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特烈家族的情況看樣子已經很不樂觀了,他們連一點時間都不愿意多等,在上午的時候就要帶著伊塔趕回去。
在臨行的車隊前,伊塔正和尤米莉婭說著最后告別的話,多魯萬則在另一邊,低聲對愷撒說道:
“非常感謝閣下這次對斐特烈家族的幫助,這次您保護了家主的安全,相當于是拯救了整個家族,如果您有任何的需求,家族一定會竭盡全力去滿足。”
多魯萬是從伊塔那里了解到事情全貌的,顯然他并沒有把愷撒當成是小孩子,而是一個行事風格特殊的隱世強者。
“沒什么要求,我做的一切,也只是對老朋友的情懷罷了。”愷撒望著伊塔低聲說道。
多魯萬沉默了一會兒,對于愷撒的真正身份,他還是選擇不再多問。
“另外,萊茵特局那邊,我們也為您擺平了,不再會有人打擾到您?!?
愷撒點點頭,也算是從他這里得知,剛才那些人所屬的機構名叫萊茵特局。
多魯萬從懷里拿出了一枚胸針,雕刻精美,是一朵紅鳶花的圖案,在花朵中心還鑲嵌著有一枚通透的紅寶石。
“另外,這是斐特烈家族的信物,帶著它,您若是有任何需要解決的問題,在世界任何一處的家族勢力都會盡上一份綿薄之力?!?
愷撒默然了一會兒,還是選擇收下。
....
“再見了,”愷撒揉了揉伊塔的腦袋,輕聲做著告別。
伊塔低著頭,轉身剛要進到車里,卻又突然轉身,抱住了愷撒,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愷撒驚訝的看著她,伊塔通紅著臉,目光卻十分堅定的對他說道:
“我一定會努力成為優秀的家主的,所以,哥哥也不要忘記,以后一定要來找我!”
愷撒望著神情認真的小龍,淡淡一笑,點點頭:“嗯,一定?!?
...
車隊漸漸遠去,伊塔半個身體伸出車窗外,一直跟他揮手告別到消失在山林之后。
尤米莉婭收回了手帕,抹了抹眼淚,聲音還帶著哭腔:
“想不到,分別這么快就來了。”
“是啊...想不到....感覺一天的時間經歷了很多事?!睈鹑鐾房诘谋M頭,感嘆說道。
尤米莉婭低下頭,沉默了好久,輕聲說道:“要是愷撒以后長大了...也要這么離開媽媽的話....”
愷撒望向了她,又扭過頭去。
“不會的?!?
“嗯?”尤米莉婭看向他。
“我說了,不會的?!睈鹑瞿樣行┘t,但語氣卻提高了些,“所以你也少擔心這那的了....媽...媽媽。”
尤米莉婭望著他,張了張嘴,接著抿出了一個溫暖的微笑。
愷撒看著她,有種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感覺,躊躇半天,才說道:
“走啦,我們,我們該回家了?!?
“嗯!我們回家!”
....
....
石子劃過了一條優美拋物線,落在了面前的湖泊里,帶起了一圈圈的波紋。
黎恩靠在大樹邊,百無聊賴的朝著湖里丟著石子,然后看著波紋一圈圈擴散開,直到水面恢復平靜后,再丟下一顆。
身邊的草叢發出響動,有人站在了他的身邊,見到他此時的動作,忍不住就開始了抱怨:
“我們在外面找了你半天,然后你一個人就擱著丟石頭玩?”
“所以呢,有什么事嗎?”黎恩頭也不回的問道。
索托斯見他這樣,也只好跟著他坐了下來,將他手邊的那一堆小石子給挪開了。
“行了你,知道你不滿意封給你的爵位,說真的,咱們兄弟幾個也就沒個滿意的,但那又怎么樣呢?有總比沒有好吧?”
“呵...”黎恩嘲諷的冷笑一聲,“保著他日日夜夜奔走了幾千里路,死了那么多兄弟,最后就給了幾塊破地和個什么狗屁榮譽騎士頭銜。”
憤怒的話語從牙縫里擠出來,黎恩抓起被索托斯拿走的那堆石子,一口氣全部給砸進了湖里,一圈圈漣漪在湖泊里擴散開來。
“早知道半路上就該一劍捅了那頭肥豬的屁股!”
“知道你憤怒,但規則就是這樣,你的功勞再高,就算是救了國王還保護他回到王國,但根據你的等級,論功行賞你就只能到這一塊,再上去就壞了規矩了?!?
“規則?什么規則?血統?由那些貴族制定的,對土地的絕對壟斷?”黎恩冷聲道。
“差不多,如果說你本來就是個貴族,或者你家族中有人封過賞,這次你肯定就能得到一大筆賞賜,但咱們就是個干臟活的傭兵,你也就是個傭兵頭子,走哪里都是招人厭的,能拿到封賞就不錯了,要是放到別的地方,咱們還得被一腳踹出去呢!”索托斯聳聳肩說道。
“我們也知道你想讓大伙都過上好日子,但畢竟普通人的限制就到那里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黎恩憤憤說道。
“啥玩意啊,你又擱這念叨上了?!?
索托斯搖搖頭,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想開點,至少你現在已經算是有身份了,兄弟們跟著你也不是野狗一群了,至少不用再東奔西走了,指不定以后又立功,封個侯爵什么的,徹底吃穿不愁,不也挺好的?”
“好個屁?!崩瓒鳑]好氣的說道,扭頭望著索托斯:“難道你就滿足這幾個破爵位?”
“那你還想怎么樣?當國王?”索托斯說道。
“小了,”黎恩說道,“要想徹底打那群貴族的臉,就得建立更大的王國,當更大的國王,比克萊迪皇帝的還要大?!?
克萊迪是兩百多年前很出名的一位皇帝,有過統一西大陸所有人類王國的偉大功績,當年他的國土,也是全世界最大的。
“你又在開玩笑嗎?確實挺好笑的。”索托斯點點頭。
“我認真的。”黎恩說道。
索托斯微微愣住,望著他許久,似乎意識到他沒在開玩笑,但嘴角卻忍不住的上揚起來,
終于,索托斯一下沒忍住笑了起來,笑的格外激烈,都靠在樹上緊緊捂著肚子了。
黎恩一直望著他笑,沒有說話,但是過了一分鐘后,還是忍不住的叫了起來:
“差不多得了你!怎么沒給你笑死!”
“抱歉,抱歉,”索托斯拍拍腦袋,呵呵說道:“但是你這,你也知道克萊迪好歹也是繼承了他父親的王國才打出那么大的國土的,咱們就是個小傭兵,指不定哪天就死路邊了,還做啥美夢?。俊?
黎恩冷哼了一聲:“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求你了,說點伊萊人能聽懂的吧?!彼魍兴古呐乃募绨?,
“行了,你要是沒什么事,就趕緊回去,大家都等著你挺急的,特別是格蕾莎,到處找你,都把羊圈給翻了個遍了?!?
索托斯說完,也就起身離開了,只留黎恩一個人在那里,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