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法鈴魔典,玄奘:燒掉黑書!
- 玄奘大師今天也在拯救智障村民
- 月娑
- 6864字
- 2025-04-04 00:30:00
玄奘蹲在陶家老宅的歪脖子樹上,瞅著檐角那只禿毛黑鴉直嘬牙花子——那扁毛畜生爪間抓著半片焦黃紙頁,正是前夜從火山口逃逸的魔典殘篇。樹下圍滿舉火把的村民,王寡婦兜著竹籃叫賣“護典符”:“貼了這符,祖宗托夢不挨罵!”
“禿子!下來!”村長掄著銅鑼猛敲,“這鴉是六葬菩薩的信使!傷它要遭雷劈!”玄奘翻了個白眼,禪杖尖戳向鴉屁股:“你們菩薩挺別致???專養脫毛的?”黑鴉受驚撲棱,殘頁飄落窗臺,正被晨起的陶家媳婦拾個正著。
法鈴在袈裟里震得發燙:“快搶!那紙上沾著守墓人孫女的血!”玄奘剛躍下樹杈,李木匠就帶著打手包抄過來:“玄奘搶經啦!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
陶家媳婦攥著殘頁往灶膛跑,玄奘一個滑鏟撞翻腌菜缸,酸汁糊了李木匠滿臉。法鈴趁機射出金光,殘頁遇光自燃,灰燼卻凝成女童虛影,沖陶家媳婦喊了聲“娘”。
“詐尸啦?。?!”王寡婦的尖叫掀翻屋頂。村民集體抱頭鼠竄,撞翻的香爐灰里爬出百足尸蟲,蟲背斑紋拼出“癸卯申月廿三”。玄奘趁機摸走灶膛灰,指尖一捻臉色驟變——灰中摻著人骨粉。
“這戶有古怪。”法鈴傳音入密,“西廂房窗紙泛血光。”玄奘摸到廂房后墻,見窗欞上釘著七枚青銅釘,釘身“肖”字被血垢糊成“陶”形。屋內忽傳嬰啼,他捅破窗紙一瞥:陶家媳婦正給襁褓中的女兒喂奶,乳汁竟是黑紅色。
法鈴突然暴鳴:“魔典在喂怨胎!”玄奘踹門而入,陶家媳婦卻抱著孩子縮進墻角,襁褓中伸出只青紫小手,攥著半片青銅鑰匙——正是前章瘴氣巨臉掉落的葬宮秘鑰。
“造孽啊……”玄奘摸出法鈴要鎮魂,屋頂忽被瘴氣掀翻。黑鴉群聚成魔典虛影,書頁翻動聲如萬鬼哭嚎:“玄奘!你滅不了因果!”
村口傳來鑼鼓聲,村長正給黑鴉立長生牌位。李木匠捧著山寨青銅鑰匙兜售:“葬宮觀光套票!摸陶家女嬰享八折!”
法鈴在玄奘掌心裂開新紋:“這屆村民沒救了,建議物理超度?!毙拾讯U杖往肩頭一扛:“走!找條河把鑰匙扔了!”
“然后等千年后哪個倒霉蛋撈起來?”法鈴冷笑,“你猜那女嬰叫啥?我賭五文錢叫陶夢嫣?!?
玄奘攥著青銅鑰匙往河邊蹽,法鈴在袈裟里震得跟篩糠似的:“那女嬰眼珠子泛綠光!絕對是魔典養的蠱!”身后李木匠舉著糞叉狂追:“抓住偷文物的賊和尚!”
河灘蘆葦叢里突然躥出個黑影——竟是陶家媳婦。她披頭散發抱著女嬰,乳汁滴在鑰匙上滋滋冒煙:“大師…這鑰匙自己往娃手里鉆!”玄奘定睛一看,嬰孩掌心被烙出個“葬”字,字縫里爬著紅頭蜈蚣。
法鈴射出金光灼蜈蚣,蟲尸卻化黑煙鉆入女嬰口鼻。陶家媳婦突然眼翻白,掐著孩子脖頸厲喝:“六葬玄天,九泉開門!”玄奘掄禪杖擊其腕,女嬰脫手墜向河面——
“接住!”法鈴炸出最后道金光托住襁褓。玄奘趁機摸出火山灰撒向陶家媳婦,灰中骨粉遇邪氣凝成守墓人孫女虛影:“娘…別傷我…”
李木匠帶人圍堵而至,見狀高喊:“玄奘拐賣婦孺!報官領賞錢!”村民掄起釘耙要搶女嬰,法鈴猛震掀翻眾人。女嬰突然啼哭,聲波竟震碎青銅鑰匙,碎片迸入浐河激起百丈漩渦!
