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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別,別造謠!

樂詳一直對司馬孚的印象不錯,對之前司馬孚巡視沁水的事情也多做了一些了解。

正好,這幾日春汛開始,坊間有不少人在討論當年司馬孚在沁水興修水利的事情,紛紛贊頌司馬孚是為百姓操心的好官。

樂詳精神一振,收集司馬孚當年的事跡,開始在講堂中給太學諸生講起。

近日太學生在坊間都聽了一些司馬孚當年不得不說的故事,只是這故事也頗為荒誕,大多數(shù)人一笑了之,但博士今日講起了,大家也下意識地豎起耳朵,想聽聽這個名師司馬孚到底是什么模樣。

樂詳見這些朽木終于肯稍稍認真聽課,也動情地講起了之前的事情:

“……諸位可知,河內(nèi)郡百姓仰仗沁水農(nóng)耕,好生興旺。”

樂詳?shù)穆曇魩е环N循循善誘的懇切,目光掃過堂下那些漫不經(jīng)心的臉龐,心中微嘆,卻仍強打起精神,“此水發(fā)源于上黨之高山,其勢洶涌,蜿蜒九百余里,多活百姓,只是每逢夏秋霖雨,便泛濫成災(zāi),沖毀良田,淹沒廬舍,沿岸百姓苦不堪言久矣!”

他頓了頓,見有幾個學生似乎抬起了頭頓感欣慰,繼續(xù)道:“先秦以來,歷朝多派公卿治水而不可,為何?只是因為公卿顯貴,不肯親赴山林查找水患源頭。”

“司馬叔達為典農(nóng)時,不辭辛勞,親自深入河內(nèi),遍訪水情。

諸位想想,那沁水沿岸,多是崇山峻嶺,道路崎嶇,足足九百里的水路,司馬叔達不畏艱險,冒著酷暑霖雨,一步一步,將這九百里水路盡數(shù)勘察完畢,繪制輿圖,詳查水文!”

“之后,他上奏朝廷,其奏疏有言——”樂詳清了清嗓子,抑揚頓挫地念道:“‘沁水源出銅鞮山,屈曲周圍,水道九百里。

天時霖雨,每致泛濫,百姓墊溺,田稼失收。臣以為,宜于險要之處,累石為門,蓄泄以時,則水患可除,而民得其利。’”

“叔達不僅提出了這等良策,更是親臨堤壩,督導(dǎo)民夫,風餐露宿,與民同勞!

耗時數(shù)載,終將那木制的舊閘門,改建成了堅固無比的石門!

從此,沁水之水得以調(diào)控,旱時可引水灌溉,澇時可疏引洪水!這不僅是解除了水患,更是造福一方、利在千秋的大功業(yè)啊!

吾輩讀書,即當為此壯舉,為……”

樂詳講到激動處,看了一眼靜聽的黃庸,興奮地道:

“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轟!”

諸生齊齊挺直腰桿,臉上滿是熱切歡喜之色,盡管他們的眼中依然帶著清澈的愚蠢,可這已經(jīng)是曹魏的太學開門以來,眾人最積極、最熱切的時刻。

樂詳歡喜非常,忍不住點了點頭,他想起之前他與高堂隆等人在石經(jīng)前長吁短嘆的時候,也是黃庸挺身而出,說儒者當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四句話如晨鐘暮鼓一般激蕩著每個大儒的心靈,讓他們無不潸然淚下,對著鐫刻圣人經(jīng)義的石碑發(fā)誓此生要為大道奮斗至死。

之前樂詳從來沒有跟這些朽木難雕的諸生說起這些,今天稍稍透露,果然讓他們都很激動。

這倒是讓樂詳稍有點慚愧,心道他們這些儒生終究還不能像圣人一般有教無類,身為太學的博士,自己是不能挑選學生,應(yīng)該用更合理的方法,讓這些學生一點點學起。

孔門弟子三千只有七十二賢,我才教了幾個人,還得努力啊。

還是德和的方法好,這儒道典范倒是明擺著,讓其他的博士講講這些也行,總能勸一二人向?qū)W,待日后升平做了祭酒,一定要把此法推開,讓所有人都用此法教書。

想到此處,樂詳微笑著瞇起眼,溫和地道:

“還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盡數(shù)問我!”

