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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混沌中的微光

石衣被困在這張病床上,仿佛置身于一片無盡的黑暗海洋,痛苦如洶涌的浪濤,一波波將他吞噬。馨怡離去的殘酷現實,如同一把銳利的冰刃,深深刺入他的心間,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刺骨的痛。

他望著窗外那一方小小的天空,城市的喧囂聲隱隱傳來,卻仿佛與他身處兩個世界。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與馨怡的過往,那些歡笑、擁抱與細語,此刻都成了最尖銳的刺痛。“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他在心底無數次吶喊,聲音卻消散在這寂靜的病房里,無人應答。

每當夜幕降臨,黑暗籠罩整個房間,石衣便陷入更深的絕望。他試圖在記憶中拼湊馨怡的模樣,可那清晰的輪廓卻在淚水的模糊下,漸漸變得虛幻。“馨怡,你在哪里……”他輕聲呢喃,聲音帶著無盡的思念與悲戚,在這空蕩的病房里回蕩。

不知度過了多少個這樣痛苦煎熬的日夜,直到那一天,姚教授再次踏入了病房。石衣微微轉動眼眸,望向姚教授,那眼神空洞而麻木,宛如一潭死水。

姚教授的目光中滿是憐憫與凝重,他緩緩走到石衣床邊,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林先生,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說一個方案,一個或許能改變現狀的方案,但這個方案還處于高度機密的實驗階段,充滿了未知和風險。”

石衣心中微微一動,那如死灰般的心燃起了一絲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的希望之火。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顫抖,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什……什么方案?”

姚教授頓了頓,說道:“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我們有理論和技術基礎嘗試將您的大腦移植到馨怡女士的身體上。如果手術成功,您不僅能借助馨怡女士的身體繼續生存,還能讓孩子平安出生,并陪伴其成長。”

石衣瞪大了眼睛,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這個方案猶如一道驚雷,在他原本已經絕望的世界里炸響。他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一方面,這似乎是他能延續與馨怡的情感、陪伴孩子長大的唯一機會,是他在絕境中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另一方面,手術的巨大風險、術后未知的情況,以及可能面臨的倫理困境,又讓他心生恐懼,仿佛前方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旦踏入,便可能萬劫不復。

“這……真的能行嗎?”石衣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不確定和深深的渴望。

姚教授表情嚴肅地點點頭,說道:“我們的團隊在這方面已經進行了多年的研究和模擬實驗,有一定的理論依據和技術儲備。但手術畢竟存在諸多不可控因素,術后的排異反應、可能出現的并發癥,都有可能危及生命。而且,從社會倫理道德層面來看,大腦移植涉及到太多復雜的問題,一旦消息泄露,可能會引發巨大的社會爭議。”

石衣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他的內心在痛苦地掙扎著。他想起了馨怡撫摸著肚子,滿臉幸福地和他討論孩子名字的場景;想起了他們一起為孩子布置嬰兒房,充滿期待地想象孩子未來模樣的時刻。為了孩子,為了他和馨怡未竟的愛,他怎能輕易放棄?

就在這時,石衣仿佛聽到了馨怡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親愛的,為了我們的孩子,勇敢試一試吧。”這聲音如此清晰,如此真切,仿佛馨怡就在他的身邊。石衣心中一震,那股來自馨怡的神秘感應,讓他原本搖擺不定的心逐漸堅定起來。

“我……愿意嘗試。”石衣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

姚教授看著石衣,眼神中滿是敬佩與擔憂:“石先生,您要清楚,這個決定一旦做出,就再無回頭之路。您將面臨的,不僅僅是手術臺上的生死考驗,還有術后漫長而艱難的適應過程,以及可能來自社會各方面的壓力。”

石衣微微點頭,堅定地說道:“我明白。但這是我和馨怡,和我們孩子的唯一希望。我相信馨怡也希望我這么做,我能感受到她在支持我。”

姚教授輕輕拍了拍石衣的肩膀,說道:“好,既然您下定決心,我們會立即著手準備手術相關事宜。接下來的日子,您要調整好心態,積極配合我們進行術前的各項準備工作。”

姚教授離開后,石衣望著天花板,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即將踏入一條充滿荊棘與未知的道路,但為了心中那份深沉的愛和對孩子的責任,他愿意不顧一切地走下去。此時,窗外的天空中,一朵云彩緩緩飄過,陽光透過云層的縫隙灑下,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線,仿佛是命運在黑暗中為他指引的方向。而那來自馨怡的神秘感應,如同溫暖的微風,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給予他前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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