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刺激了沈瑜珥做出這樣的舉動呢?
單質也不明白,短暫的相處里,他也無法從中看出緣由。
他不相信沈瑜珥會做出殺害一個人的舉動,她不可能去做,也沒有必要去做。
不過在第九次輪回里,單質詢問了陸鈺竹那個幸存的女人再次被害的時間。
因為關心則亂,所以直到現在單質才反應過來。
陸鈺竹思考,“也就是在抓住程彥后的兩三天。”
單質聽后立刻笑了,“那些天里,沈瑜珥不是在醫院工作,就是和我在一起。所以陸鈺竹,沈瑜珥不可能是那個兇手和幫兇。”
“那我們就需要了解沈瑜珥為什么會在輪回前做出那樣的舉動,還有就是那個銀鐲。”
單質木訥地點頭,心里卻想到沈瑜珥說過銀鐲對她而言是重要的東西。
就在單質陷入自己的沉思里時,陸鈺竹卻皺著眉疑慮,“如果我們被輪回欺騙,所以才會延長那一次的輪回,那是不是說明我們也曾找對過方向?不過,輪回的原因到底又會是什么呢?”
陸鈺竹用手指抓著自己的嘴唇,糾結地思考。
她放下手看向單質,他不知道還在想些什么,一直沒有注意到陸鈺竹剛才說出的問題。
“單質?”陸鈺竹戳了戳他的手臂,隨后單質帶著迷茫看向陸鈺竹。
“怎么了?”
陸鈺竹被他的狀態搞的不耐煩,涉及到沈瑜珥的事情,他總是淪陷。
“我說,輪回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過往的經歷,從一開始到現在的回憶一一浮現,單質咬著唇也想試圖找出原因。
輪回的原因嗎?
從猜測到確認,再到猜測。單質也不明白輪回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了。
是某個人,還是某件事?
“我不知道……”單質嘆息一聲搖頭,“我的頭腦現在也還是很亂,想不到其他的什么線索。”
她看著單質,最終沒有說出什么話。
那個銀鐲是什么,總讓人在意。
兩個人呆坐在原地,心里裝著不同的事情。
陸鈺竹扭頭看向窗外的藍天,要是真的能夠結束輪回,不只是一場空歡喜就好了。
她的心里,已經懶得再去面臨著糟糕的輪回了。
*
今天是第九次輪回的第三天。
一旦兩人試著去尋找關于沈瑜珥銀鐲與她身上的原因時,都會毫不意外地被阻擋住腳步。
最先意識到不對的陸鈺竹沉思了很久,她知道單質陷入輪回的很多原因有沈瑜珥,而單質卻不知道自己執著的。
被阻擋住的腳步,仿佛是在告訴她們第一步兩人就錯了。
可是,告訴單質自己的執著,陸鈺竹難以做到。
哪怕她不愿意再去面對輪回,卻也無法去做到。
只不過紙終究包不住火,單質在昨晚還是提出了陸鈺竹害怕的問題。
“陸鈺竹,是不是我們不應該在沈瑜珥身上浪費時間和功夫?”
陸鈺竹擔驚地望著另一邊,壓根不敢看向單質的臉。
“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么奇怪?”陸鈺竹感到后背一顆顆冒出的冷汗,“哪里奇怪?”
“上一次輪回,我們兩個不都把時間花在了沈瑜珥身上。”想起最后的沒有結果,單質蹙眉道:“可是到最后,一無所獲。”
“……”
陸鈺竹咬著口腔里的軟肉,心慌意亂。
“我們的第一步錯了吧?”
“可是我們想要查的不就是關于沈瑜珥的嗎?”陸鈺竹虛假一笑,說道:“查沈瑜珥不從她的身上開始查,還能從誰身上?”
單質抿唇沉思了一秒鐘,“從她身邊人的身上!”
這一刻,陸鈺竹陷入了片刻慌亂。
單質看著陸鈺竹,毫無征兆地問出了陸鈺竹心里一直擔憂害怕被詢問的問題。
“陸鈺竹,你在意的那個人呢?”