“我!”一個胖乎乎的學子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滿臉激動,“博士,你剛才說了銅鞮是吧?這銅鞮山便是那個銅鞮嗎?”

“哪個銅鞮?”樂詳不解地問。

“就,就內(nèi)銅鞮啊!”

樂詳皺了皺眉,隨即反應(yīng)過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對,就是那個銅鞮,怎么了?”

“哦哦,沒,沒什么。”

黃庸見樂詳不快,也挺身道:

“博士,學生有一事不解,這水路崎嶇九百里,還多在上黨群山中,司馬叔達是如何一兩年就能發(fā)現(xiàn)水患源頭、繪制輿圖,找到前代不曾找到的關(guān)鍵?”

樂詳心道這才是儒生該提的問題,溫和地道:

“司馬氏久居河內(nèi),子弟年少時多訪名山大川,與河內(nèi)、上黨百姓一貫相善,又不是那些只知坐衙的庸官。”

接著,樂詳又開始仔細講述起了司馬一家在河內(nèi)的巨大影響力,可以說朝中發(fā)自河內(nèi)的人都跟司馬家有關(guān)系,連平原王的夫人虞氏也是河內(nèi)人。

講到興起時,沉浸其中,又開始懷念起當年在河?xùn)|與杜畿一起勠力同心保民一方的往事,完全沒有注意到太學諸生竊竊私語,方向卻已經(jīng)跳到了別的地方。

“銅鞮山啊!銅鞮山啊!”

“是啊,我就知道無風不起浪,銅鞮在河內(nèi),河內(nèi)都跟司馬家很熟。”

“怪不得司馬孚本來是曹植的掾吏,之后還能入東宮,之后再一直備受信任,原來還有這么一回事!”

“……”

黃庸聽著同學們的討論,強忍了半天才終于沒有笑出來。

巧。

太巧了。

他穿越之后早早就把司馬家當成自己的最大對手,仔細調(diào)查司馬孚的種種奏疏時看到“銅鞮”這兩個字當場就是一樣的反應(yīng)。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

太學諸生都是一群家庭條件還不錯但是勢必不可能有什么政治進步的人,他們天天在這混,窮極無聊,不討論這種東西能討論什么?

清談不會,鍵政容易被抓,聊八卦最安全、最舒爽,司馬孚這樣有才氣又溫柔愛民的人跟皇后有一段曾經(jīng)不得不說的故事不是很正常。

這是為了愛情做出犧牲的痛苦選擇,還是呂不韋那樣的奇貨可居?

一群太學生一下腦補出了一大堆版本,光是聽著他們的討論黃庸已經(jīng)開始有點反胃了。

噗……

這,這殺傷力也太大了。

他正在神游,幾個太學生已經(jīng)湊過來問道:

“德和德和,你怎么看啊?”

“是啊德和,你是上官之子,此事定然聽到些風聲,對了,你之前不是還跟郭皇后的從兄打架來著?”

黃庸苦笑道:

“哪里是打架?折煞小生。

小生惱了郭奉車,被當街追打,幸得大魏律法嚴明,這才饒我性命,反倒重責郭奉車,我對大魏只有感恩的心。”

“哎呦!”眾人齊齊陰陽,揶揄道,“還感恩呢,我們都聽過了,你在獄中被打了個半死,這郭奉車毫發(fā)無傷。

現(xiàn)在你們出來了,這郭奉車卻已經(jīng)逃得無影無蹤,以前我們還道是廷尉護著,現(xiàn)在看看,怕是司馬家護著咯!”

“休要胡言!”黃庸?jié)q紅了臉,“大魏的律法最是嚴明,司馬公全家各個清廉、正直,休要胡說,小生……小生不愿與爾等再言此事!”

眾人滿臉猥瑣之色,黃庸越是不讓他們說,他們越是興奮。

裝啥啊,你們這些世族不敢討論,還能管得了我們?

我們就要說!就要就要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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