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一出,此時訓練室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向著門口望了過去。
在訓練室的門前,一名身體修長容貌清麗的少女,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少女很漂亮,扎著高高的馬尾,眉如遠山。
只是她那張絕美的俏臉,此時卻冷地讓人不寒而栗。
姜白芷的冷,老子武校的眾人是誰都知道的。
從她踏入武校的時候開始,就很少有人能跟她說幾句話,也正是因為這樣,就連武校許多膽大的少年,即便是喜歡她,也不敢去當眾表白。
只是姜白芷冷歸冷,但也很少會有生氣的時候。
起碼他們是沒有怎么看到的。
更多時,她更像是武校一朵濯而不妖的青蓮,就靜靜地站在武校的一角,不去管別人的是是非非。
但這恐怕也是很少有人能與之接近,因為離得遠而產生的錯覺。
但要想與她走的近,那可就太難了。
起碼在武校的這三年,莫說是男生,就連女生也很少能與之走的近的。
“程言,我們打一架。”少女清冷的聲音再次發出。
程言聞言則是滿腦子黑線。
你要說比試武術都好。
打架?
難道是跟你比試摔跤,看誰摔跤厲害,誰先把誰摔倒在地嗎?
在他們這里,像他們這種年齡的孩子打架,比的無非就是摔跤,誰把誰摔倒在地,壓的對方起不來了,誰就獲勝。
當然,壓倒在地之后,往往還會問上一句服不服?
服就起來。
不服就繼續壓。
這就是他們這些鄉下孩子所謂的打架。
“我們這里雖然是武校,但學校也是禁止學生之間互相打架斗毆的,我可不是什么天天只知道打架斗毆的壞學生,我不會跟你打?!背萄钥粗f道。
只是他這話說完,不只是訓練場上的許多男生不信,就連姜白芷的臉色也更冷了。
什么他不是天天只知道打架斗毆的壞學生。
這句話別人說出來的還好,從程言的嘴中說出來,別說是他們不信了,就算是學校的一條狗恐怕也不會信。
因為程言在武校的這三年不知道跟多少人打過架。
而要是武校的人只知道程言這三年喜歡與人打架的話,那姜白芷更知道哪怕是在更早以前村里的學堂,又或者是鎮上的學校,程言都喜歡與人打架。
從村里的小學,到鎮上的小學,他們倆都是一班。
而姜白芷一直都是班級里的班長。
而她最煩的就是那時候每次在好好學習的時候,因為自己是班長,因為程言在班里與人打架,老師去處理的時候,還會讓她也過去了解情況。
“怎么?不敢?你以前不是最喜歡與人打架的嗎?怎么這次怕了?難道是因為以前一直贏,這次怕當著你們班那么多同學的面當眾輸給我?”姜白芷說完后又道:“對了,也是,你以前可是最要面子的了?!?
程言聞言有些無語。
記得以前也沒發現這姜白芷那么牙尖嘴利???
“你確定要打架?你可是知道我們這些男生互相之間打架是怎么打的,不像是你們女生那樣用手撓來撓去或者是扯頭發,我們打架都是摔跤,你確定要跟我摔跤?”姜白芷的嘴利,但程言的嘴也未嘗不利,少年時期的程言可不只是打架大王,他還是架大王,別人罵一句,他能罵十句回去,嘴皮子非常利索。
而在場的許多男生,最先開始還沒有明白是什么意思,等反應過來之后,則是全都笑了起來。
確實,男生打架跟女生打架是不一樣的。
“你……”姜白芷聞言,則是惱怒不已,那清冷絕美的俏臉上此時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羞憤之色。
她只是剛剛進門時看到了程言那個后空兩周的動作,想到早上程言根本不是贏不了她,只是根本就沒有認真去跟他比試,再加上剛剛那群男生的嘲笑,一時忍不住想要去跟他打一架。
這個程言,實在是太可惡了。
他有實力贏自己就贏,自己技不如人也就認了。
但是卻偏偏故意放水然后在同學面前羞辱自己。
對于姜白芷來說,以她再淡定的性格,這都是很難容忍的事情。
但是她確實忘了,男生打架并不是比拼武術那么簡單,男生打架她是見過的,確實是摔跤式的那種打架,而摔跤,就得互相抱在一起,一直到一方先把對方按倒在地上才算贏,一想到這里,姜白芷又如何能不羞惱?