陸鈺竹僵住身子,如坐針氈。曾有一刻,她想要站起來逃離掉現在的時刻。
她沒有去看單質的臉,心里莫名升起焦慮憂愁。
“如果輪回我們都在其中,那么我們兩個人在意的人,也是千絲萬縷地聯系在一起。”
一邊說著,一邊思考的單質望向始終低著頭的陸鈺竹。
剎那間,意識到了陸卓。
他像是肯定自己的猜測般,詢問陸鈺竹,“我們因為脫離掉輪回的那一次,你做了什么?陸卓那個時候在哪里?”
陸鈺竹的后背一下子就彎了下來,她泄了氣,也松了一口氣。
“對不起……”
“為什么要道歉?”
單質顧慮地盯著陸鈺竹,她閉眼像是在懺悔。
“陸卓就是我在輪回里,最在意的那個人。也是我,唯一的執著。”
陸鈺竹說話的眼里帶著苦楚與心酸,眼底還含著熱淚凝望著單質。
她的模樣讓單質一時手足無措,可是她的表情又讓單質明白陸鈺竹她的道歉,絕不簡單。
單質站起身,來回踱步。他看了她一眼,沒有去逼問她。
摸了一把驟然清醒的臉,單質深呼吸一下,重新回到了陸鈺竹面前坐下。
見單質重新坐到了自己的對面,陸鈺竹吸了吸鼻子,壓抑住了內心翻涌的情緒。
“那個時候,我把陸卓帶走了。”
單質訝異地盯著陸鈺竹,難怪那個時候,他幾乎沒有見到過陸卓。
“我每一次都想去拯救陸卓,可是他不愿意放棄自己一直堅持的。”說著,陸鈺竹的話語哽咽在喉嚨處。
“他也和顧珩希一樣,死在過我的面前,不止一次。”
說完,陸鈺竹的眼淚猶如珍珠一般,在一瞬間顆顆滑落。如果站在她的身旁,讓人一下子就能感受到那份難過的心情。
單質望著她,眼里是后悔。他曾經對不了解的陸鈺竹,說過那樣的話。他愧疚般低頭,沉默地遞出一張紙。
陸鈺竹哭泣的聲音沒有忍住,接過紙后,抽泣著不成聲,最后之后掩面難受地哭泣。
良久過后,陸鈺竹抹掉了眼淚,擦干了臉上的淚痕。
“到最后,我沒有守住他……”
陸鈺竹擰著雙手看向單質,她一把抓住單質,手里的力道沒有控制住。
“我不是故意的,單質。”陸鈺竹眼里再次含淚,她又在向他道歉,“對不起……陸卓,他也不是故意的……”
單質慢慢拉下陸鈺竹的手,輕拍著她的后背。
“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對我做錯什么。”
抽泣聲停住一瞬,隨后又小聲地流露出來。
單質無聲嘆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陸鈺竹這個模樣。
窗外的霓虹璀璨,照的眼前昏花。
單質收回了自己的手,接著,他詢問她剛才沒有說完的問題。
“你慢慢說,他做了什么?”
陸鈺竹說:“那一次,他跑去見了沈瑜珥。”
單質先是點頭,兩個人見面是很正常的事情。陸卓是沈瑜珥的病人,兩個人見面,更是常有的事情了。
“嗯。”
只是,陸鈺竹接下來的話猶如驚雷,一下子就讓單質掀翻了自己剛才天真的想法。
“沈瑜珥那你家的那一天,我是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去的。”
單質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他愣愣地,一字一句問道:“為什么?”
問出話后,腦海里不免想到了陸卓。
陸鈺竹沒有開口,只是一個勁地看著單質。
“陸卓,是在那一天見到的她?”
陸鈺竹猶豫片刻,最后還是輕輕地點頭了。
不知做出何種表情的單質靠在了沙發上,腦海里突然想清楚了為什么一直調查沈瑜珥卻沒有進展了。
“所以是因為陸卓見到了沈瑜珥,她才會這樣嗎?”
