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沐陽等人坐船返回。
途徑桑瀾小鎮(zhèn)時,那里已經(jīng)被洪水徹底淹沒,
“還好有夫人出的主意,這么大的水患,若是繼續(xù)拖著,恐怕這漠北二十一城的百姓恐怕都要受災(zāi)”鄔然拿著披風(fēng)給沐陽蓋在身后,從身后將她摟在了懷里。
……
上岸后,悅心和悅婷已經(jīng)早早等在岸邊,看見沐陽他們開心的揮著手。
回到府中,鄔然換了身衣服就跟阿福匆匆出了門。
……
半夜,
沐陽才躺下沒多久,就聽見悅婷在門外小聲喚她。
“青禾姐和白侍衛(wèi)回來了”,
她心中不安,猛的起身:“人在哪里?”!!
兩道身影從鄔宅后門溜出。
……
烏衣巷。
“怎么樣了??”沐陽著急的問。
悅心迎出來,接過沐陽手中黑色的斗篷:“大夫說白侍衛(wèi)傷的嚴(yán)重,但沒有性命危險,青禾姐流血過多,恐怕”悅心沒有繼續(xù)往下說。
“人呢”??沐陽問道。
“在屋里,跟我來,這邊”悅心走在前面,幾人說著腳步也沒停,徑直往庭院深處走去。
沐陽先去看了青禾,行至門口,卻被半大點兒藥童攔在了門外:“煩請留步,我家小姐正在屋里替病人治傷,不方便被人打擾!!”
她看那藥童,八九歲的年紀(jì),烏黑發(fā)辮垂在青布短打肩頭,眉如新月,水靈靈的杏眼忽閃,忽閃,身上泛著淡淡藥香,一看就是被教養(yǎng)的很好。
沐陽頓了頓,沒有為難那藥童繼續(xù)往房間里走,而是走到門前,脆聲說道:“辛苦轉(zhuǎn)告訴你家姑娘,請務(wù)必竭盡全力施救,只要能救我家人性命,無論多少診金易或者奇珍異寶,在下都愿意雙手奉上!!”!!
“夫人放心,看病救人乃是醫(yī)者本分,在下一定竭盡所能”!!室內(nèi)傳來女子清冷空靈的聲音,那聲音冷冽通透,如碎冰輕擊白玉。
聽到回應(yīng),沐陽轉(zhuǎn)身,悅心帶著她們朝另外一處走去。
“小姐”!!站在門口的男子抱拳行禮,是一直跟在白龍身邊的常玉,他腳力極好,擅長隱匿,追蹤,口技,是姻緣廟那次設(shè)伏里唯一存活下來的金甲侍衛(wèi)。
沐陽抬手示意,
常玉推開門引沐陽進(jìn)入室內(nèi)。
白龍渾身綁滿了白色扎帶,臉上和一只眼睛也是腫的,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面貌。
“傷成這樣!!”她臉色陰沉,眼角泛著冷意。
“應(yīng)該是某種祭祀或者刑罰,白將軍身上一共一百零八刀,刀刀見骨,卻不傷人性命”常玉答道。
“先派人去查一個叫敖德格的人,和一個名叫幻沙湖的地方”。
“一百零八刀”沐陽從牙縫中擠出“我記下了!!”
“好生照顧,白將軍醒了后即刻通知我”!!
“是!!”
