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大明朝中上下,都在為船隊出海的事情做著準備。
除了水果罐頭之外,各類蔬菜,肉類的腌制品,一樣被下了不少。
三十六艘寶船,組成的大明南洋艦隊。
在朱祁鈺的安排之下,被賦予了各種不同的功能。
主船位列寶船隊伍正中,是船隊進攻的主要火力,同時也負責統(tǒng)籌指揮。
五艘副船,左右各一艘,后方三艘,負責策應(yīng),以及協(xié)同作戰(zhàn)。
而三十艘子船,則是有的負責警戒,有的負責醫(yī)療,還有的負責后勤什么的。
總之一句話,這南洋艦隊的標準,朱祁鈺是按照他前世種花家航母編隊來的。
十一月中旬,一切準備妥當之后,大明的寶船隊時隔數(shù)十年,終于再度踏上征程。
這次遠渡南洋,朱祁鈺依舊是御駕親征。
沒法子,群里頭的那位國姓爺鄭和,只有朱祁鈺能和他交流。
要是他不來,那船隊在海上遇上什么問題,鄭和恐怕也是愛莫能助了。
除此之外,此趟隨行的,還有石亨,以及一位水師將軍。
這位水師將軍名叫陳峰,出身江南沿海。
是原江南水師的提督,自打朝廷著手訓(xùn)練寶船隊之后,于謙便將此人調(diào)來了京城。
遠渡南洋一行,雖然路途遙遠,耗費時間。
但對于朝廷內(nèi)部,朱祁鈺倒是并不擔心。
大明一朝,誕生了獨特的內(nèi)閣制度。
這種制度使得即便沒有皇上,朝廷也能保持正常的運轉(zhuǎn)。
眼下太后黨羽已然被連根拔除,外部作亂的漠北草原,也已經(jīng)徹底的消停。
再加上于謙,陳循以及孫鏜孫老將軍的坐鎮(zhèn)。
京城里頭,自然是不會出什么亂子。
“蔣彥,咱們到哪了?”
朱祁鈺登上主船甲板,寶船船高數(shù)丈,離水面不下十余米。
站在船頭之上,頗有一副登高望遠的氣勢。
“已經(jīng)到天津衛(wèi)海河了?!?
蔣彥掏出海圖,開口答道。
作為大明難得的火器奇才,本來嘛,朱祁鈺是極不情愿這小子跟著出海的。
畢竟這廝萬一出了什么意外,那接下來大明的火器改進工作還怎么進行?
然而蔣彥這貨死乞白賴的,非要跟來不可。
說是一路上,要隨船隊行進勘探,好方便繪制詳細的海圖,以備后世所用。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朱祁鈺自然也不好再攔著。
只好命他只準待在主船之上,不得擅自離開水師保護的范圍之內(nèi)。
“到海河了嘛?”
后世的天津,此時名叫天津衛(wèi)。
永樂二年,太宗爺朱棣命軍隊駐扎于此,建立衛(wèi)所,因此得名。
天津衛(wèi)水系繁多,四通八達。
其中這條海河,上通運河,連接京城。
下游貫通海灣,直達渤海。
聽聞船隊已行至海河,朱祁鈺也是微微一怔。
這帆布加船槳組合而成的動力,原來在他看來,應(yīng)該很慢才對。
可令他意外的是,這才幾天的功夫,居然就到了天津境內(nèi)。
“是啊,這幾日大風不斷,航速飛快,前方就要到渤海灣了!”
蔣彥點了點頭,他左手持筆,右手舉書,一路觀察著水路地形,忙的是不亦樂乎。
這幾日以來,寶船隊在運河之中跑的飛快。
前方的不遠處,便是這海河的入海口了。
“陛下,前方有船只靠近!”
忽然,一道粗獷的嗓音,打斷了朱祁鈺與蔣彥的交談。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江南水師提督,本次遠渡南洋,被于謙特意招來的大將軍陳峰。
“哦?”
朱祁鈺聞聲略感疑惑,他踏上船頭,順著陳峰手指的方向,遠遠望去。
果然正如陳峰所言,遠處三只民船,正一路向著寶船隊靠近而來。
“嘿,這江匪怕不是豬油蒙了心吧?”
“敢打咱們這南洋艦隊的主意?陛下,趕緊讓末將去轟他們一炮,叫他們知道知道,這馬王爺有幾只眼!”
一旁的石亨見狀,當即指著遠處那幾艘小船,罵罵咧咧了起來。
大明此前海禁,海河盡頭,自然是沒什么民船。
在這一帶游蕩的,十有八九是那些不學(xué)無術(shù)的江匪。
這些江匪,都是各地流寇組成,平日里就不做好事。
到處游竄,劫掠商船或者沿岸百姓。
這幾天在船上,剛好也閑的渾身難受。
見有事可做,石亨那是立馬來了興致。
“江匪嘛?”
“如果是的話,那便殺了。”
朱祁鈺聞言點了點頭,不管是什么江匪還是土匪。
在他眼里,只要是禍害大明百姓的,那通通死不足惜。
“好勒,末將這就...”
“等等!”
石亨一臉興奮,然而話到嘴邊,卻突然被陳峰打斷。
“怎么了陳將軍?”
“你也想來舒坦舒坦筋骨是吧?那可不行啊,這可是咱先提議的,你得有個先來后到哇!”
石亨咂摸了一下嘴,臉上滿是不情不愿的表情。
“不,陛下,石亨將軍,依在下看來,那幾艘民船,不像是江匪,倒像是海外的商船?!?
陳峰搖了搖頭,然后解釋道。
江匪一般都是流民草寇組成,向來是窮的兜比臉還干凈。
他們的船只自然也不例外,遠遠的瞧著,那都跟一堆爛木板架子沒什么區(qū)別。
然而前方這幾艘船只,制式精美,成色頗新,根本不像是江匪大盜們能擁有的。
“商船,不可能啊!”
“你瞧他們來的方向,肯定是打海上來的,咱大明這才剛剛解除的海禁,海外哪可能這么快就有商船歸來???”
石亨擺了擺手,一臉的不相信。
雖說那幾艘船,看著確實不像是江匪置辦的起的。
但大明眼下才剛剛解除海禁,就連朝廷,在費了這么多人力物力之下,這緊趕慢趕的,也才剛剛出海。
尋常的老百姓或是商人,哪有可能比大明朝廷的效率還快?
“不,那幾艘船,樣子根本不像是我們大明的船只?!?
“應(yīng)該是外國的商隊?!?
隨著那三艘船只越靠越近,幾人也是終于得以看清了這幾艘船只的樣子。
確實正如陳峰所言。
這些船只,無論是造型,還是裝飾,看著都與大明的民船不同。
體型小了一圈不說,上頭的布置更是不倫不類,給人一種沐猴而冠的感覺。
“這...臣想起來了,這是朝鮮的商船!”
陳峰突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