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和季臨回到家的時候，秦氏正在廚房里忙著。

云湘把帶回來的肉放進廚房。

“娘，我來做晚飯吧。”

“你們歇著吧，晚飯我來做。”

聽秦氏的口吻，不像生氣的樣子，云湘心里偷偷的松了口氣。

“沒事，我不累。”她蹲下來，主動幫忙燒火。

“娘，今天我跟舅兄多探討了一會兒學問，舅兄有許多想法，是以前我沒有想到的，不知不覺就待的晚了，下次我會注意一些。”

季臨能主動攬責，云湘很驚訝，不過想想他可能是在為了以后去云家陪讀做鋪墊，就了然了。

其實季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解釋，自然而然的就做了，也許在他心里，也希望這個家是和睦的吧。

“這次便算了，以后記得早點回來。”

“知道了，娘。”二人異口同聲道。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一旬過去了。

這些天，云湛沒有回書院，季臨天天去云家輔導大舅兄讀書。

溫故而知新，不知不覺，自己的感悟也更深了。

云湛的進步很明顯，這使得云家人對季臨的態度也親近不少。偶爾姜氏會恍惚覺得，能有這么個女婿，好像也不錯。

還有小半個月就要開考了，兩家商定，讓季臨和云湛一起去府城，路上相互也有個照應。

云誠怕兩個毛頭小子容易吃虧，便請了一位常去府城出公差的老衙吏護送二人。

老衙吏四十出頭，對府城熟門熟路不說，還認識不少人。出門在外，真有個什么事兒，也有能幫忙搭手的。

萬事具備，在一個風清氣朗的早晨，季臨和云湛帶著兩家人的殷殷期盼，踏上了去往府城的馬車。

二人走后，兩家都恢復了備考前的日常生活。

轉眼又過三日，估計季臨他們該到府城了。

等適應幾日，便快開考了吧，云湘心里盤算著。

這幾日，秦氏有些上火，正好天氣也熱，她便買了些夏枯草、桑葉、菊花等，熬了一大壺涼茶，既消暑解渴，又去火。

秦氏和季舒都挺喜歡喝，想著姜氏的情況應該也和婆婆差不多，云湘便給家里送了些涼茶回去。

等回來時，就見自家院子外面，圍著一大群人在看熱鬧，嘴里還說著什么“好顏色”“做妾”的話。

一個四十出頭，穿著褐色褙子，濃妝艷抹的婆子站在院子里，雙手叉腰，嘴里叫囂著：

“李小公子能看上你們家，那是抬舉你們，別不知好歹。”

“一個破落戶，真當自家是書香門第了？”

秦氏站在堂屋門口，倚靠在季舒身上，臉色蒼白，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捏著帕子不住的咳嗽。

季舒扶著秦氏，氣得臉頰通紅，一邊簌簌落淚，一邊喊道：“你滾，滾出去！”

可婆子怎么會在意一個小姑娘的話，一邊嘴里不斷說著難聽的話，一邊得意的看著母女倆，耀武揚威。

云湘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上來了！

這哪里來的無賴，竟敢欺上門來，這還能忍？

她瞄到門口放著的大掃把。

掃把用的年頭長了，細小的枝葉磨沒了，只剩下粗桿，掃地不太好使，但打人特別疼。

云湘扔下手里的籃子，拎起掃把，沖著婆子的肥屁股，狠狠輪了過去。

女人正罵的起勁兒，冷不丁挨了一下，疼的‘嗷’一嗓子，就趴在了地上，吃了一嘴泥灰。

季舒吃驚的忘記了哭，秦氏也被唬的忘了咳嗽。

云湘并沒有因為女人的摔倒就停手，而是一下接著一下，狠狠地抽在女人的胸乳上，大腿上。

敢動她的家人，她讓她傷了都不好看大夫。

“住手！你敢打老娘，老娘不會放過你！”

婆子叫喊著，想要奪走云湘手里的掃把。

云湘怎么會讓她得手，反而打的更快了。

“你是個什么東西！還敢欺到家里來了！真以為我男人不在家，你就能撒野了！”

沒幾下，婆子的衣襟被扯開了，露出了里面的大紅色肚兜，婆子再也顧不上叫囂，趕緊扯著布片兒，掩住胸口。

圍觀的人群哄笑起來，有幾個閑漢甚至叫嚷著“別擋著啊！”“讓大爺們也瞧瞧你那針線活好不好！”外面的哄笑聲更大了。

婆子的頭發披散開，亂糟糟的，像個瘋子，先前的得意洋洋不見了，只剩下狼狽不堪。

“別打了，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婆子沒想到云湘會這么兇！

不是說婆媳關系不好嗎？

她怎么會護著那個死老太婆和死丫頭？

早知道這樣，她就不接這趟差事了。

事兒沒辦成，還挨一頓打，看這情形，怕是連云家也要得罪了，她要慪死了。

云湘也打累了，扶住掃把，氣喘吁吁。

“滾，以后要是再敢欺負我們家的人，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婆子終于得到喘息機會，趕緊爬起來，躲到大門后。

“姓季的，你們給我等著，李小公子不會放過你們的！”

放下狠話，像是生怕又有大掃把飛過來，婆子飛快的跑了。

沒了熱鬧可看，周圍的人群也漸漸的散了。

“嫂子，你太厲害了。”

季舒的眼淚還沒干，便崇拜的看著云湘。

云湘虎軀一震，糟糕，她剛才潑婦的樣子，不會惹秦氏不虞吧。

她這個婆婆，一向看重規矩和名節，可這兩項都不是她的加分項。

現在季臨不在家，不能在這時候把婆婆氣病了，她趕緊看向秦氏。

“娘，我就是看你們被人欺負，太著急了才……”

出乎意料，秦氏沒有責怪她，而是拍拍她的手。

“今天幸虧有你在。”

還好，婆婆沒怪她。

“都是兒媳應該做的。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怎么能看著您和妹妹受辱而無動于衷？”

“你很好。”秦氏嘆口氣，“去整理一下吧。”

云湘看看自己，剛才用力過猛，衣服亂了，有一縷頭發散落下來，垂在臉旁，她趕緊重新系好衣服。

季舒拿來梳子，給嫂子重新梳頭。

“娘，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湘問道。

“唉，還不是李家的那個渾人，看上了你妹妹，要納她做妾。”一說起這個，秦氏便又咳嗽起來。

云湘趕緊扶著秦氏進屋坐下。

季舒也跟進來，“他做夢，我就是死，也不會給人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