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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刀得道痕,蠱吞魂火

血,還未干。

煞氣,仍在回旋。

虎妖死后,秘境并未立即崩塌。

四周一片死寂,像是天地都在等待——等待這一場埋骨之戰真正落下帷幕。

陸羽站在虎妖尸前,雙手垂落,大刀猶自滴血,緩緩喘息著,丹田翻涌,血氣未平。

他正要閉目調息,忽然——

“哼……”

一道若有若無的低吟自虛空中傳來,聲線模糊,卻帶著一種詭異的“滿意感”。

它不像人聲,亦非妖語,更像是某種意識深處的回響,帶著遠古的回聲,自虛無深淵中緩緩流瀉而下。

陸羽心頭一震,猛地回頭。

——身后空無一物。

沒有血影,沒有風聲,連那沙丘的起伏都仿佛靜止了。

可那聲音,還在。

“不錯……”

聲音越飄越遠,似近非近,像是某個沉睡已久的意志,在看著他。

而下一瞬,異變突生!

“鐺——”

九環大刀忽然一震!

陸羽握柄的五指被震得一麻,刀身竟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主動共鳴!

他還未來得及出聲,一股極細極細的“灰黑絲線”自虛空垂落,細如發絲,輕若浮塵,悄然無聲地纏繞上刀脊。

“滋——”

煞氣悄然滲入!

那不是尋常妖氣,而是某種“被煉過”的純粹殘念煞意,帶著某種極其獨特的符文震動,像是從某個“法則層面”中剝離出來的力量!

它們主動融入刀身!

陸羽握刀不動,眼中映出那一點點煞絲纏入刀脊。

下一瞬,九環大刀上泛起一抹深紅如血的光澤,光芒隱隱浮動,如火似流。

刀身之上,原本堅實無痕的鐵骨之面,竟一點點浮現出一道道復雜、細密的紋理脈絡!

那些紋路非刻非鑄,仿佛刀自覺醒,自內而生,呈螺旋狀流動,紋下煞氣隱鳴,宛如靈骨初鑄。

他不知這股低吟來自何處,也不知那灰絲源頭是什么。

但他清楚——

那不是虎妖的力量。

也不是噬心蠱的力量。

那是一股,遠比秘境本身更古老、更高維的東西,在看他、選他,甚至……試圖將他納入某個更深的棋盤之中。

而那股力量,正在對他說:

“這把刀,現在才真正屬于你?!?

“嘖。”

陸羽盯著大刀上的新生紋理,眉頭輕挑,低聲自語:

“我身上已經背著一個隨時可能炸的噬心蠱了……”

“現在還來個刀魂?”

話雖帶笑,眼底卻沒一點輕松。

這秘境太古怪。

剛剛那股“低吟”已經不合常理,煞氣自投亦非凡物,現在刀身紋生,若再加上一柄“附魂自有意識”的兵器……

那他這一身,怕是還沒修到第二境,就得先管住自己身上的“炸彈”了。

他搖了搖頭,正打算收刀離開。

可下一息,體內異動再起!

“唰!”

噬心蠱——主動發動了!

陸羽猛地一滯,還未來得及阻止,喉間猛然一震,一道黑紅交織的絲狀氣線驟然從口中飛出!

那條絲線仿佛活物,扭動之間化作螺旋狀,一瞬間纏繞上前方的虎妖尸體!

“你又來——”

陸羽話未說完,整具虎妖尸骸已被那蠱絲一口吞噬!

“咕哧——!”

只聽一陣黏膩異響,虎妖尸身迅速塌陷,肌肉干癟、骨血消融,就連殘存的煞氣、執念碎屑、妖丹精元——

全數被那條蠱線一吸而盡!

不過片刻,曾威震全場的虎妖之軀,就只剩下一具焦黑空殼,轟然坍塌于沙中。

而那蠱絲則回縮如潮,化作一縷微不可察的紅線,再度歸入陸羽體內。

隨即,一切歸于寂靜。

蠱,安靜了。

陸羽也愣住了。

他腦中忽然轟的一聲,一段不屬于他記憶的知識——卻像“他本該知道”的東西——驟然浮現!

【道痕】。

“將自身‘道性’打入外物。”

“以物為載,可凝勢、蓄力。”

“痕者,道之留形,既可鑄于器,也可印于身?!?

“可借物殺敵,亦可自護己魂?!?

“勢若臨身而不至,招未發而先動?!?

陸羽臉色微變,只覺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在識海中隱隱擴張。

他身形晃了晃,勉強站穩。

低頭看去,手中九環大刀依舊泛著細微光紋,刀脊血脈狀的紋理卻已沉寂下來,如同一頭剛剛被喚醒的兇獸,在蟄伏中隱隱吐息。

“原來……”

“那聲低吟……是將‘道痕’,直接刻進了我的刀里?!?

“道痕,不只是附著。”

“而是——充能?!?

“將道性之力,凝于一瞬。”

“等到需要時,再一擊爆發?!?

陸羽閉目凝神,試圖照著識海中浮現的“方式”,將玄道內息運轉至極致,緩緩壓向自身皮膚表面。

丹田一震,氣機翻涌。

一道幽深如墨的痕紋,突地自他右臂皮膚表層浮現,呈現出一種螺旋、鋒刃、符骨三種形態融合的暗紋。

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三道漆黑道痕如火紋蜿蜒而出,分別印在他右臂、小腿與胸口位置,每一道紋路都帶著強烈的破勢之意。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他嘗試凝出第四道,體內氣血卻已經抽空,整個人險些一頭栽倒。

“咳……還是太勉強了。”

“我這點修為,能撐住三道,就不錯了?!?

