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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回鄉 男女有別

第38章 回鄉 男女有別

一下飛機,紀父紀母早已等在出口處,正焦急地張望著。

一看到兒媳懷中抱的孩子,紀母立馬忘了暈車的痛苦,三步并兩步地搶上前去,從媳婦懷中奪過孫子。說來也怪,小家伙一見到祖母,竟然高興地手舞足蹈起來,樂得紀母嘴巴都合不攏。

“乖孫子,我的心肝寶貝,你在歡喜什么呢?”紀母一路上逗著孫子,幸虧雇的是七座車,不然一堆的行李就太擠了。“告訴奶奶,你在笑什么?”

“我抱抱吧。”紀父伸手欲抱孫子,卻被紀母一手打掉。

“你一個男人家懂什么?我抱著就行了。心肝仔,你在笑什么呢?……”

坐在后座的玉米看著紀剛,紀剛挑起眉,笑著摟住妻子的肩。玉米心情有些復雜,原來能勞駕紀父母來接機的,可是他們的寶貝孫子,要是她生的是女兒,只怕回家面對的是冷臉。

紀母突然回過頭來,小兩口忙正襟危坐。

“有尿布嗎?”紀母問。

“啊?尿濕了?有沒有泄出來呢?”玉米問,讓司機打開車廂的燈,紀剛已手忙腳亂地翻著腳下的行李箱。“在我這里呢!”玉米從坤包里取出一次性紙尿片,“我放了一些備用。媽,我來吧。”

“我來我來!”紀母一迭聲地說。

玉米只得把尿片遞過去,紀母伸出的手卻沒有接過:“這是什么?”

“這是一次性紙尿片。我來換吧。”

紀母沒再堅持,嘴里只是嘀咕著:“時代不同,連尿布的花樣都在翻新。”

玉米把孩子放在腿上,小家伙“哇哇”地哭著,還蹬著兩條小腿。紀剛忙從行李箱里拿出潑浪鼓搖著,咚咚咚,小家伙這才安靜下來,烏黑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最后停留在撥浪鼓上,咧著小嘴,高興地手舞足蹈起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紀父紀母只顧逗著孩子樂,玉米雖說在飛機上吃了些東西,可到現在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孩子又吃奶,消耗是比較大的。

玉米偷偷地跟丈夫說她餓了,紀剛說他也餓了,叫玉米下廚煮點東西。

玉米說:“可爸媽沒開口呀!”

“哎呀,自己家里又不是別人家。”紀剛欲走出房門,“我來煮好了。”

玉米一把拉住他:“算了,還是我來吧。”

如果是在東北小城,玉米會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可現在回到農村,讓公公婆婆看見了不太好,她好歹是個女人家。

第二日,玉米對婆婆說她想回李家莊一趟。婆婆說,要給孫子“孝床母”,孫子剛回來,也不適宜到處去,況且回李家莊還要經過兩座橋。

玉米沒再說話。還沒回家的時候,她曾打過電話給李媽媽,李媽媽也說第二天就回娘家可能不妥,剛回來怎么說也得先在家里住上幾天。玉米記得,大姐帶孩子回娘家的時候,總是還要帶上金銀紙(神明鬼魂用的鈔票),過橋時,便要在橋頭橋尾放上一沓,大概是祈求平安的意思。據說橋有橋魂,而且兩座橋都有人在那里出過事,倘若死了人,死后冤魂不散便要惹事生非或找替死鬼云云。玉米不信這個,可周圍的人都信,玉米只得入鄉隨俗,不然會被人說是“鐵齒”(頑固)。

婆婆說,中午要“孝床母”,得做三五個菜,還有得忙呢。她打發紀剛去菜市場買菜,玉米因為要隔三岔五給孩子喂奶,不能跟著去。

剛洗了碗,紀父就抱著孫子從鄰家回來,小家伙在他懷中邊掙扎邊哭鬧。

紀母說,強強可能是餓了。

玉米擦干手,接過紀強,說:“可能是尿濕了。”

紀父說:“我剛剛看過,沒濕,準是餓了。”

“噢!”玉米含糊地應著,“我……我再看看,小孩子都是這樣的,一會兒屎一會兒尿。”她說著,人已蹭進房間,這才松了口氣,坐在床沿,掀起衣襟給孩子喂奶。玉米總覺得身體是一件很隱私的東西,即便是給孩子喂奶,她也不希望有除紀剛外的“閑雜人等”在旁邊。

