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邊取景邊化緣
書名: 1980從少林寺武指開始作者名: 黑水淵本章字數: 4252字更新時間: 2025-05-17 07:08:00
江南絲綢廠那邊,唐雯將電話打回來之后,陸揚把想法大致一說。
電話上就換了江南絲綢廠的人,跟五關里臨時居委會的人交流。
兩人交流之后,居委會的人又打了個電話,她這才領著陸揚等人參觀起了云在堂。
云在堂原本的建筑質量不錯,但滄桑陳舊的痕跡也清清楚楚,許多地方的標語依舊清晰。
總體說來,云在堂保存的不錯,雖說陳舊了一些,但并沒有多少人為破壞。
只是陸揚有些聽不清楚當地的吳儂軟語,現在跟以后不一樣,許多地方還是以當地話為主。
陸揚覺著,要不是在臨時居委會,他面前這位操著吳儂軟語的江南妹子,真的會跟他有語言障礙。
好在沒過多長時間,外面就停了幾輛吉普車,陸揚掃了一眼,還是熟人,之前送他們去國清寺的就有這幾輛吉普車。
“陸指導,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聽說您對云在堂有興趣,這座古屋恰好屬于單位,有江南絲綢廠做中間人,我們今天就開始騰退。”
地方上跟陸揚接洽的人名叫蘇良元,只說自己是個科長,別的沒有詳細介紹,因為他嘴上主要介紹的就是天臺五關里的古屋。
五關里這邊小一半古屋都在單位手上,原因么,就是因為不久前的十年。
除了五關里的古屋,古城僅剩的一段城墻,也位于縣城通往天臺寺的主路上。
被動游覽了一下五關里的古屋,陸揚又跟著蘇良元科長上了那段僅剩的古城墻,墻內墻外盡是古屋。
只是墻內古屋多半規整,墻外的古屋,許多都有損壞,而損毀最多的一片,按蘇良元的解釋,連著的就是故明工部侍郎張文郁的舊居。
除了三臺九明堂的南派三合院。
在張文郁舊居以北近山的位置還有一片錯錯落落的碉樓跟中西合璧的建筑,雖說不能說是有致,但兩者中間卻是一片田地。
問了一下蘇良元才知道,碉樓后的孤山,就是大名鼎鼎的赤城山。
也就是李白詩句中,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岳掩赤城,里面的赤城。
赤城山就是天臺山的南大門,也可以當做山上天臺寺的山門來看。
大致問了一下山下那片碉樓的產權,如想的一樣,那里也都是無主的古屋。
城內城外的古屋,還是有相當數量的人居住,按照蘇良元所說,從五關里到赤城山下十來里地的距離,人員數量并不算太多。
在蘇良元口中,老城已經成了時代的遺棄物。
城墻上的蘇良元指著已經不復存在的其他古城墻位置,給陸揚細數了一下溫嶺古城的十景。
天一亭、二里殿、三井殿、四方塘、五關里、陸道地、七支塔、八支桅桿、九彎弄頭、十字巷頭。
別說是天臺了,京城亦有十景,對于十景,陸揚沒什么興趣。
只是蘇良元口中,新近被拆除的二里殿跟二里殿戲臺,卻讓陸揚有些扼腕,只因那里就在他剛剛看的古城舊巷的范圍之內。
天一亭也是隨城墻一起被拆掉的,而五關里跟城外赤城片區的許多古屋不分出去的原因,就是因為縣里有意將這片古巷推倒建新城。
這也是現在許多城市已經開始的布局,拆舊立新。
大致看過之后,陸揚請蘇良元幫劇組留意一下拆除古舊建筑的一些材料,興許可以用的著。
自國清寺下山,陸揚一行六人是走下來的,再回國清寺,是蘇良元帶著車隊送回來的。
途中蘇科長還給陸揚說了十景中的七支塔,就是國清寺的七佛塔。
在蘇科長的引領下道裝入寺,這次陸揚一行,可沒有道士進廟,走錯門的感覺,一路上并未遭人白眼。
蘇科長帶著陸揚一路打聽,得知劇組已經參觀完國清寺的建筑。
張施兩位導演,跟隨寺里的僧人去了山上其他寺廟采風。
而劇組剃了頭的運動員們,則是被安排在了僧舍。
劇組人員也有一個單獨的院落。
陸揚等人跟張施兩位導演,則是被安排在了寺中迎塔樓,也就是招待外賓用的寺中賓館。
知道了運動員的去處,陸揚也沒去他要住的迎塔樓,而是去了于塰老師等人所在的僧舍。
“蘇科長,給您添麻煩了……”
見是剛剛認識的熟人,給陸揚送了回來,于老師還以為他在山下惹事了呢!開口就滿帶歉意。
“不麻煩,還得多謝劇組的陸指導,給縣里拉了一筆創匯的買賣,有港商相中了縣里的一座古屋,不是陸指導介紹,我們就錯失機會了……”
創匯,也是八十年代許多地方、企業、單位的硬性指標,之前得益于各國來訪,天臺還能有一定的外匯收入。
近些年,天臺寺主動出訪,縣里也就沒有太多創匯的機會了。
陸揚給介紹了唐雯這個港商,蘇科長的激動也是發自本心。
知道不是陸揚在外惹了事兒,于老師內心大定,就沖他在港城出手的狠辣程度,不怕他惹事的人,才是真正的心大。
蘇良元走后,陸揚有些促狹的對于塰老師說道:
“于老師,僧舍咋樣?再不咱們今晚在寺外烤個全羊,讓你們再體會體會劇情?”
