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求你了張大人，我什么都給了，就別來找我的事了。”

方勁松一臉苦相地說著，這才注意到了張柏松旁邊的謝枕弦。

他沒見過謝枕弦，所以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張柏松也沒有要和他介紹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方大人不用擔心，這事對你也有好處。”

方勁松不信，但張柏松拿來了幾份卷宗放在他面前，他打開一看，頓時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你有必要調查到這個地步嗎！”

這張柏松完全不給他一點退路，把他做的事情全都給扒完了，他在張柏松面前還有什么秘密可言。

他早該知道的，這張柏松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為了這些我也費了點功夫，不知道方大人要不要跟我們合作？”

張柏松沒給他做選擇的機會，不答應他直接把證據都給送上去。

方勁松向來膽小怕死，他一定會答應。

謝枕弦在旁邊沉默飲茶，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現在就要讓方勁松發揮他的作用。

方勁松看著面前的東西，知道他背靠長公主，所以才敢這么肆無忌憚，兩邊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但是張柏松給他的威脅很大。

“你要讓我做什么？”

方勁松還是松了口。

張柏松笑了一下，說明自己現在需要的。

方勁松有些為難，“他為人狡猾，不一定信我，我只能盡力，如果查不到，你們也別讓這些東西泄露出去。”

“當然。”

張柏松做出承諾。

謝枕弦看了眼侃侃而談的張柏松，先前只聽說張柏松一根筋，看來被貶謫了一次之后，張柏松也成長了不少。

“你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比起別人，他自然是更相信你。”

要不然當時帶去參加龍王祭的那些人里面，也不會有方勁松了。

方勁松泄了氣一般，只能按照張柏松說的去做。

從縣衙離開，張柏松已經把王民他們送去了蘇為山那邊。

蘇為山看到王民他們被送過來，這幾人支支吾吾低著頭，他就知道發生了什么。

“你們這些廢物，一個新上任的縣令都解決不了！”

王民有苦難言，那張柏松可不是仲世昌之輩，要是跟仲世昌差不多，也不需要這么費勁了。

流言沒能造起來，蘇為山這第一步算是沒成。

他捶了一下桌子。

“行了，還不快滾！”

他看見這幾個人就心煩。

王民見保住了性命，趕緊帶著人離開。

方勁松在他們離開之后趕到，蘇為山看到他，語氣也不大好。

“你現在來做什么？”

“大人，我聽說那新來的張柏松要調查許家的案子。”

蘇為山坐直了身體。

“許家的案子？”

這案子過去一年多了，前段時間許家那個家仆鬧出的事情他還記得，沒想到張柏松要從這里下手。

方勁松神色嚴峻：“許家那案子漏洞百出，大人，我怕……”

他眼神閃爍，沒說的話蘇為山都明白。

蘇為山仔細回憶，還真讓他想到了不少問題。

“那卷宗你給了他沒？”

方勁松搖頭：“沒呢，還在我手里，這畢竟是我調查的案子，又跟大人有關，我說什么也不能給他啊！”

蘇為山倒是沒懷疑他。

“你是個懂事的。”

蘇為山知道肯定是自己的行為讓張柏松開始反擊。

“不礙事，他知道的沒有我們多，還有時間，你得替我辦些事情。”

方勁松露出為難的神色。

“你這是什么表情？別忘了，你也干凈不到哪里去。”

事情果然如張柏松他們所想，蘇為山將一些事情交給了方勁松去辦。

張柏松滿意點頭。

“這些家伙，果然是一丘之貉，那些人死了，他現在也就只能讓方勁松做這些臟事。”

蘇為山吩咐了方勁松，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說明當年還有沒處理干凈的事情。

方勁松回來之后就什么都交代了，不敢隱瞞。

去尋找趙貴的人還沒有下落。

謝枕弦聽完之后，“你就去幫他做這些事，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總得讓蘇為山看到方勁松都做了什么，才能放松他的警惕。

如今突破口已經打開，就差一些機會和證據了。

張柏松捏著眉心，要是那趙貴還活著就好了。

“趙貴當年被誰帶走了？”張柏松問了一句。

“我不清楚，這件事只有蘇刺史知道，我也不敢問。”

趙貴是檢舉許家的關鍵證人，方勁松覺得他十有八九是死了的。

蘇為山那樣的性子，怎么可能留下活口。

當時沒跟許家那些人一起斬首，就是為了親自斬草除根。

方勁松沒向謝枕弦他們說出自己的猜想，左右趙貴的事情是真的和他沒關系。

“你先去吧。”

謝枕弦抬了抬手，讓他先離開。

方勁松也不愿意多待，趕緊走了。

等方勁松走了，謝枕弦和張柏松這才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順著這幾條線查下去，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困難，現在就是不知道蘇為山背后的人是誰。”

如果蘇為山落難，那人說不準會出手。

謝枕弦對于這件事也不太了解。

“放眼望去，庾城之內應該是沒有了，其他的地方涉及的范圍太廣了，不好查。”

而且他們還沒把證據握在手里，暫時不可輕舉妄動。

張柏松想著，安陽長公主應該還沒接到信件，他雖然加急送去，但也需要幾天的功夫。

只不過就算長公主沒先動手，張柏松也可以先說出來，讓他們投鼠忌器。

這還是張柏松第一次正式使用長公主賦予他的權力。

張柏松眼神復雜，從前要是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只怕是會死磕到底，如今也學會了別的本事。

“暫時先這樣做吧，把許家的事情查清楚再說，我們先一步將證據送過去，就是想保下蘇為山也不大可能了。”

謝枕弦點頭，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他身在庾城青陽縣，知道的事情不多，如今能靠著這一點慢慢摸索下去，也得虧當時安陽長公主愿意幫他，讓他和張柏松牽上線。

謝枕弦不想和張柏松有什么齟齬，所以現在就是要取得張柏松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