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壞人總會互相吸引
- 蜀國降將,但魏國地下皇帝
- 愛喝甜辣醬
- 3096字
- 2025-04-01 10:23:28
黃權雖然是鎮南將軍、育陽侯,名義上還算過得去,可因為黃權總是不走曹丕遞過來的臺階,導致曹丕一直很針對他。
他現在完全沒有部曲,甚至在曹丕的暗示下,曹魏上下沒有一個人征辟黃庸出仕,鎮南將軍的兒子22歲了還沒有出仕,甚至連個問的人都沒有,某種意義上這跟被軟禁也差不多。
而劉慈是什么人。
能舉報上萬吏民也沒有被人從背后一冰鎬帶走,這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黃庸一邊拉攏劉慈,一邊還敢明說劉慈人嫌狗厭,還讓劉慈跟他混。
劉慈一時接受不了這樣重大的信息量,一時甚至沒心思生氣,反倒開始有點好奇了。
這小兒,不會以為大漢已經光復中原,現在他父親黃權又當上鎮北將軍了吧?
“你說,我聽著,我看看黃公子準備如何收買我?”
黃庸看著劉慈,見他不由自主地把坐席稍稍朝自己拉了拉,一直緊繃的心終于稍稍放松。
終于……
機會終于來了!
從黃初三年等到黃初七年,他用盡了各種的辦法,小心地做了各種的準備,終于等待了這一時刻。
在曹丕的嚴密盯防之下,他一直進展不大,沒想到黃初七年這個機會自動走到了自己面前。
就看今天能不能忽悠住劉慈了。
他輕輕捏了捏拳頭,又慢慢放開,平靜又自信地道:
“天子厚賜的這些蜀錦,在下全都轉贈給劉兄,這些夠收買劉兄了吧?”
劉慈差點繃不住笑出來了。
啥?
就這?
這就想收買我?
我還以為你有什么金山銀山,原來就這?
蜀錦雖然貴重,但也不看看劉慈是什么人?
他權勢滔天,升官不太現實,可要是論發財?
呵呵,黃權家里這點東西他可完全看不上,就算把黃權這四年來的俸祿全給他都不夠劉慈塞牙縫的,別說這點微不足道的賞賜。
他嘿了一聲,笑嘻嘻地道:
“我說黃公子啊,劉某也頗有家資,這些蜀錦,還是留著黃將軍平日用度,劉某可不敢收黃將軍的財物啊。”
黃庸微笑著看著劉慈,感慨地道:
“是,都知道劉兄家財無數,是這洛陽城里有數的肥羊,哎,就是不知道天子駕崩之后,劉兄還能不能保住這般家資。
或者說,劉兄現在已經找到更好的靠山,就算現在再人嫌狗厭,等天子駕崩之后依舊能榮寵不衰,依舊能耀武揚威,想害誰就害誰?”
劉慈的心仿佛被猛烈的攥了一下,盡管依舊保持冷靜,可臉色已經刷的一下白了一片。
“你……你在胡說什么?天子,天子春秋正好,怎么可能有事?”
劉慈高聲反駁讓黃庸心中大定。
他心里一松,暗道果然跟歷史一樣,曹丕的壽數快要終結了。
是的,現在的黃庸其實是個穿越者。
前世出身貧寒的他選擇了掮客這個不光彩的職業,靠著暗中為上位者做事換取報酬和地位,生活一直相當精彩。
也許是壞事做的太多了,某日宿醉再醒來后,他發現自己居然穿越到了這個時代,成了被迫隨父親降魏的少年人將軍黃邕。
作為蜀漢鎮北將軍黃權的長子,黃邕從小文武雙全,早在漢中之戰時就年少上陣悍不畏死,自以為能在宏大的戰爭中立下巨大的功勞,改變亂世的走向。
可夷陵之戰落敗,這個熱血少年人被迫跟隨父親一起投降魏國,之后的軟禁生活和理想破滅讓他悲憤交加,很快就含恨而去,而黃庸就是在那個時候穿越過來,取代了他的身份。
作為一個穿越者,黃庸本人對誰主宰天下沒有太大的執念,見識過現代的繁華之后,這個時代誰當皇帝主宰天下都不會有什么太大的改變,如果曹丕當個人,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把天賦帶到大魏。
可問題是曹丕的戒心實在是太重了。
也不是只是曹丕,黃權身上默認打上了漢臣的烙印,這讓曹魏上下都對他充滿了戒備。
對黃權他們還能放在高位上當個吉祥物,賜給他妻妾、房舍、財物,可照顧了老子就沒有再照顧兒子的道理,反正黃權有爵位,以后讓他兒子慢慢繼承爵位,餓不死就算了。
至于尊嚴……
呵呵呵,降將還要要尊嚴?那你倒是別投降啊!