“葬宮要開了!”法鈴裂紋驟增,“鑰匙碎片的煞氣在引魔典!”玄奘撕下袈裟裹住女嬰,見漩渦中浮出青銅棺槨,棺面饕餮紋的瞳孔正是缺失的鑰匙孔。
村長劃著澡盆趕來,盆里堆滿香燭紙錢:“菩薩顯靈了!快捐功德錢摸棺材!”李木匠掏出山寨鑰匙叫賣:“開棺體驗價八折!摸童尸送驅邪符!”
法鈴突然傳音入密:“棺里是守墓人祖孫的合葬尸!”玄奘揮杖擊棺,青銅槨卻吞了杖頭金光。女嬰額間“葬”字驟亮,棺蓋應聲而開——腐尸懷中抱著的正是半部魔典,書頁間纏著紅絲,直連女嬰心口!
“斷絲!”法鈴舍身撞向紅絲,鈴身裂紋炸出金光。玄奘咬破指尖血書梵咒,河面突現玄奘當年留下的鎮魔偈虛影。紅絲崩斷剎那,女嬰發出八十老嫗的嘶吼:“玄奘…你阻不了輪回…”
村長趁機撈走魔典殘頁,李木匠兜頭澆黑狗血:“開光啦!沾了菩薩血的經書!”王寡婦抓起血紙塞進女嬰襁褓:“快吸靈氣!長大考陰間狀元!”
玄奘奪回女嬰疾退,見浐河漩渦中升起青銅葬宮虛影。法鈴奄奄一息:“把她送去長安…肖家…鎮魂釘…”話音未斷,女嬰突然睜眼——左瞳映著陶氏荒冢,右瞳浮出荀元豐的身影。
玄奘緊摟女嬰疾退,法鈴裂紋已如蛛網蔓延。浐河漩渦中的青銅葬宮轟然升起,棺槨洞開處爬出腐尸,頸懸的六葬鈴鐺與女嬰啼哭同頻共振。李木匠掄起山寨鑰匙插向棺壁,鎖孔卻噴出瘴氣,將他沖了個倒栽蔥。
“功德箱呢?快接菩薩賞錢!”村長頂著銅鑼當盾牌,指揮村民往漩渦里扔銅板。王寡婦趁機兜售“避煞香囊”,里頭塞的竟是魔典殘頁。女嬰突然止啼,左瞳射出血光照向葬宮匾額——【奘鈴冥府】四字遇光剝落,露出底下陰刻的【陶氏宗祠】。
法鈴強震傳音:“棺內尸身是陶家祖婆!她吞了魔典殘頁!”玄奘揮杖劈棺,杖風觸及腐尸的剎那,女嬰右瞳浮出荀元豐虛影,少年將軍執戟刺來,戟尖正對法鈴裂紋!
“當心!”法鈴舍身迎擊,鈴舌與戟刃相撞炸出金光。女嬰突然嘔出黑血,血珠落地凝成紅絲,纏住玄奘腳踝直拽向葬宮深處。李木匠見狀高呼:“玄奘要獨吞陪葬品!”村民掄起釘耙圍攻,卻見耙齒被瘴氣腐蝕成灰。
腐尸懷中魔典忽展,書頁翻飛如刀,割得村民抱頭鼠竄。玄奘趁機咬破指尖,在女嬰額間畫下鎮魂符?!疤諌翩獭狈ㄢ從畛鐾蝗桓‖F的名字,女嬰瞳中荀元豐虛影驟然清晰,少年戟尖挑斷紅絲,葬宮轟然坍陷!