主要是想到這里,姜白芷就又難免會想到去年那年冬天放寒假的事情。
那是姜白芷那么多年第一次被一名男生占便宜。
想到這里,她不禁更惱恨了幾分。
“那好,你不是男生里拳法練得最好的嗎?特別是長拳,那我們就比拼長拳?!苯总坪鋈挥直涞卣f道。
長拳?
那還不如打架呢。
程言現在會個屁的長拳。
“不比?!背萄灾苯泳芙^道。
“如果我非要比呢?”姜白芷冷冷地問道。
“那我認輸?!背萄缘?。
姜白芷那好看的美眸皺了皺。
雖然他對程言的了解也不是很多。
但在學校的傳言里,程言不是這樣的性格。
沒辦法,雖然姜白芷對程言的事情不感興趣,甚至因為他對自己做的那件事情對他痛惡恨至極,但是程言在武校里實在是太出名了。
他是老子武校里這三年來男生里武術最好的人,以前老子武校學武的學生是誰都不服誰的,但在這三年,還真都被程言給征服了。
打架,沒人打得過他,比武,也沒人比得過他。
可能唯一的短板就是成績,可以說是全校的倒數第一名了。
但是武校的男生,又有多少是看文化成績的?
所以程言自然就成為了老子武校許多男生公認的老大。
再加上程言長相英俊帥氣,不只是在男生里的名氣很高,就連女生里也有不少女生喜歡他。
因此姜白芷還是了解到一些程言的性格的。
他不是很爭強好勝,只要是關于比拼武術,都會接的人嗎?
為什么這一次會忽然拒絕了?
“程言,你不是個男人?!苯总茮Q定再激一激他。
“嗯。”但誰知程言卻輕輕地點了點頭。
姜白芷:“……”
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確實讓姜白芷有些無力。
她不怕程言答應跟她比拼武術。
雖然程言是男生組的長拳冠軍,后空兩周的動作確實要比她的720璇子轉體要難,但是長拳的動作那么多,比拼的又不只是這一個動作,姜白芷還是覺得自己的長拳是能比得過程言的,但是程言不比,姜白芷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你來我們班級應該是有事情要做的吧?”程言忽然看著她問道。
姜白芷應該不是故意來這里向他找茬的。
事實上前世自己那次親了她之后,自己以為姜白芷一定會來報復自己,但姜白芷并沒有找自己報復,但是程言后來也知道,她是真的恨自己討厭自己了,厭惡到連跟自己多說一句話都多余的地步。
所以她這次來他們的訓練場地,肯定是有事情。
“你們教練早上送給我們趙教練的飲料,我們趙教練沒要,你們教練忘了拿回去了,趙教練讓我給你們的教練送回來?!苯总普f道。
程言聞言走了過去。
但是姜白芷并沒有將飲料遞到他的手中,然后低下頭放到了旁邊,而等她抬起頭時,只見她狠狠地瞪了程言一眼,然后憤恨地說道:“程言,走著瞧,我們的事情沒完。”
少女說完,輕甩了一下腦后高高的馬尾,然后轉身離開了訓練室。
她此時終究還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終究沒有面對到任何事情都能做到古井無波沒有任何情緒的地步,對于程言那次親她,在冷靜許久之后,她可以不去再找程言報復,因為她知道就算是去找程言,也不能對他怎么樣。
但現在,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等一下?!背萄院鋈蛔叱鲇柧毷液白×怂?。
姜白芷皺著眉頭轉過了身。
“直到此刻,才總算覺得你像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程言先是笑了笑,然后看著她說道:“另外,記得回去換雙鞋子。”
姜白芷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的鞋子是濕的,踩在地上還會有水印出現。
“跟你有關嗎?”姜白芷抬起頭看著他淡淡地問道。
“有關?!背萄哉J真地說道。
“沒關?!苯总沏读算?,隨后冰冷地說道。
說完后,姜白芷轉身離去。
與他有什么關系?
還有,他不說還好,剛剛還覺得腳沒那么涼的,他這么一說,腳涼死了。
“這個可惡的程言,等著……”
姜白芷說著瞇起了眼睛。
看著女孩兒一步一個腳印離開。
程言嘆了口氣,然后回了訓練室。
當看著全場的人都在看著自己,程言沒好氣地說道:“都看著我做什么?好好練你們的?!?