如果黃庸甘心這種憋屈的生活,那他當年就不會選擇成當一個掮客。
生命總會找到自己的出路,現在國有三日,跟誰混不是混,哦,當然孫權不行。
于是,從黃初四年開始,穿越來的黃庸就開始一邊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一邊開始偷偷做著準備——他的行動非常隱秘,甚至沒有透露給自己的便宜老爸黃權。
黃庸對三國歷史只有個大概的了解,這已經是真正的三國,而不是群雄逐鹿的漢末,他足足用了一年的時間才對曹魏的朝廷構成和天下的形勢有了個基本的了解。
穿越本來就是最大的優勢,如果是別人被這樣嚴密的防范可能要完全絕望了,可對黃庸來說,這卻是自己發揮強項的時刻。
他準備充足,有自信今天就把曹魏的特務頭子劉慈拿下,作為自己新生活的起點。
黃庸笑看著劉慈,眼中露出一絲憐意,劉慈感覺心慌亂得厲害,居然不敢直視這個少年人的目光,他下意識地起身,準備匆匆離去。
可才走了兩步,黃庸的聲音幽幽響起:
“劉兄權勢滔天,比當年張讓如何?
當年張讓通天富貴,門客如云,財寶無數,今日如何?張讓萬貫家財何在?”
劉慈的心怦怦直跳,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黃庸看著他的背影,輕輕調整呼吸,讓自己的聲音格外慵懶且自信,隨即拋出了今天的底牌:
“劉兄,你是天子的近臣,應該知道很多公卿上官都想讓你死,今日元日朝會上,已經有人暗示家父,待天子駕崩,就以足下首級邀買天下人心。
你猜此人是誰?”
曹丕身體不好已經是朝堂公開的秘密。
去年他多次去探望被自己氣的臥床不起的好兄弟夏侯尚,看著好兄弟形銷骨立的可憐模樣,這位感情細膩的文學家皇帝又是悲涼又是自責,與夏侯尚一起抱頭痛哭,感慨統一大業終究不能實現。
當時曹丕已經染病,不服氣的他又不理智的在寒冬時節遠征東吳,之后身體越來越不好的他見了見跟自己相愛相殺多年的弟弟曹植,灰溜溜地返回洛陽,甚至再也不能出宮門半步了。
不過,病這種事情非常難說。
劉慈雖然是曹丕的寵臣,但他勢必不可能參與大魏之后的權力走向安排,他潛意識里也不接受四十歲的皇帝就這樣離開。
現在被黃庸揭破,本來就做賊心虛的他頓感汗流浹背,一時不知所措。
可好像是自古以來寵臣的宿命。
皇帝在時他還能猖狂,皇帝一走,新登基的皇帝用他們的人頭來平息群臣的憤怒,為日后開一個好頭,這好像也是常規的手段。
劉慈這會兒心如擂鼓一般猛跳個不停,他定了定神,又冷笑道:
“就算如此,黃將軍又能如何?”
說出這句話,說明劉慈已經開始慢慢落入陷阱了。
黃庸森然一笑,卻沒有急著說出答案——要控制劉慈,所以不能讓劉慈感覺是自己有求于他,而是要讓劉慈主動哀求自己幫忙。
要是劉慈日后占據主動,黃庸的虛空造牌估計很快就圓不上了。
于是,他臉上的陰笑更甚,得意地道:
“今日那位說,劉兄這些年做的惡事太多了,他們本來可以一巴掌把劉兄拍死,但劉兄畢竟姓劉,這個節骨眼上,大家怕拍死了劉兄,讓人誤以為是要對前朝老人下手。
于是他們拜托家父出面,以家父的品行和身份,檢舉劉兄意圖謀反,想來能安人心,新皇登基時也總能少一些亂子。”
黃庸編出來的鬼話其實有點經不起推敲,如果劉慈跟司馬懿、陳群等近臣好好交流一下,很快就能拆穿黃庸的鬼話。
可劉慈做賊心虛,黃庸又隱晦地提到是一位大人物想要弄死他而請黃權幫忙,劉慈的腦中下意識地浮現出了司馬懿、陳群以及諸曹、諸夏侯陰冷森厲的眼神。
盡管劉慈自問自己沒得罪過他們,可還是不敢賭這種事,也只能顫抖著問道:
“我……我與黃將軍無冤無仇,這,這些人這是在……在利用黃將軍,黃將軍可千萬不能中計啊!”
劉慈示弱,就是動心了,黃庸滿臉矜持倨傲之色,用平靜的聲音道:
“家父品行高潔,自然是看不上劉兄這種人嫌狗厭的人。
不過我之前一直想要收買劉兄為我做點事——啊,不是什么謀反的事情,全賴天子仁義,我等想在交稅的時候用些雞鳴狗盜之法賺些蠅頭小利,所以才想要收買劉兄。
這種事我也不好意思說給家父知曉,只能偷偷地做,讓劉兄這種品德敗壞的人與我同謀再好不過。
這樣吧,劉兄今日去給家父道個歉,咱們就是好朋友,自會說給你一件大事;當然,劉兄也可以不愿意,盡可去天子面前說我父子不悅,意圖謀反。
是去是留,全憑劉兄一人,黃某一會兒還要去家父面前問安,劉兄請從速決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