村長撲向墜落的魔典殘頁,卻被腐尸枯爪掐住脖頸。李木匠抄起陶家媳婦的哺乳碗潑黑狗血,尸身遇血狂化,撕下村長半幅頭皮當符紙。玄奘背貼葬宮殘壁,見女嬰掌心“葬”字已蔓延至脖頸——
“用鎮魂釘!”法鈴炸出最后金光,玄奘懷中突然墜出肖家銅釘。釘尖觸及女嬰心口時,葬宮地磚突現梵文陣圖——正是千年前玄奘所留的后手。
腐尸在陣光中灰飛煙滅,女嬰瞳影漸散。法鈴“咔”地斷成兩截,殘片墜入浐河前傳音:“送她去肖家……釘魂……”
玄奘踹飛追兵躍上樹梢,見村民正給村長頭皮刻“護典英烈”碑。懷中小夢嫣忽然咧嘴一笑,齒間咬著半片青銅鑰匙——正是葬宮坍塌前,荀元豐虛影所贈。
玄奘裹緊襁褓往北疾馳,懷中小夢嫣的體溫忽冷忽熱。途經亂葬崗時,法鈴殘片在包袱里突震,引著尸骨堆中升起盞引魂燈——正是肖家祖墳的長明燈。
“這丫頭命里帶煞啊……“玄奘摸出銅釘,見釘身“肖“字正吞噬女嬰掌心“葬“紋。遠處傳來馬蹄聲,李木匠竟租了驛馬狂追:“交出魔典童!肖家懸賞百兩!“
肖府門樓入夜緊閉,玄奘翻墻落地時踩中捕獸夾。護院犬狂吠中,廂房亮起燭火,肖老太爺拄著鎮魂釘拐杖現身:“法師夜闖,是為送劫還是送解?“
女嬰忽然啼哭,銅釘脫手飛向老太爺。釘尖觸及拐杖龍首時,肖府地磚突現血色陣圖——正是玄奘當年刻在奘鈴村的鎮魔偈殘陣。老太爺瞳仁泛起瘴氣綠光:“這娃是陶家的怨種!“
法鈴殘片突然暴起,撞向拐杖龍睛。機關彈開,露出中空釘槽——正與小夢嫣口中的青銅鑰匙殘片嚴絲合縫!玄奘趁機塞入殘片,釘槽“咔“地鎖死,女嬰脖頸“葬“紋驟褪。
“肖家護釘百年,等的竟是這天……“老太爺頹然跪地,拐杖寸裂。地窖忽傳巨響,成箱鎮魂釘破土而出,釘身“肖“字盡轉“陶“形!
李木匠撞門而入,見狀狂喜:“發財了!倒賣文物夠吃八輩子!“話音未落,地窖竄出腐尸,正是肖家歷代守釘人。尸群直撲女嬰,玄奘揮杖畫圈護住,卻見小夢嫣爬向釘箱,抓起銅釘往心口扎——
“不可!“肖老太爺飛身擋釘,腐尸利爪貫穿其胸。老人血濺釘箱,千枚銅釘遇血共鳴,在空中拼出梵文“鎮“字,將尸群壓回地窖。
女嬰突然開口,聲如老嫗:“玄奘……你改不了命……“旋即昏厥。玄奘探其脈象,驚覺她心口浮現微型葬宮紋——正是青銅鑰匙的形狀。
肖府祠堂轟然坍塌,露出地下祭壇。壇中央供著半截法鈴,鈴舌竟是小夢嫣的臍帶所化!玄奘扯斷臍帶封入銅釘,女嬰忽然睜眼,左瞳金光流轉:“荀…元豐……“
五更梆響,玄奘背女嬰離府。身后肖老太爺咽氣前呢喃:“癸卯年…申月廿三……“
玄奘背著女嬰遁入終南山,山霧漫過處,林間紙錢自燃成徑,直指破敗義莊。法鈴殘片在包袱里嗡鳴,引著他們撞開義莊木門——棺蓋上赫然擺著荀元豐的殘破戰甲,胸甲凹痕與女嬰心口葬宮紋嚴絲合扣。
“這將軍生前遭戟貫心……“玄奘翻過甲胄,見內襯繡著陶氏圖騰。小夢嫣突然抽搐,葬宮紋滲出黑血,在棺面凝成青銅鑰匙形狀。
莊外傳來驢車吱呀聲,李木匠舉著火把吆喝:“賣魔典童周邊!摸一把祛百?。 巴豕褘D跟著叫賣“狀元符“,符紙竟是肖家鎮魂釘的拓片。
玄奘踹翻棺槨藏身,腐尸懷中滾出半塊龍鳳玉佩——正是荀元豐與陶氏女的定親信物。女嬰突然抓過玉佩塞進襁褓,葬宮紋驟亮如燭,引得山霧凝成瘴氣巨蟒,張口吞向義莊!