陸羽緩緩吐氣,目光卻依舊平靜。

雖說數量稀少,但這三道道痕若在關鍵時刻爆發——足以替他自動擋下三次殺招。

“挺值的?!?

他低聲道,眼神深處卻泛起一點淡淡的笑意。

當然,噬心蠱提供的不止這一段記憶,還有另一端

與“道痕”不同,這次更加……迷惑:

血海翻涌、萬鬼長嘯。

天地間唯有一尊龐然血影橫亙虛空,手握斷刃,渾身煞氣宛如神血倒灌,灌入自身經脈、五臟、骨骼乃至魂海深處。

而在那血影身后,有古音震響,如同生死之鐘:

“煞氣灌體,煞神成形,煞道自啟?!?

一字一句,仿佛燃印在靈魂之上。

陸羽眼神微沉。

和玄道用妖血淬體這種明確的說法不同,煞道的開啟方式顯得更加神秘。

煞氣灌體他大概符合了,至于煞神成形,他沒有一點頭緒。

不過,若是繼續用噬心蠱吃下去,說不定會獲得相應情報。

突破至第二境的關鍵,或許也有開啟煞道這一部分。

就當陸羽還在思考的時候,突然,沙丘劇震——

沙海如浪,天地翻涌。

天地間仿佛被什么無形之手猛然一撕,四周血沙狂卷,空氣中出現一道道裂縫,黑暗如縫隙后溢出的墨,迅速吞沒整片秘境。

陸羽只覺耳畔轟鳴,識海動蕩。

腳下的沙土崩解,他整個人如被抽走重力,猛然被甩入那片崩碎的虛空之中。

……

再睜眼時,是黑夜。

星光遙遠,月影未明。

他翻身躍起,落地滾動數圈,第一反應便是腳踏實地——

“咚?!?

是城地。

不是沙丘,不是戰場。

他立刻抬頭掃視四方,煞氣不動,玄道微轉,目光如刃掠過角落與檐下——

“放心吧?!?

一道熟悉聲音從陰影中響起。

沈九音一身素白,斗笠垂紗,懶洋洋地靠在一棵樹下,手中轉著一枚泛著微光的玉簡,像是在等人歸來,也像是在打發時間。

她語氣平靜:“不在幻境里,你已經出來了。”

陸羽低頭踩了踩地面,又看了看四周——

碧落城外,南角荒林邊。

熟悉而安靜。

他松了口氣,挪了挪肩膀,喉嚨微啞道:“我是不是……走了十年?”

沈九音沒抬頭,語氣懶得很:“你這口氣,像走了十輩子。”

“但其實也就……三天?!?

陸羽一愣:“三天?”

“嘖,那也夠我回家一趟,再娶個媳婦了?!?

沈九音終于轉頭看他,眉眼依舊清冷,唇角卻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譏誚。

可她沒有接這句調笑。

只是緩緩收起玉簡,眼中神色一斂,語氣忽轉為冷:

“——但三天,也足夠碧落城換天了?!?

陸羽的眼神,在沈九音那句“換天”之后,瞬間沉了下去。

語氣一轉,冷得像刀背磨過石:“出事了?”

沈九音背對他,正整理斗笠邊緣垂落的白紗,語氣卻冷靜得近乎漠然:“城里有人在無差別殺人。”

“兇手是一群瘋子,也可能不是人。”

她頓了頓,補了一句:“我不負責給你細節,有問題自己去執法司。”

話音一落,她已轉身朝黑夜中緩步離去。

沒有再說一句。

陸羽不再多問。

他臉色低沉,玄氣暗轉,身形掠起,直奔碧落執法司。

這三天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能感受到空氣中那種異樣的死氣——不是血氣,是人心崩散之后的壓抑。

執法司前堂的燈火還亮著,門前巡衛神情疲憊,個個面色鐵青,像是剛從尸山血海里回來。

陸羽腳尖落地,還未踏進大門。

“陸……陸兄——!”

一道帶著哭腔的女聲驟然響起!

他猛然轉頭。

前堂門邊,一道瘦弱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是杜輕眠。

她滿臉淚痕,發鬢凌亂,眼圈紅得像是哭了整整一夜,身上還披著杜明那件早已染血的舊披風。

她想說話,可每一次張口,喉嚨都像被什么堵住,只能不斷重復那一個字。

“哥……哥……”

陸羽靜靜站著,一言不發,只用力抱緊了她。

那一刻,他沒有問“誰殺的”。

他只是等。

等她說出那句,早該說出口,卻又注定說不出口的——結局。

沈九音并未離開太遠。

她就站在不遠處的一根紅木廊柱邊,白衣如雪,紗帽低垂,掩去神色。

她望著陸羽的背影,沒說話,也沒靠近。

那纖細的手指還握著玉簡,轉了一圈,最終收回袖中。

她本可以第一時間告訴陸羽結果。

但她沒說。

不是不忍——是因為她知道,這種事,就算提前聽了十次,也沒法改變。

終于,杜輕眠哽咽著,像是從胸腔中擠出最后一口氣。

那句話,在她幾乎要窒息的哭聲中被喊了出來。

“哥……哥哥他……戰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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