橫跨星河的巨手抓向兩人。
“抓緊!“蘇雨的量子軀體迸發強光,七十二組獵戶座坐標在虛空中拼成鐘形輪廓。暗物質洪流撞擊在鐘壁上,泛起逆時針旋轉的波紋。
許默將星脈注入碎片,裂紋中滲出靛青色液體——是初代守夜人的基因密鑰。液體接觸虛海的剎那,整個空間開始熵減。破碎的繭狀天體重新聚合,湮滅的文明殘影逆時重生。
“逆熵之鐘...“許淵的咆哮震碎維度,“你們竟敢喚醒這個!“
巨手崩解成星骸文字暴雨,許默在紛飛的字符中看到恐怖真相:逆熵之鐘正是創世神的心跳,每一次敲響都會重置局部宇宙。而青銅羅盤,是唯一能控制鐘擺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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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塔核心,阿月的神經束被林默的暗物質觸須貫穿。劇痛中,她看到陳青云的晶體化軀體正在重組,老守夜人的頭骨裂開,伸出柳川特有的伽馬射線眼。
“歡迎見證新夢境誕生。“林默的聲帶已完全金屬化。主控屏顯示,地球上的覺醒者正在集體懸浮,他們的金色烙印轉為血紅,向平流層噴射出銀鈴能量束。
軌道城邦的環形空間站突然轉向,三百座建筑組成青銅神樹形態。最頂端的艙室內,冷凍的銀鈴碎片集體蘇醒,拼接成許淵的量子投影。
“姐姐,喜歡我的新玩具嗎?“投影輕笑,瞳孔映出火星殘骸上正在脈動的繭。
阿月咬破舌尖,鮮血噴在星脈烙印上。基因密鑰的靛青色液體突然從傷口滲出——那是許默在虛海傳遞的饋贈。
“你以為...“她的瞳孔泛起青銅光澤,“只有你會留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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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的深海艙內,年輕的蘇雨盯著手環上閃爍的坐標。外部攝像機傳回詭異畫面:本該在十年后出現的量子蘇雨殘影,此刻正與暗物質巨手交纏。
“時空悖論警告!“系統突然報警,“檢測到本體與投影量子糾纏!“
年輕蘇雨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記憶如潮水倒灌——她看到自己成為量子態穿越時空,看到許默在虛海湮滅,看到人類文明在三百個平行時空中重復毀滅。
“要打破閉環...“她突然啟動深海艙的自毀程序,“必須抹除觀測者!“
爆炸的火光中,暗物質巨手被暫時擊退。年輕蘇雨帶著灼傷的右眼逃出生天,手環上的坐標組合成獵戶座星圖。在她身后,未來自己的殘影逐漸消散:
“找到...逆熵之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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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殘骸上的繭突然迸發強光,表面浮現青銅羅盤的全息投影。許淵的本體從繭中踏出,他的左半身保留人類特征,右半身已與星骸戰艦融合。
“哥哥,這份禮物如何?“他抬手輕點,木星軌道上的胚胎狀戰艦集體破殼。每個胚胎內都走出一位覺醒者復制體,他們的額間跳動著許默的星脈紋路。
地球同步軌道,三百座空間站組成的青銅神樹突然綻放。樹冠處的銀鈴投影開始鳴響,聲波在真空中形成肉眼可見的星門輪廓。門內伸出暗物質藤蔓,纏繞住月球拖向門扉。
“當月球通過星門...“許淵的投影出現在每個屏幕,“太陽系就會成為新虛海的苗床。“
阿月趁機掙脫束縛,靛青色液體在她掌心凝成微型羅盤。她躍向主控臺,將羅盤插入能源核心:
“那就讓苗床換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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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海深處,逆熵之鐘的轟鳴震碎維度屏障。許默的星脈與鐘擺同步,每次擺動都讓虛海倒轉。蘇雨的量子軀體逐漸透明,七十二組坐標正在融入鐘體。
“敲響它!“她的右眼開始像素化,“這是唯一的機會!“
許默舉起青銅碎片刺入胸口,星脈紋路在劇痛中重組為鐘錘。當鐘錘撞向鐘壁時,宇宙靜止了——
地球表面,血月畸變者恢復人形;
軌道城邦,暗物質觸須化為星塵;
火星繭體,許淵的半邊人臉露出孩童般的驚恐。
“不!!“他的尖叫與鐘聲共鳴,“你不能奪走我的...“
鐘聲掃過太陽系,星骸艦隊巨像如沙堡崩塌。許淵的量子投影在真空中扭曲,最終坍縮成五歲孩童的模樣,墜向地球大氣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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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塔內,阿月看著逐漸解體的暗物質林默。陳青云的晶體化軀體突然暴起,殘留的守夜人烙印發出最后的光芒:
“小心...鐘聲不是終結...“
警報突然炸響。主屏幕顯示,獵戶座方向出現新的星門,門扉由億萬顆銀鈴拼接而成。更恐怖的是,鐘聲漣漪觸及星門時,門內傳出與逆熵之鐘完全共鳴的波動。
蘇雨在虛空中重組失敗,量子態開始不可逆消散。她用最后的力量將許默推回現實:
“去獵戶座...那里有...“
許默在火星殘骸上蘇醒,手中緊握的青銅碎片正在發燙。頭頂的星空中,新開啟的星門內緩緩伸出暗物質巨手——與虛海中許淵化身的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