“逮著了!“李木匠狂喜著拋繩套棺,“這棺材是檀木的!值錢!“村民掄斧劈棺,斧刃觸及瘴氣瞬間銹蝕成粉。玄奘趁機將玉佩按向女嬰心口,荀元豐虛影破紋而出,執戟刺穿巨蟒七寸。
蟒尸化雨傾盆,淋濕的紙錢顯出血字婚書。王寡婦搶到半張,當場高價拍賣:“陰婚契書!買了保子孫娶天仙!“
女嬰瞳光漸黯,玄奘摸出最后三枚銅釘,卻見釘身“陶“字正逆向褪成“肖“形。義莊梁柱忽裂,露出中空柱芯——里頭塞滿肖家歷代釘尸的案卷,最新一卷赫然寫著:“癸卯年申月廿三,荀陶合葬,大兇?!?
法鈴殘片突然飛向女嬰口中,卡住她即將出口的魔典咒文。玄奘撕下《金剛經》封其唇,經文字跡遇魔氣扭曲成婚書吉語。
“大師!接住這個!“樵夫從后窗扔進陶罐——竟是當年玄奘埋在山中的火山灰?;覡a觸及女嬰,葬宮紋突現裂痕,荀元豐虛影揮戟斬向裂縫,整個義莊地動山搖!
李木匠抱頭鼠竄前順走玉佩:“這玉夠買百畝地!“玄奘追至崖邊,見女嬰瞳中映出荀元豐墜崖場景,少年將軍最后嘶吼穿透百年光陰:“夢嫣……快逃……“
玄奘踹開驛站破門,蛛網混著霉味撲面。廳柱上釘著半張泛黃通緝令——畫的竟是懷抱女嬰的他自己,落款日期“癸卯申月廿三“。小夢嫣心口葬宮紋突跳如鼓,震得梁間燕巢墜地,雛燕尸身爬出紅頭蜈蚣。
“老禿驢!這驛站我包了!“李木匠的破鑼嗓從百步外傳來。玄奘竄上二樓,見殘榻下壓著荀元豐的染血戰袍,袍襟缺了塊三角——正與女嬰懷中的玉佩嚴絲合縫。
瘴氣滲入窗縫,凝成陶氏祖婆虛影:“交出魔童……“枯爪剛探向襁褓,梁上忽墜鎮魂釘,將虛影釘在墻皮。玄奘抬頭見房梁刻滿梵文——竟是當年西行前夜所留的封魔陣。
“找到了!“李木匠撞門而入,舉著山寨羅盤狂笑,“這屋底下埋著肖家金庫!“話音未落,地磚轟隆塌陷,露出成箱銅釘。釘群遇瘴共鳴,暴雨般射向女嬰!
玄奘旋身護住小夢嫣,三枚銅釘貫入左肩。釘身“肖“字遇血轉黑,女嬰瞳中荀元豐虛影暴怒揮戟,氣浪掀翻李木匠。瘴氣趁機卷走銅釘箱,在驛道凝成葬宮虛門。
“開門要童男童女!快獻祭!“王寡婦的尖叫從人群后傳來。玄奘撕袍裹傷,見小夢嫣葬宮紋已蔓至耳后——紋路盡頭正是虛門鎖孔。
荀元豐虛影突然實體化,殘戟挑飛追兵。少年將軍鎧甲龜裂,心口赫然缺著玉佩形狀的窟窿:“帶她走……申月廿三……“身影隨晨霧消散,唯留戟尖插地成碑,血書【陶夢嫣】三字。
玄奘背女嬰撞破后窗,見荒草間歪著輛無馬囚車。車內鐵鏈忽纏住他腳踝,鎖頭竟是小夢嫣臍帶所化的法鈴殘片!
“輪回鎖……“玄奘苦笑割斷臍帶,遠處葬宮虛門轟然閉合。李木匠的咒罵隨風飄來:“老子遲早挖了那破墳!“
女嬰忽然睜眼,左瞳映出肖家祠堂的鎮魂釘陣,右瞳浮著荀元豐墜崖殘影。玄奘摸向懷中銅釘——釘身“肖“字已徹底褪成“陶“形。
玄奘踹開廢棄道觀的破門,蛛網混著霉灰簌簌而落。供桌上歪著半尊泥像——竟是當年他西行時的少年法相,手中法鈴缺了鈴舌,正與女嬰臍帶殘片形狀吻合。
“老禿驢挺自戀?。 袄钅窘车泥托陌俨酵鈧鱽?。玄奘將小夢嫣塞進香案下,轉身見瘴氣凝成鬼手攀窗,指節敲擊聲與葬宮紋跳動同頻。
泥像突然瞳泛金光,殘缺法鈴竟與玄奘懷中殘片共鳴。他咬牙掰下泥像左臂,斷口處露出青銅鑰匙殘片——正是荀元豐戰甲缺失的佩飾!
