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同志們請注意，工友同志們請注意，廠辦通知，支援三線的報名日期今天中午截止，還想報名的同志請盡早報名，不要耽擱了。重復一遍……工友同志們，我們中午再會！”

喇叭中的播報聲戛然而止。

播音室內，于海棠收拾稿件，然后準備中午播放的錄音帶。

咚！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誰呀？”

于海棠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自從自己離婚之后，便有那么一種人急于補上楊偉民的空缺……她于海棠哪輩子缺男人缺成這樣了？輪得到他們來補位？

“海棠，是我。”外面響起于莉的聲音。

“姐，你怎么過來了？”

于海棠開門，探頭看了看走廊：“進來說話。”

“合適嗎？播音室不是不準無關人員進入嗎？”于莉有些猶豫。

“我是你妹，能是無關人員嘛。”

于海棠對規定有自己的解讀方式，一把將于莉拽了進來，隨即迅速關上門。

“姐，說吧。”于海棠倚著桌子。

“你篤定我有事找你？”于莉打量著屋內。

“夜……沒事你能找到這兒來？”于海棠差點兒說禿嚕嘴了。

于莉瞪了她一眼，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準備找下家了？”

于海棠猜到她來干什么：“是何雨柱找你的吧？”

“是。我不是勸你的，從高中時候起，你什么時候聽我或者家里人勸了？”

于莉斜了她一眼。

于海棠感興趣了：“那你想說什么？”

于莉看了這個妹妹一眼：“如果你三、四年年想嫁給何雨柱，我一定不跟你說什么。”

“姐，你也太傳統了吧？難道我現在不是大姑娘，連追求幸福的權利都沒有了嗎？”于海棠十分氣憤。

“可人家何雨柱已經明確表示在一年之內不考慮這個問題。”于莉說不勸，其實還是勸。

“那我就等一年之后，我年輕，等得起。”

于海棠昂著脖子，像是一個斗士。

“不是等得起等不起的問題。而是……”

于莉將情況說了一遍，“何雨柱的變化太大了，以前他對一大爺多恭敬，對秦淮茹可以說是死心塌地，可現在全變了，而且下手狠。

他先借故跟秦淮茹斷絕關系，冷淡一大爺，然后把許大茂和劉海中送進監獄，給婁曉娥報了仇，現在還搬離了四合院。

我公公說了，老何家在京城這地界，就他們姐弟倆的，再沒有其他親戚，他這幾個月搬出去住，說不定就是當上門女婿。”

“上門女婿？”

于海棠大吃一驚：“他不至于那么想不開吧？堂堂一個京城爺們……他真能舍出那張臉。”

就在于莉向于海棠證明何雨柱極有可能當了上門女婿，不是良配的時候，一輛吉普車向廠辦駛來，李主任帶了G委會班子站在廠辦大樓的外面，很是鄭重其事的表示歡迎。

從車上下來了一個中年男子，他看到眼前的歡迎規模，微微皺眉：“哪位是李主任？”

李主任連忙上前一步：“歡迎領導同志前來我廠檢查工作。”

中年男子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我是來進行外調工作的，不是來檢查工作的，你們搞清楚再說。”

然后他拿出一張介紹信和自己的工作證遞給李主任：“這是我的介紹信和工作證，請李主任配合我的工作。”

李主任看清楚上面的鋼印和單位名稱，連忙雙手遞回來：“汪同志，有什么吩咐，我們一定配合。”

“別那么緊張……”

這位汪同志倒是挺隨和的，隨口寒暄著，令人如沐春風。

進了辦公室坐下，汪同志像是無意中問道：“李主任，我進廠的時候看到一個通告，軋鋼廠要建立一個分廠？”

這正搔到李主任的癢處，他立即將這個分廠建立的經濟效益和解決就業兩個方面的成績說了一遍。

“后面那個何雨柱又是怎么回事？”汪同志問道。

“哦，這是我們廠食堂的一個廚師。”

李主任神色自若地把跟上級報告時的內容復述了一遍，“可惜啊！何雨柱同志的學歷是個很嚴重的短板，他的文化水平再高一些，我們也會將他作為重點技術骨干培養。”

何雨柱，食堂的廚子，應該就是這個人了。

汪同志在心里琢磨，是金子在哪兒都能閃光……你瞧瞧，還會設計產品，真想見見這個同志，問問他還會做什么？

“汪同志，”

李主任見這位走神，連忙提了一句：“您這次過來……是我們廠的哪位同志犯錯誤了嗎？”

這話問得有幾分玄學。

原則上，外調的目的是不告知單位的，偶爾也有例外。但李主任這個問題問得很刁鉆，他是想通過對方的回答來確認調查對象惹上了什么麻煩……或者是機遇。

汪同志也是很有經驗的干部了，李主任這點小心思瞞不過他，不過這次外調的性質也沒那么嚴肅，所以他也就把話說在敞亮處。

“我這次來外調的同志就是這位何雨柱何師傅，”

他把關于何雨柱與歌詞的事情跟李主任說了一遍，并且說明這是上級領導作出的決定，如果對方在Z治方面沒有問題的話，這次大學恢復招生就要有他一個名額。

當然，人家沒有把話說得那么直白，結果部分是要靠李主任自己悟。

李主任沒法打自己的臉，而且他也不敢在暗中使壞……既然沒法壓下去，那就把他揚起來。

直到汪同志帶著幾頁的材料要走了，李主任猶自懷疑地問道：“汪同志，那首歌我聽說，確實是從內容到旋律都充滿了革.命.精神，但那個……真是何雨柱寫的？”

汪同志已經出了門，聞言回過頭大有深意地看著李主任道：“看來你對何雨柱同志的了解還遠遠不夠啊，他有兩位在國學和音樂方面造詣極深的大師做老師，其文學功底不可輕視！”

啥？大師？不是大師傅？

李主任覺得自己的腦袋現在都快成漿糊了。

食堂后廚，何雨柱也覺得自己腦子快成漿糊了，這一上午打的噴嚏比一年都多！

這是誰這么掛念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