而聽到這話的徐長,倒是笑了起來。
那個熟悉的程哥,好像又回來了。
因為以前的程言,就是這樣兇他們的。
這幾天一點都不兇,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是,班長?!北娙擞侄奸_始各自訓練了起來。
看著徐長的原地后空翻,老是在落地的時候摔跤,程言走了過去。
“你再翻一個我看看?!背萄詫χf道。
徐長點了點頭,又原地起身翻了個后空翻。
只是這次跟剛剛一樣,翻是能翻過去,只是翻過去的時候很不穩,老是屁股落地,摔在墊子上,還好是摔在墊子上,要是摔在硬地上,這屁股得摔成兩半。
“手,剛剛手沒有甩過頭頂,手要甩過頭頂,還要身體也得往后傾,原地后空翻跟毽子后空翻不一樣,毽子后空翻是靠著毽子發力,原地后空翻得靠著自身力量發力,這發力點就在我們的腳,手,腰,頭,還有胸上,起跳的時候這幾個部位一起發力,就很好過了。”程言說著,給徐長原地示范了一下,然后對著他說道:“你像我剛剛那樣,才試一次?!?
徐長點了點頭,然后深呼了口氣,像剛剛程言那樣,手腳頭胸腰一起發力,隨后在空中高高的躍起,而這一次,徐長雖然落地后沒有站穩摔倒在地上,但總算是成功了,對于練習原地后空翻這個動作,只要是腳落地,而不是屁股落地,或者是跪著落地,就算是成功了,站不穩這種情況多練就行。
“程哥,成了?!毙扉L笑道。
“嗯,接下來多練練就能站穩了。”程言笑道。
“嗯。”徐長點了點頭。
一個半小時的武術課,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個半小時,程言什么都沒練,就只是看著他們練,然后偶爾看到誰遇到困難了,然后上去幫一幫,拳法刀法劍法什么的程言確實都已經忘完了,但這些動作,程言還是能幫忙指點一二的,畢竟都是程言前世練了許多遍才練會的。
武術課下課之后,一群人向著學校的水龍頭處跑了過去,這群人跑到水龍頭處可不是洗臉的,而是喝水的。
這個時代,程言他們上學,若是在鄉下或者鎮上都是去喝壓井里壓出來的井水,在城市里則都是喝水龍頭里的水,一直到上了高中的時候,程言才會去拿著杯子去學校的水房接熱水喝。
他們喝涼水喝自來水,也不會覺得會不舒服生病什么的。
或許這個時候,正是他們身體最好的時候吧。
不過程言畢竟是重生回來的。
再像之前一樣大冬天喝那么冷的自來水他是喝不了的。
不僅涼,也會覺得不衛生。
后世的程言,別說是自來水了,哪怕是自來水燒開的水程言都會覺得不衛生,那時候用熱水器燒水,都是買礦泉水去燒開喝。
其實這也是每個時代的環境不同所造成的。
前世的時候程言后來跟父母說起小時候喝自來水的時候,父母還跟他說,他們那個年代,小時候在地里干農活兒的時候都是直接喝河里的水呢。
程言那時候瞬間就覺得喝自來水也不是什么很難接受的事情了。
不過現在讓程言喝自來水,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主要是他還真怕會因此生病。
于是程言去學校里的小賣部買了一瓶放在熱水里燙過的礦泉水。
買完水回到教室,距離下午的上課時間也就不遠了。
此時張峰忽然來到了程言他們所在的課桌旁。
“徐長,剛剛在訓練室的時候姜白芷一直要跟程哥比試長拳,難道姜白芷的長拳真比程哥打的好嗎?當時女子組長拳比試的時候,你當時不是跟陳明去看過嗎?你說說看。”張峰說道。
“要說努力,那姜白芷是絕對是我們學校最努力的那個人,她甚至比程哥還要努力,程哥去年也只是在想要爭奪競賽第一的時候天天夜里練到十一二點才回來睡覺,但是姜白芷是天天早上都會比別人早起一個小時去操場上練拳的。”
“所以,真要說誰長拳打的最好,還真不好說,女子組的評分跟男子組的評分是不一樣的,不過我們兩個的長拳應該是不如她的。”徐長公平的點評道。
“那確實很厲害了?!睆埛妩c頭道。
徐長在武術上是很佩服程言的。
他都能說出不好說。
那姜白芷的長拳確實也是打的極好的。
“當然,不過在我看來的話,那程哥的長拳肯定是最好的,拳拳到肉,很有我心中關于武術的那種感覺。”徐長又笑著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