“原來你在這兒!“李木匠掄斧劈門,斧風驚起梁間燕群。玄奘擲出泥像斷臂,正中其膝。瘴氣趁機卷走鑰匙殘片,在觀外凝成半扇葬宮門。
小夢嫣突然爬出香案,葬宮紋蔓至耳垂,瞳中荀元豐虛影持戟暴喝:“開陣!“玄奘猛踏地磚,青磚下竟露出當年刻的梵文陣圖。法鈴殘片遇陣升空,金光如網縛住瘴氣。
“裝神弄鬼!“李木匠拋出土雷炸陣,硝煙中葬宮門轟然洞開。玄奘護住女嬰翻滾避讓,見門內腐尸懷抱的魔典殘頁正與小夢嫣心口紋路呼應。
荀元豐虛影突然實體化,殘戟貫穿魔典。書頁迸出黑血,濺上李木匠面門。他慘叫抓臉,皮肉竟如蠟融:“救命!這書吃人!“
小夢嫣忽然張口,聲若老嫗:“玄奘……你改不了命……“葬宮紋突綻血光,觀頂梁柱應聲而裂。法鈴殘片舍身撞向女嬰心口,青銅鑰匙殘片從她口中嗆出,精準插入泥像法鈴缺口。
整座道觀突然梵音大作,魔典殘頁在聲浪中焚成灰燼。李木匠捂著臉逃竄:“妖怪!全是妖怪!“
煙塵散盡,玄奘抱起昏厥的女嬰。泥像掌心滾落帛書,血字未干:【癸卯申月廿三,紅衣斷孽。】小夢嫣頸后葬宮紋悄然淡去,唯留耳垂一點朱砂,形似含苞紙嫁花。
玄奘踹開荒廟破門,腐木碎屑混著香灰簌簌而落。佛龕上供著的半截韋陀像突然轉頭,手中降魔杵“當啷“墜地——杵心空槽竟與小夢嫣耳垂的朱砂痣嚴絲合縫。
“老禿驢會妖法!“李木匠的嘶吼從三里外傳來。玄奘將女嬰藏進韋陀像后的暗格,轉身見瘴氣凝成陶氏祖婆的枯爪,正摳著門縫往里鉆。
韋陀像突然瞳泛金光,玄奘當年刻在底座的法咒浮空成陣。小夢嫣耳垂朱砂痣驟亮,降魔杵凌空飛起,精準插入瘴氣凝成的葬宮鎖孔。整座荒廟地動山搖,梁間燕巢墜出半塊青銅殘片——正是荀元豐戰戟的戟尖!
“這破廟底下有寶!“李木匠撞斷門栓,鐵鍬劈向地磚。裂縫中突然伸出腐尸手臂,攥著肖家族譜,最新一頁血書:“癸卯申月廿三,荀陶合葬,大兇?!?
小夢嫣突然啼哭,葬宮紋從耳垂蔓至眼角。玄奘扯下韋陀像的瓔珞塞進她口中,瓔珞金珠遇魔氣竟化法鈴殘片,與降魔杵共鳴震碎地磚。
腐尸群破土而出,李木匠掄鍬狂笑:“發財了!這僵尸手指鑲玉……“話音未落,尸群頸懸的六葬鈴鐺齊震,將他掀翻在青銅戟尖上。
“救我……“李木匠腹插戟尖抽搐,手中鐵鍬化作黑水。玄奘揮杖畫陣,見女嬰瞳中荀元豐虛影揮戟斬斷尸群紅絲。瘴氣凝成的葬宮門轟然閉合,門縫擠出的黑血在青磚上匯成帛書殘句:【紅衣現,孽緣斷?!?
