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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擋箭牌

第二天謝莞娘和江遠起了個大早,兩人先是把燒開晾涼的水裝進竹筒,把饅頭用籠布包好,和一包小魚干一起放進專門用來盛放食水的那個背簍,然后又拿上蓑衣、斗笠防備下雨。

做好這一切,他們簡單吃了頓雞蛋蔬菜雜面疙瘩湯當早飯,然后就趕在太陽出來之前鎖好房門、院門,翻山越嶺去了西北方向某座林子更密、坡度更陡的山。

要去那里,首先要翻過距離村子最近的,之前謝莞娘曾在上面采收草藥的那座山。

兩人一邊爬山,江遠一邊指著只冒出個山尖尖的、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對謝莞娘道:

“那座山上,還有它附近的幾座山上有野豬,但數量不多,也有狐貍、豹貓、獾子啥的,但很難遇到。”

“越過這幾座山再往里走,才會有成群的野豬、狍子、野羊和鹿,若是運氣不好,還有可能遇到猞猁、豺狼、豹子、老虎和熊?!?

謝莞娘若有所思,“那你以前在哪兒打獵的次數多些?”

江遠答:“離這邊更近的那幾座山。”

他終歸只是個十多歲的少年人,之前帶他進山的郝玉又傷了一只手,戰力遠不如鼎盛時期,安全起見,如果沒有其他人跟著,他們從不往時不時就有大型猛獸出沒的深山晃悠。

謝莞娘聽他這么說,總算不再擔心自己繼續拖他后腿,她道:“那我們以后也還是經常往那幾座山去?”

江遠點頭,“只要你不嫌辛苦?!?

在村子附近的山頭晃悠雖然只能獵到野雞野兔之類的小型動物,只能找到艾草、車前草之類的尋常草藥,但卻可以一天兩趟的往家里跑。

走遠一些雖然能收獲更值錢的獵物和草藥,但卻必須把更多時間花在趕路上,為了不耽誤正事兒,他們中午只能在山里配著涼白開吃干糧。

江遠自己早就習慣了,倒也不覺得有什么,但謝莞娘以前從未吃過這種苦,江遠擔心她會受不了在奔波勞累的同時,還要忍受食物的冰冷和簡陋。

他猜對了,謝莞娘確實受不了在玩兒命掙錢的同時還吃不好,但她卻并沒有因此放棄進山,而是選擇了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盡可能改善伙食。

比如今天,她就提前帶了小魚干和江遠一起分享。

再比如等到今天晚上,她就會把家里的魚全都做成鮮香酥脆的小塊魚干,并順手腌制一批黃瓜咸菜和白蘿卜干。

雖說因此用掉了不少柴火和調味品,但那味道確實香的人掉眉毛。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們再進山時,就不必只是干巴巴的啃饅頭、餅子或者窩窩頭了。

對于這一點,江遠表示相當心滿意足。

兩人在山里待了差不多半天時間,江遠獵到一頭野豬,五只野雞、兩只野兔,謝莞娘則收獲了滿滿兩背簍和一籃子的知母、半夏、虎杖、半支蓮和金銀花。

背對著偏西的日頭回到家,江遠先是去了一趟鎮上出售獵物、購買明天要帶的干糧,然后又拿著已經晾干的艾草、金銀花、車前草等,替謝莞娘跑了一趟陳大夫家。

他此去一共有兩件事,一件是問陳大夫收不收草藥,另一件則是請陳大夫再去給謝莞娘看診一次。

陳大夫自己年歲大,跟他學醫的長孫卻又年紀小,沒人帶著,老爺子實在不放心讓孩子自己往山里跑,所以他平時用的不那么常見的藥材,都是他從縣城藥鋪采買回來的。

現在謝莞娘給了他一個其他選擇,陳大夫在檢查過謝莞娘炮制的藥材品質后,就估摸著報出了個他和謝莞娘都不吃虧的折中價格。

江遠聽他報的價格比謝莞娘給的底價高了不少,二話不說就把帶來的藥材都賣給他了。

然后,陳大夫就被他請去自家給謝莞娘看“失憶”的毛病了。

謝莞娘現在有沒有失憶陳大夫拿不準,但謝莞娘有沒有在河水里撞到頭,陳大夫卻是心里門清,聽到江遠說她“大概是在河里撞到了頭”,陳大夫就知道這里頭大概率是有什么貓膩了。

至于具體是個什么貓膩,那就得等他再給謝莞娘把一下脈,他才能做到心中有數了。

“你失憶了?”左右手換著給謝莞娘把了兩次脈后,陳大夫用滿是懷疑的小眼神盯著謝莞娘問。

謝莞娘笑著搖頭,“是啊,我失憶了?!?

陳大夫:......

陳大夫無奈搖頭,“行吧,老夫知道了?!?

不就是裝病想讓他幫著圓謊么,既然江遠這個收留她的人知情且并不介意,那他便揣著明白裝糊涂好了。

“還有一件事?!敝x莞娘笑瞇瞇看著陳大夫,“晚輩想跟您老學醫?!?

陳大夫想都沒想就直接擺手拒絕,“老夫不教女娃娃?!?

他語重心長的勸告謝莞娘,“當大夫很辛苦的,十年學徒打底不說,出師之后遇到的病人和病人家屬更是形形色色、啥樣人都有?!?

“男娃行走在外,頂多就是經常受些窩囊氣、偶爾挨一頓毒打,女娃就不一樣了,把自己整個搭進去的都有。”

言語輕薄、動手動腳都是輕的,直接生米煮成熟飯的也不是沒有。

陳大夫做了半輩子這個行當,期間見過的骯臟勾當實在不在少數。

光是他認識的幾個醫女、藥婆,即使她們已經過了容貌最盛的那個年紀,即使她們歷來只給女子看病,她們因為性別遭遇的危險,比起男人來也一樣只多不少。

謝莞娘感受到了老爺子的一番好意,她解釋道:“我沒打算像您一樣以行醫為業?!?

她給老爺子倒了杯薄荷水,“您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其實略懂藥理。這件事對外我得有個合理說法,就像為什么我選擇留在明福村,而不是回家一樣?!?

陳大夫:懂了,就是讓我當個擋箭牌唄。

他喝一口對他來說味道有些奇怪的薄荷水,“你家里人也不知道你懂得藥理?”

不然謝莞娘完全可以對外宣稱,這些東西是她在家時跟人學的。

謝莞娘點頭,“我母親認為我不該學醫,不許我父親給我找醫藥方面的西席,我只能自己背著她偷偷學習?!?

陳大夫客觀陳述,“你處理藥材的手法嫻熟,可不像是自己偷偷摸摸私下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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