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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種田

許懷夕忽然站起身,拉起他的雙手。

沈挽恙一怔:“你做什么?”

“沈挽恙。”她抬頭,目光灼灼,“我許懷夕雖是一介女流,但也知忠義二字。你信我,我也不會不負您。”

沈挽恙定定地看著她,忽然伸手,輕輕撫上她的發頂:“傻丫頭。”

他聲音很輕,帶著幾分無奈,幾分寵溺:“我不是要你表忠心。”

“那你……”

“我只是不想騙你。”沈挽恙收回手,眸光深邃,“從今往后,我的一切,你都有權知道。”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許懷夕才恍然驚覺,他們竟就這樣聊了一夜。

沈挽恙將太子府的信件一一收好,又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遞給她:“防身用。”

許懷夕接過,發現刀柄上刻著小小的云紋——和云娘荷包上的紋樣一模一樣。

“二公子……”

“叫我的名字。”他忽然道。

許懷夕看著他精致的面容,覺得還是“公子”的稱呼適合他。

沈挽恙也不勉強,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去睡會兒吧,今日還要下田。”

她走到門口,忽然回頭:“你會回去嗎?回江南?”

沈挽恙站在晨光中,背影挺拔如松:“等北疆的稻子熟了,我們一起回。”

清晨的凍土還帶著夜寒,鋤頭砸下去只能留下道白印子。

許懷夕往掌心啐了兩口,掄圓了胳膊又是一記——“鏗”的一聲,火星四濺,震得她虎口發麻。

“用巧勁。”

沈挽恙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左手虛虛環過她肩膀,右手握住她持鋤的手。

許懷夕后背霎時繃得筆直,能清晰感覺到他胸膛的溫度透過兩層棉衣傳來。

“斜四十五度入土。”他帶著她的手臂劃了道弧線,“借腰力。”

鋤刃這次順暢地楔入凍土,翻起黑褐色的泥塊。

許懷夕突然發現土里蜷著幾只凍僵的蚯蚓,忙用指尖輕輕撥到旁邊:“可憐見的,給人當了一冬的苦力。”

“等日頭上來,它們應該也會醒。”說著從懷里掏出卷布包,“種子先用溫水泡過。”

展開是二十余粒金黃的稻種,每粒都裹著層淡青色藥粉。

沈挽恙捏起一粒對著朝陽看:“這是......”

“赤箭粉混硫磺,防蟲蟻。”許懷夕彎腰在壟邊插了根竹簽,“今日先試種兩畦。”

日頭爬到正午時,屯田營那邊突然傳來喧嘩。

許懷夕扔下耙子就往坡下跑,遠遠看見李校尉帶著幾個老兵正和守備軍對峙。

對方領頭的絡腮胡一腳踹翻了水車,粗聲粗氣道:“這水渠我們修了半月,憑甚先給你們用?”

“王守備好記性。”

沈挽恙的聲音從人群后傳來,不緊不慢的,“上月運來的三十車銀骨炭,似乎也沒見您提過歸還?”

絡腮胡臉色一變,那批炭是偷挪了軍餉買的。

許懷夕趁機溜到水閘邊,從懷里掏出個銅制小鉤。

這是她按沈挽恙教的法子打的,專卡閘門機關。

只聽“咔嗒”輕響,原本被堵住的水渠突然涌出股濁流,轉眼沖垮了守備軍壘的沙袋。

“坎兒井的水到了!”李校尉反應極快,立刻帶人挖開導流溝。

沈挽恙站在人群外圍咳嗽兩聲,許懷夕瞧見他袖口露出半截銀光。

是那柄云紋匕首。

子時的月光像層銀紗,覆在新墾的田壟上。

許懷夕提著燈籠沿田埂巡查,不時彎腰摸摸土壤濕度。

走到第三畦時,忽然撞見個熟悉的身影。

沈挽恙正單膝跪在溝渠邊,用陶罐往稻種區慢慢滲水。

“沈挽恙”,她小跑過去搶過陶罐,“大夫說了你不能碰涼水!“

其實那個大夫就是她自己。

沈挽恙任由她拽起來,忽然指向水溝:“看。”

月光下,無數細流正順著毛細溝壑緩緩浸潤干涸的土壤,發出細微的“滋滋”聲。

許懷夕突然明白他為何堅持要在每塊試驗田底下埋空心的胡楊枝條。

沈挽恙卻笑了,月光在他睫毛上投下小片陰影:“是像你熬藥時的耐心。”

第七日清晨,許懷夕是被沈父的驚呼吵醒的。

她赤著腳沖到田邊,看見老人正顫抖地指著地膜。

嫩綠的稻芽頂著晨露破土而出,在北疆的風里微微搖曳。

“成、成了?”

沈挽恙蹲下身,指尖輕觸那不足寸高的新芽:“還早。”

他撥開土層露出交錯的根系,“要經三場倒春寒才算數。”

許懷夕忽然發現他右手纏著布條。

昨夜巡田時被凍裂的陶片劃的。

她二話不說跑回屋,翻出珍藏的雪蛤油。

回來時聽見沈父正感慨:“在這地界能種出糧食,確實是不一般。”

沈挽恙接過藥罐,任由許懷夕給他包扎,突然道:“等收了這茬稻,倒是可以釀酒。”

聽沈挽恙這樣說,許懷夕倒是有些釀酒的雛形。

當晚的慶功宴上,李校尉喝得滿臉通紅:“許丫頭!這種子法子要是推廣開......”

“不急。”沈挽恙截住話頭,從懷中取出卷竹簡,“先看這個。”

展開是幅精細的《北疆水利全圖》,比官府存檔的詳盡十倍。

許懷夕一眼認出東南角那片朱砂標記,正是她常去采藥的野沙棗林。

“三皇子的人已到涼州。”沈挽恙蘸酒在桌上畫了道線,“我們要在麥熟前,把坎兒井修到屯田營駐地。”

許懷夕盯著他酒水繪就的防線,突然明白這些日子的稻種試驗、水利改良,全是為了給戍邊將士備足軍糧。

她悄悄摸出隨身攜帶的小賬本,在“稻種”頁添了行小字:

須耐旱,更須耐戰火。

種水稻只是一個開始,還有更多的事等著她去做。

更何況卷入奪嫡或者是奪位的風波這些事就不再是小事了。

需得多一些籌碼以應萬變。

畢竟前路未卜,許懷夕也想穩妥一些。

且云娘的身世存在不少疑點。

有時候她都想問問沈老爺究竟是怎么樣回事?云娘到底是如何去世的。

有些問題好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今年冬天,北疆倒是安定,聽說南邊也還算太平,有許將軍駐守。

只是對于許將軍……

許懷夕還存在不少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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