王寡婦的尖叫從廟外傳來:“賣辟邪血!高僧開光!“玄奘踹開后窗,見山道上停著輛無馬棺車。他將昏迷的女嬰放入棺中,棺蓋內壁赫然刻著肖家鎮魂釘陣圖。
法鈴殘片突然飛入陣眼,棺槨騰空而起。玄奘扒住棺沿回頭,見李木匠已成腐尸傀儡,脖頸掛著六葬鈴追來:“還我金子……“
棺車墜入山澗剎那,小夢嫣頸后葬宮紋盡褪,唯留耳垂朱砂痣滲出血珠。玄奘握緊最后三枚銅釘,見釘身“陶“字正逆轉為“荀“形。
玄奘背女嬰翻過沙丘,殘月下忽見胡商營地。駝鈴叮當中,領頭粟特人舉著青銅鏡吆喝:“照妖鏡!波斯秘寶!“鏡面掠過小夢嫣時,忽映出荀元豐墜崖殘影——少年將軍心口的玉佩缺口正與她懷中殘片吻合。
“這鏡我買了!“玄奘甩出最后三枚銅釘。粟特人撫釘奸笑:“法師識貨!這釘上的'荀'字在波斯值千金!“
營地篝火驟然轉綠,瘴氣凝成陶氏祖婆枯爪,掀翻駝隊貨箱。李木匠的腐尸從箱底爬出,脖頸六葬鈴狂震:“還我金子……“駝群驚奔,貨箱散落滿地魔典殘頁。
小夢嫣突然嘔出黑血,血珠在沙地凝成葬宮鎖紋。玄奘搶過青銅鏡對準殘月,月光折射處沙丘坍陷,露出半截青銅戟——正是荀元豐墜崖時脫手的兵器!
“哈哈哈!老子的!“李木匠撲向戟柄,掌心卻被戟身咒文灼得焦黑。荀元豐虛影突然從戟尖暴起,殘甲裹著瘴氣貫穿其胸。腐尸慘叫炸裂,六葬鈴鐺滾落沙地,被駝隊瘋搶:“菩薩舍利!“
玄奘趁機將女嬰貼上戟身,葬宮紋遇青銅驟亮。小夢嫣耳垂朱砂痣滲出血珠,滴在戟刃刻的“陶“字上——那字竟是她前世親手所刻!
粟特人突然揮刀劈來:“這女娃的眼珠值萬金!“玄奘旋身避讓,青銅鏡脫手墜地。鏡面映出荀元豐殘影揮戟自刎,血濺處沙暴驟起,掩去整支駝隊。
風沙散盡,玄奘懷中的女嬰已褪盡葬宮紋。青銅戟化作沙礫,唯留戟尖殘片刻著【申月廿三,紅衣渡劫】。遠處傳來法鈴殘音,似嘆似嘲:“千年后……終要還……“
玄奘抱女嬰逃至敦煌莫高窟,壁畫上的飛天突然瞳轉血色,琵琶弦崩斷處露出半卷《六葬真經》。小夢嫣耳垂朱砂痣驟亮,映得壁畫中荀元豐策馬提戟的身影活了三分。
“禿驢!這壁畫金粉刮下來夠買座城!“李木匠腐尸扒著窟口嘶吼,脖頸六葬鈴震落壁沙。玄奘反手擲出銅釘,釘身“荀“字遇佛光暴漲,將腐尸釘在《西方凈土變》的惡鬼圖上——正應了“地獄門前僧釘鬼“的戲言。
瘴氣凝成陶氏祖婆枯爪,抓向女嬰心口。千鈞一發間,小夢嫣突然睜眼,左瞳綻出荀元豐的戟光,右瞳浮出肖家鎮魂釘陣,脆生生道:“破!“
整座洞窟梵音轟鳴,壁畫中的玄奘法相竟踏蓮而出。少年僧人虛影并指輕笑:“千年后再會,記得給五星好評?!把粤T化作金光注入女嬰懷中法鈴殘片,斷鈴重圓!
李木匠腐尸在梵唱中灰飛煙滅,六葬鈴鐺滾落成沙。玄奘抱著昏睡的女嬰出窟,見她襁褓內多出件赤紅嫁衣,襟前金線繡著句調侃:【玄奘代購,童叟無欺?!?
三年后,長安西市。
“聽說了嗎?肖家收養個耳垂帶痣的女娃,起名夢嫣?!?
“荀府小將軍元豐昨日降生,胸口缺塊胎記...“
茶肆檐角銅鈴無風自響,驚得說書人折扇墜地——那鈴鐺裂紋,恰似當年法鈴重圓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