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殯葬卡車停在公寓樓下。

車門打開，一個黃皮膚的印第安人跳了下來，拍了拍皺巴巴的黑西裝。

“嘿，羅伯特！”

他咧嘴一笑，露出幾顆金牙。

“節哀順變。”

羅伯特松開摟著卡洛琳的手，走上前。

“杰克斯你終于來了，墓地找好了嗎？錢不是問題。”

杰克斯搓了搓手。

“當然當然，給你父親挑的都是最好的地段，我辦事你放心。”

“而且都是老熟人了，這次給你打八折。“

正說著，樓上窗戶傳來低沉的祈禱聲。杰克斯抬頭看了一眼。

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不是向來對教會不感冒嗎？怎么還請了神父？”

“嗯，布朗克斯區的主教杰克。”

羅伯特聳聳肩。

“沒辦法，老頭子生前就信這個，而且這個杰克是新來的，也沒有做過什么惡心的事情。”

“我爸爸跟他關系不錯，就讓他來了。”

杰克斯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又堆起笑容。

“行，那我們先上去吧，別耽誤主教大人工作。”

說完，他轉身對著卡車吹了個口哨。

車門再次打開，一個身材魁梧的黑人慢吞吞地走了下來。

他眼神有些呆滯，動作遲緩，像是反應總比別人慢半拍。

“這是安魯，我新招的助手。”

杰克斯介紹道。

安魯木訥地點點頭，沒說話。

羅伯特擺擺手。

“行，你們上去吧，我就不去了，老頭子的事交給你們。”

杰克斯和安魯便一前一后上了樓。

四樓公寓里，陳玄正站在老霍華德的尸體旁，低聲念誦著禱詞。

聽到腳步聲，他頭也沒抬，只是繼續完成儀式。

“尊敬的主教大人。”

杰克斯微微欠身。

“我們是羅伯特請的殯葬公司，我說杰克斯，我們來收殮霍華德先生的。”

陳玄做完最后一個手勢，緩緩轉身。

他的目光在安魯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看向杰克斯，微微點頭。

“我的祈禱已經完成了，你們請便。”

說完，他徑直走向門口，與兩人擦肩而過時。

安魯的身體突然繃緊，像是感應到了什么。

直到陳玄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樓梯間，杰克斯才連忙低聲問道：

“怎么了？”

安魯遲鈍地眨了眨眼，嗓音低沉。

“這個人……很怪，我感覺不到他的靈魂。”

“而且死的這個人的靈魂……也沒了。”

杰克斯臉色一變。

“又是這樣？這已經是第四個了！”

安魯緩緩搖頭。

“不清楚……但那個教會主教，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杰克斯皺眉。

如果是一位主教，還是紐約市這樣的大城市，即便是布朗克斯這樣的平民區。

也差不多有著五階的實力，安魯感受不出來也正常。

不過……老霍華德的呢？

這已經是他這近半個月以來收斂的十幾具尸體內第4具沒有靈魂的了。

而安魯雖然是他的助手，但實際上體內寄宿著一位古老的印第安之魂。

他也是一名薩滿序列，六階渡魂者。

能夠與死人的靈魂溝通，并且與他們的對話可以不斷加深自己的實力。

現在六階后，更是可以借助一些特殊手段將古老的印第安之魂吸引到尸體上。

獲得一位能有著極大感知力的助手。

而安魯就是他花費了極大的代價，吸引來的一位印第安之魂。

他對靈魂的感知極其敏銳，如果連他都覺得不對勁……

“先干活吧。”

杰克斯臉上有些陰沉，本來老霍華德這一死。

他心中是十分開心的，老霍華德在紐約擁有著許多房地產。

原本應該住在富人區，不知道為什么，偏偏要跑來貧民區的布朗克斯。

他還想著可以跟老霍華德對話，從而再獲得一些錢。

畢竟……自己為了安魯可是耗費了不少錢，多年的積蓄基本上已經花的差不多。

現在卻是將他的這一絲想法給破滅。

“行了，回頭再查，先收拾吧。”

兩人開始收拾老霍華德的尸體，動作熟練卻帶著一絲煩躁。

……

樓下，陳玄走出公寓，羅伯特和卡洛琳還站在街角嬉鬧。

不過看到陳玄出來之后，羅伯特連忙將卡洛琳松開。

“杰克主教，您辛苦了。”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陳玄淡淡點頭，看了一邊的卡洛琳。

“愿圣光庇佑你們。”

說完，他徑直離開，黑色長袍在風中微微擺動。

卡洛琳盯著他的背影。

小聲嘀咕道：

“這個主教……總覺得怪怪的。”

“別這么說，親愛的。”

羅伯特用力掐了掐她的屁股，惹來卡洛林一絲嬌笑。

“杰克主教，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羅伯特看著卡洛琳有些疑惑的臉，不緊不慢的解釋道：

“聽爸爸說他是半年前空降來的，背景不小，據說是我們的大主教先生菲利斯親自安排的。”

“原來那個主教直接被調走了？”

卡洛琳有些驚訝。

“嗯。”

羅伯特臉上也露出一絲嚴肅。

“按理說，紐約市下屬的這幾個區的主教至少得是五階以上的圣職者。”

“而原來的那個老比爾，雖然整個人行事不端，被爆出收養過不少兒童，還…………”

說到這里，羅伯特臉上露出一絲憤怒。

“但是他畢竟已經在布朗克斯區待了幾十年了，沒有鬧出什么大問題，本想著安安穩穩在這里平穩的退休。”

“結果誰能想到突然之間就被菲利斯大主教的一道指示給調走了。”

“好像去了加州的一個什么地方？”

說到這里，羅伯特刻意停頓了一下，看了看聽著有些入迷的卡洛琳。

“而這位新來的主教，哪怕是個亞裔，也從來沒展示過自己的實力。”

“但是背景在那里，也沒有多少人自找沒趣去找他麻煩。”

“索性整個人的做事風格倒也還算溫和，所以老頭子也愿意和他經常交流。”

卡洛琳皺了皺眉，沒再多問。

而羅伯特看到他這副模樣，臉上倒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怎么，你對這位主教大人有興趣？”

“才沒有！”

卡洛琳連忙搖搖頭，緊緊抱住了羅伯特。

“我現在只愛你一個。”

她的頭緊緊靠住羅伯特，心里卻一直有些別扭。

這么總感覺這個杰克主教跟自己不怎么對付一樣，心里一直有些不舒服。

難道是認出自己來了，要不……去試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