“阿彌陀佛,陸指導不要開玩笑,人家的寺產六百多間,山下有田地無數,僧眾也是許多,如此打破清規戒律,只怕飛來橫禍呀!”
聽著于塰老師入戲頗深,陸揚轉頭對著另一位于老師促狹的一笑,問道:
“于老師,這位于老師入戲頗深,你當作何稱呼啊?”
眾人相處這兩月時間,也算是不錯的朋友,二于又是同出于魯省武術隊,老家距離也接近,因此兩人之間的關系也不錯。
陸揚開口,于成惠老師左手撫須,右手戟指罵道:
“賊禿驢,壞我等烤羊大宴,豈能容你?”
“此乃山門清凈地,又豈容爾等猖狂,眾武僧……”
二于的戲,源自現在正火熱的評書四大家,評書中的語調,兩人能信手拈來,也是沾了評書大火的光。
于塰老師一聲‘眾武僧’,看了許久熱鬧的運動員們也圍了上來,其中還有一位腦袋锃光瓦亮的關老爺子。
“呔!爾等賊禿,怎敢沖撞大將軍,禿鷹何在?讓這幫子賊禿瞅瞅你的禿鷲奔走式!”
陸揚指著光頭罵賊禿,又從眾人之中,揪出一個一樣是賊禿的大反派。
計淳華經陸揚的調校,也算是能放開了,一趟老母雞刨爪式外帶左搖右晃的禿鷲奔走式,登時引的眾人哄堂大笑。
“老計,就是這種感覺,爾等賊禿,仇人在前怎可發笑,表情要嚴肅,眼神兒要兇狠,是兇狠,不是兇惡,這么惡的眼神兒,你是武僧還是禿鷹部下?”
笑鬧一場之后,陸揚這才跟于塰老師,說了想去杭城江南絲綢廠看看的想法。
“陸指導,這要問過張施兩位導演,跟拍戲無關,怕是兩位導演不會同意。”
電影拍攝在即,陸揚卻要離隊,于老師肯定不能同意,但他也知道管不住這位陸指導,只能抬出了兩位導演。
“頭也剃了、廟門也進了,來都來了,是不是不能白來?化緣也是僧人的修行之一,關老爺子、您說是不是?”
陸揚問及關老爺子,跟關老爺子面容差不多蒼老的天臺寺方丈唯覺,也因為剛剛的熱鬧出現在僧舍小院的門口。
天臺寺六百多間屋子,除了主建筑之外,僧舍這類就跟寺中的獨門小院一樣,錯落于整個建筑群之間。
進院之后,見是不待見那道士引起的喧嘩,唯覺大和尚頓覺心中一陣不喜。
只是院中的諸位運動員所扮僧眾,大和尚甚是喜歡,剛剛與關德興老爺子相談甚歡,心中有所念,也就走到了僧舍附近。
剛壓住心中不喜,聽到陸揚說化緣也是僧人修行,唯覺大和尚心中的不喜頓時煙消云散,看那道士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
“陸指導,劇中并無化緣的劇情,這就免了吧?”
于塰老師也算是寒家百姓出身,化緣等同于要飯,在他心里也是根深蒂固的觀念。
“曇宗師傅,非也非也!僧人斷紅塵、吃齋飯,就是在向老天化緣,至于心中所想施舍為何物,各人有各法,少林武僧么,只為功夫精深……”
“因此,雖已剃度,但切不要把武僧跟僧人相提并論,佛門亦有金剛怒目!”
“國清寺的僧眾,走的是苦行、苦修之路,行的是戒七情斷六欲的清凈法門,人是罵不還嘴、打不還手的苦逼,你們怎么學?”
