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分廠，其實就是在軋鋼廠的廠區一角……廠房都不需要新建，原本是給工會搞活動的，現在收拾一下走個電線什么的，就可以當廠房使用了。

既然是分廠，待遇當然不能和總廠相提并論了，而且李主任實在不是個寬宏的人……獎勵是有了，但也礙眼了。

他這些天就在琢磨何雨柱是不是太礙事了，有不少職工都念叨著他的名字，對他感恩戴德的。

（天曉得！那些工人酸的是何雨柱漲了一級工資，至于說給他們的兒女解決了就業問題，也是就是那么一說，畢竟那是廠領導做的決定）

但何雨柱是功臣，而且對他來說是貴人，如果遭到不公平的待遇，那為他工作的人就會心寒……人心散了，這隊伍就不好待了。

李主任的目光落向桌子上的一份剛剛下發的紅頭文件《關于進一步落實大三線技術工人的要求》。

“誒！何雨柱，你可就別怨我了，讓你上大三線可不是發配，好歹給你提上主任待遇了，你沒家沒業的……”

李主任自語一聲，就在一份名單上寫下了何雨柱的名字。

“何雨柱，你什么毛??！”

食堂里，正在跟劉嵐說小話的何雨柱突然打了個寒顫，倒是把劉嵐嚇了一跳。

“這不對，我跟你說，十有八九是李主任那個王八蛋在算計我。”

何雨柱說道。

“他為什么要算計你？”

劉嵐訝然問道：“這次你可以說是幫了他了，而且你要的名額他也給了，還給你漲一級工資……總不能把老范的位子也給你吧？”

“那倒沒想過……不是，這是兩回事。”

何雨柱給劉嵐分析：“李主任這個人吧，確實能夠忍，懂得取舍，但他這種靠陰謀上位的人都有一個通?。　?

“什么通病？”劉嵐好奇地問道。

“疑心重。”

何雨柱一針見血：“李主任他為什么干這件事？是因為他缺德事干多了，前兩年，打打鬧鬧的沒什么，可一直這么下去的話，廠子就完了。

正好借著這機會，上級領導既能看到他的工作業績，下面的職工子弟又得到了實惠，可以說，李主任借著這次機會可說是撈足了好處。”

“這不更應該感謝你嗎？”劉嵐越發不解了。

“哎，你這就錯了。”

何雨柱連忙解釋：“我和他還真談不上誰感謝誰的問題。因為我們這是交易的關系，我得到了我所要的，他也得到了他所要的。

這次組建分廠是領導最終決定的，廣大職工更多的是感謝工廠，不會感謝我，我最多是個建議。

可李主任這種人相信‘陰謀論’，事后他就會多想，琢磨著職工們會不會感謝我，而抹殺了他的功勞?！?

“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馬華在旁邊插了一嘴。

“小人是真小人，君子未必是真君子?！焙斡曛f道。

“什么意思？”劉嵐精神一振，八卦之火復萌。

“那些得益的工人不會記得我有多好，但一定有人會求我幫忙，如果我拒絕，那時什么難聽的話都會傳出來?！焙斡曛f道。

劉嵐面色古怪地跟馬華對視一眼……怪不得這兩天有不少人過來找何雨柱，敢情是為了名額。

“師父，這個名額是不是有什么玄虛？”馬華問道。

“名額沒有玄虛，有玄虛的是想要這些名額的人。”何雨柱說道。

這段時間有不少人找他，都希望通過他往新廠里面塞人，為什么不找李主任？價錢不一樣?。?

李主任出手多少錢？何雨柱出手多少錢？

不過實打實的說，何雨柱其實沒有出手的資格，李主任絕對不會給他機會，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的自留地里作妖。

但那些找何雨柱的人就是不信，何雨柱也很無奈??！

這些日子何雨柱為了躲于海棠，連劉嵐的‘喝酒’之約都沒時間赴，幾個人說了一會兒話，何雨柱就提前遁了，免得讓于海棠再堵著。

其實何雨柱躲于海棠是為了她好……當然，也是他不愿意應付于海棠，但這個人硬是上趕著，他覺得應該找個人好好地跟于海棠聊一聊了。

果不其然，一下班于海棠便堵后廚門口了。

“于海棠，我師父已經下班走了。”馬華留下最后鎖門。

“真的？”她半信半疑。

“真兒真兒的，我師父就是為了躲你才提前走了?！?

馬華不怕別人抓他話把子，在后廚工作，有事兒提前出去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是有人拿這做筏，老范就第一個不容。

馬華實話實說，倒是把于海棠噎了個夠嗆，她悶悶地看了馬華一眼，轉身走了。

何雨柱這邊騎著車直奔南鑼鼓巷來了。

“二大爺，二大媽，于莉在不在家？”

這是閻埠貴和老伴的新稱號，閻埠貴很喜歡這稱號。

“在。”

閻埠貴轉頭向屋里喊：“老大家的，出來一趟，何雨柱找?！?

又轉過頭：“柱子，什么事情？”

“是她堂妹于海棠的事情，麻煩她帶個話?！焙斡曛矝]繞彎子，但也沒細說，免得二大媽再瞎傳話。

“爸，你說是誰找我？”門簾一掀，于莉問道。

“是何雨柱，關于你妹于海棠的。”

閻埠貴倒沒有懷疑這兩個人有什么貓膩。

“海棠？”

于莉還真不知道這中間有什么需要講的，“何雨柱，怎么回事？”

“借一步說話?！?

何雨柱把于莉叫出去一段距離……也沒離開閻埠貴的視線，然后就把于海棠的事情說了一遍。

“于莉，雖然于海棠沒有正式說過什么，但這么做已經相當于什么都說了。

在廠里，我不方便多說什么。只希望你找于海棠好好說一下，大家保護距離還是工友，給彼此留點兒臉面?！?

于莉沉著臉聽完何雨柱的話，她沒有置疑……以于海棠的性格，肯定能夠做得出來。

“行，謝謝你?！?

于莉承這個情，否則左鄰右舍知道了這個事情，那可不只笑話的是于海棠，連她于莉都成了笑柄。

“那好，如果事實證明我是自作多情，那就更好?！?

何雨柱點點頭，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