紀剛買菜回來,玉米已經把孩子哄睡了。

婆媳正在廚房忙碌著,大嫂二嫂還有鄰里阿福的媳婦跟一個玉米不認識的年輕的女人都來了。玉米忙停下手中的活招呼她們。大嫂和二嫂說來看侄兒,玉米說紀強剛入睡,四個女人便輕手輕腳地掀開門簾走進房間,看了兩眼后就出來了。

玉米已經沏好茶,招呼她們在客廳坐著。

二嫂說,孩子長得蠻好看的,但是不像爸爸也不像媽媽。

大嫂說,鼻子跟那個嘴巴倒是有點像紀剛。

這個時候紀母拿了蜜餞招待客人。阿福嫂“嘖嘖”地稱贊起玉米:“看不出你媳婦個兒小小的倒也生了個兒子出來。”

紀母笑呵呵的,態度謙卑,臉上卻滿是自豪:“這可都是她的福氣!”

年輕的女人卻說:“生兒子不簡單哪,要有福氣還得有能耐。”

大嫂似乎有些不高興起來:“這生男生女是命中注定的,哪是靠能耐?別的能爭取,這也能爭取嗎?”

二嫂低頭喝著茶沒說話。

玉米給婆婆和客人續茶,一邊漫不經心地向二嫂打聽侄子侄女的學習情況。

這時只聽阿福嫂說:“那也得命好才生得出來。”

“生了兒子也不一定都好,不孝順父母的多的是!”大嫂的語氣有些生硬。

“可生了女兒就一定沒好處,花那么多的精力財力栽培她,長大后三天兩天讓人家像收購豬仔一樣給拎走了。”阿福嫂搖頭嘆息,“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啊。”

大嫂說:“女婿也是半子。”

年輕的女人插嘴說:“話是這么說,可女婿賺了錢卻也不交到你手里,也要花得有剩才會想到你。兒子就不一樣了,有沒有錢他都得給你養老送終。”

阿福嫂接過話茬不屑地說:“剛結婚的時候還會念著娘家,要是有了孩子,忙得廁所都別想上了,誰還惦記著娘家?孩子長大了要讀書,當媽的要種地要賺錢要料理家務教育孩子,誰還去想著娘家那回事?!我們都是過來人,大家別相瞞,就說你,你們一年能拿多少回娘家呢?”

“就是!”年輕的女人附和道,“男女怎么可能沒有區別呢?哪天你有個頭疼耳熱,一個電話,就是在天涯海角,你媳婦也得回來侍候!女兒要跟在丈夫身邊享福,哪管你是死還是活!”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爭開了,眼看矛盾有深化的跡象,玉米連忙和稀泥,捧著蜜餞招呼客人:“來來,試試我們家的蜜棗和楊梅。”

婆婆也幫腔說:“大家只顧著講話,茶都涼了。”

阿福嫂站起身,說要走了,年輕的女人也跟著起身,玉米只得放下蜜餞,送至門口。這時二嫂也說要走了,二嫂走沒多遠,大嫂也跟著走了。

四個女人一起來,分三批走了。

玉米和婆婆收拾了桌上的茶杯,一起進了廚房,紀剛正在擇菜,問:“剛才她們在吵什么?”

紀母說:“生男生女的事。”

“孩子都生了,還有什么好吵的。”紀剛說:“也不怕吵醒強強。”

“自己的孩子,男的女的還不都一樣?”玉米系上圍裙。話雖如此,當初紀剛不也費盡心思想生個兒子嗎?多虧她生的是兒子,省卻諸多麻煩。

“當然不一樣!”紀母說,“你剛才沒聽到她們說嗎?不說我大半輩子回過幾趟娘家,就說你,你嫁人了,住誰家?生的孩子跟誰姓?你在婆家長住天經地義,你回娘家住上十天半月,得有多少人背后打聽你們夫妻是不是在鬧離婚!”

要是隔得遠倒也罷,但是像玉米這種娘家婆家就在相鄰的鎮,那還真是這樣。玉米一時語塞。紀強這時候啼哭起來,玉米忙解下剛系上的圍裙,小跑著進入房間,孩子剛醒來的樣子,想是餓了,一見到媽媽就“咯咯”地笑。

紀母跟在身后走進房間,玉米正在給孩子喂奶,一見婆婆進來,臉臊得通紅,手足無措。

紀母說:“醒了也好,等下把床收拾了‘孝床母’。”

一張矮桌支在玉米的床前,上邊擺了幾個菜、水果和糕餅,算來也有十來樣。矮桌前放著一個鐵桶,那是用來燒金紙的。幾個人把一疊金紙折好,放進桶里。紀剛用打火機點燃。玉米忙把房間的窗戶都打開。

火光中,紀母站在鐵桶前,手持一柱香嘴里念念有詞,無非是祈求“床母”保佑孫子健康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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