“無論是學法、學佛,都要從自身出發,你們見了國清寺的恢弘,也見了僧人們在田間勞作,要學什么?”
“學國清寺僧人的低頭勞作,那在廟里叫火工頭陀,是打雜的沙彌!”
“讓你們住在山中寺院,看的是天臺山的崢嶸起伏,學的是胸中有山勢,有了氣吞山河的胸懷,方能身形如虎躍山澗,方是少林武僧!”
正經給運動員、教練員們講戲,講人物的背景感受,陸揚可不是剛剛嬉鬧的樣子,這個時候誰敢打镲,如果在中牟駐地,必定會被加練。
再者,陸揚說的也有道理,他面前的關老爺子跟身后的唯覺大和尚都在點頭,運動員們也就聽進了心里。
“善哉!道長的佛法精深!”
聽著身后的‘善哉’,陸揚也沒被嚇著,剛剛身后的腳步聲他已經聽到了,只以為是來看熱鬧的,沒曾想回頭一看卻是唯覺和尚。
“和尚好眼力,身在佛門,眼中卻有清凈氣!不知和尚可否給眾武僧講一下何為化緣?”
被唯覺夸作佛法精深的陸揚也不吃虧,從道袍側兜里取出道士證晃了晃,也夸了一聲大和尚腦中清凈。
接下來,佛法精深的大和尚給眾武僧普及化緣的知識,陸揚卻在僧舍之外,等著外出觀景的張施兩位導演。
但兩人一去良久,僧舍內唯覺普及完化緣,便跟有豐富化緣經驗的關老爺子聊在了一起。
關老爺子年輕時在老美那邊,可是沒少為抗戰拉募捐,飛機捐過,寒衣也沒少捐,因此才得何老題字扇面。
兩人聊到天色漸暗,張施兩位導演才意猶未盡的返回國清寺。
進了僧舍,倒是沒讓陸揚多費唇舌,唯覺大和尚跟關老爺子,就幫著他把去杭城化緣的想法說了。
張施兩位導演,看過天臺山夏初的山色之后,對試鏡的第一場,也有了別的安排,不拍人物戲,只拍天臺山色,看看新器材的取景運鏡效果。
陸揚要去杭城,對張鑫焱導演來說,也是減少麻煩的一種方式。
身邊有個可以兼任副導的武指,尤其是這武指還是一位能寫詳細劇本的十項全能,對導演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兒,因為啥事兒他都能摻和,也敢摻和。
張施兩位導演點頭,陸揚也沒閑著,直接用寺中迎塔樓的電話,給剛剛認識的蘇良元科長打了過去,電話那邊的蘇科長也樂于幫忙。
眾人在寺中吃了一頓齋飯,當夜就坐著縣里給安排的兩輛客車去了杭城。
按照司機所說,天臺到杭城兩百多公里,路不是很好走。
等到天色微明,才看到杭城的影子,陸揚才知道這路有多不好走。
好在夜里路上沒車,按司機的說法,一夜到杭城還算是很順利的,遇上點波折,一天一夜也未必能到。
到了杭城,自然是江南絲綢廠做東,只是江南絲綢廠的規模,大的有些超乎陸揚的想象。
以女工為主的絲綢廠,也叫做杭絲聯,是杭城絲綢印染織的聯合廠,僅是絲織廠一處就有萬人規模。
絲綢廠以女工為主,領導也是女的,書記是沈初云,另一位是婦聯的劉國梅,這位雖說現在不是絲綢廠的領導,但卻是從絲綢廠走出去的。
“沈大姐,不介意我看看咱們廠的女工吧?”
按照沈初云的自我介紹,陸揚也聽安排,稱呼她為沈大姐。
一行人兩輛客車剛停在廠門口,也差不多到了上班點,看著絲綢廠有出有進的女工,陸揚瞄到了幾個長的不錯的,也就讓客車停在了廠門口。
“陸指導要在我們廠挑演員,我們榮幸之至。”
江南絲綢廠在港城展會中的收獲算是除了港辦之外,最多的那一家,畢竟港辦做的是無本買賣。
作為杭絲聯的書記,別人不知道展會是陸揚策劃的,沈初云卻知道。
這也是她喊來老搭檔劉國梅的原因。
陸揚可以籌劃震驚亞太的錦繡大唐展會,自然也能幫著絲綢廠籌劃一下外銷的產品。
杭絲聯的產品雖說依舊暢銷,但來自國內的競爭太過厲害,草原上都開了絲廠,就是絲織業紅海的競爭烈度,最詳實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