……
沐陽沒有即刻回去,看見白龍和青禾的狀況,她就算回去了也無法安睡,索性讓悅心給自己搬了個藤椅,身上蓋了個薄被,就這樣在青禾門外守了一夜。
天蒙蒙亮?xí)r,青禾的房門才被打開。
白衣女子從里面出來,沐陽微微有些訝異。
聽常玉說這醫(yī)女名為師雨幽應(yīng)該有二十八九的年紀(jì),藥王谷藥王孫仲卿的小徒弟,在江湖上有些名頭,人稱妙手醫(yī)仙,常年在外云游,行蹤不定,也是青禾和白龍命不該絕,讓常玉得了消息,此人就在邊城,就親自將她請了過來。
可眼前之人的相貌說是與她年紀(jì)相仿,也并無任何違和之感,白衣女子眉目清秀,眼神卻炯炯有神,除了身量嬌小之外,氣質(zhì)與諸葛靈兒倒是有幾分神似。
沐陽顧不得做過多的探究,“怎么樣??”沐陽著急的問道。
她連忙從藤椅上起身詢問,可能是太過勞累,腳下一軟差點倒在地上,還好悅心眼疾手快,及時將她攙住。
“保住一條性命,只是恐怕要緩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康復(fù)”。
聽到女子如是說,沐陽總算是放下心來,對于她來說,青禾早就不是暗衛(wèi)這樣角色的存在,只要能平安的陪在她身邊就好。
那醫(yī)女見沐陽臉色蒼白,
隨即將沐陽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另一只手附上沐陽脈搏,
片刻后,
她放下沐陽的手,
“夫人近期憂思過度,還要注意身體才是”。
“多謝”沐陽讓悅心隨著那素衣女子去抓藥,自己則和悅婷回了鄔府小宅。
她們依舊走得后門,避開了府中陸陸續(xù)續(xù)起床干活的下人,徑直回了房間。
沐陽幾乎是沾到床就睡了,她太累了!
……
當(dāng)她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身邊床榻上的位置早就冰涼。
悅婷告訴她晚上鄔然回來過,一早走的,讓她們不要吵到自己休息。
青禾和白龍那邊還沒有傳來二人轉(zhuǎn)醒的消息,倒是飯后悅婷端來了一碗黑黢黢的湯藥說是悅心找人送來的,她按照那醫(yī)女開的藥方煎的。
沐陽皺著眉,內(nèi)心掙扎了半天后,最終還是選擇將那碗藥湯給喝了。
就這樣過了幾天,青禾和白龍那邊終于傳來了消息。
……
不得不說,那師雨幽確實是有些本事,幾日沒見,青禾和白龍清瘦了許多,但看起來精神還是很不錯的,應(yīng)該是真的沒有什么大礙了。
青禾將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
原來青禾一直尾隨著那群人到了幻沙湖,那群人的頭領(lǐng)聽見鄔然被救了,知道內(nèi)情的那名女子也跑了,氣的只能拿白龍出氣,由于人太多了,青禾一直忍著沒有動手,眼看著再不動手,人就快要不行了,才孤注一擲,趁著夜色將白龍救出,但是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兩個人就這樣一路廝殺,被逼到幻沙湖邊,那些人看起來對幻沙湖很是忌憚,在離他們幾十丈的距離停下,沒有人再敢上前一步。
那幻沙湖也是奇幻,仿佛無盡沙漠中的一只眼睛,湖邊沒有淺灘,只要他們再退后一步就是碧綠的深不見底湖水,湖水自上而下順時針朝著一個方向不停旋轉(zhuǎn),想著反正都是一死,索性搏一搏,二人齊齊跳入那幻沙湖中,瞬時就被激流卷向湖底深處。
二人醒來時周圍空空如也,到處都是沙包,最后辨著星位,拼著一口氣,找了回來。
常玉那邊也有了消息,這群人是從燎國那邊游牧過來的,是燎國的外族勢力,這幾年被燎國宗族驅(qū)趕,陸續(xù)的往邊城這邊遷移,分散在漠北邊緣,一直對大昭邊境漠北一帶的城池虎視眈眈,他們碰到的這一支,應(yīng)該是頂著商旅的名頭在桑瀾鎮(zhèn)蟄伏了下來。
鄔然要安頓桑瀾鎮(zhèn)百姓遷址,自然是要核查百姓戶籍的,他們怕是身份即將暴漏,索性用幻術(shù)控制了桑瀾鎮(zhèn)的百姓,所以搞了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