陸鈺竹小聲否認,“不是……”
單質抬起頭,好笑地看著陸鈺竹,“那你說,是什么呢?我想,只知道你的只言片語,我無法了解到一切。”
陸鈺竹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孩,各種各樣的表情浮現。
“那一天,陸卓找到了沈瑜珥。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就是醫生對病患的叮囑。”
單質身體前傾,手臂搭在張開的雙腿上,靜靜聆聽陸鈺竹的描述。
想起事情的發展,陸鈺竹微微嘆氣,“事情發生就發生在他們兩個人聊完天后,陸卓離開了不久過后,沈瑜珥就離開了家。”
那天,被陸卓趕走離開的陸鈺竹待在樓下。想著不被陸卓發現,她打算晚一點離開。
不曾想,就是因為她的停留,她看向了沈瑜珥獨自離開了家。
而因為擔憂,她跟了上去。
說到這里,陸鈺竹抬頭看著單質,解釋一般的說道:“我不知道她要去的是你的家里,我只是擔心地跟在了她身后。”
“之后,就發生了在你家看到的那一幕。”
單質坐直身體,“那刀呢?”
陸鈺竹仔細回想了一下,如實告知:“她離開家的時候,什么都沒有帶。”
單質聽后,了解的點頭。
聽著還在小聲吸了吸鼻子的陸鈺竹,單質看向她。
“那你可以一開始就告訴我的,這一切就會簡單很多。”
陸鈺竹搖頭,“如果那個時候一開始就告訴你了,那你不會理智去面對的。”
陸卓對單質做的,還是偏偏湊巧與沈瑜珥聯系上的,這些事情在不理智清醒的單質面前,都是陸卓預謀傷害沈瑜珥的理由。
她也要保護陸卓,所以不敢輕易說出來。
以前她覺得沒有必要解釋,而現在,她不得不解釋。
陸鈺竹她又抬頭看著單質,“陸卓他不是一個壞人,他只不過是在小時候經歷了不幸福的事。所以他才會生病,才會做出那些固執的事情。”
單質點點頭,他對陸鈺竹笑了笑,“我知道的,不要再想太多了。”
陸鈺竹感激地看著單質,無比感謝單質能夠理解。
“那我們現在就要從陸卓下手了?”
陸鈺竹看著他,疑惑,“你想怎么下手。”
“了解他。”
單質說的信誓旦旦,很詳細自己能夠找到輪回的解決方法,一點兒也不似之前的模樣。
不過在陸鈺竹看來有點傻,有些浪費時間。
她噗嗤笑出聲,難過的情緒一跑而空。
“你不如直接問我,這幾次輪回下來,再加上我原本了解的陸卓。我現在甚至比他本人還要了解他自己了。”
沒有想到的單質一驚,隨后恍然大悟。
“好,當然。這樣更快了。”
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
*
陸鈺竹和陸卓的父母是在兩個人分別十歲與五歲的時候分開。
兩個人當中的一方,陸卓是被判給了父親。
而陸鈺竹,在父母離婚之后,跟著母親離開了。
而在那些輪回里,陸鈺竹發現了陸卓頻繁找沈瑜珥,并且是為了治療病情的事。
在陸卓的小時候,他已經對母親有了依賴,而突然離開的母親,就像是拋棄自己,沒有選擇自己。
之后在父親并不認真的養育下,他的成長缺少了愛,也缺少了指導。
他在看似和他人差不多的童年里長大,實則他的生活里卻充滿了傷害與陰影。
長此以往,陸卓的心里積壓了太多的問題,從而導致陸卓生了病。
陸鈺竹敘述著關于陸卓的事情,心里也產生了極大的懊悔。
單質看著她,欲言又止。
陸鈺竹接著又說起來陸卓一直執著的事情。
“他太笨了,把沈瑜珥對他的好,對他的照顧當做了不一樣的感情。”
沉重的嘆息聲從陸鈺竹嘴里傳出,“他不是小孩子,可是他看不清愛。誤以為沈瑜珥作為醫生對他好,是因為愛情……”
單質盯著陸鈺竹,反問:“你怎么確定不是呢?”
陸鈺竹沒有想到單質會問出這樣的話,她還以為單質會站在他自己的立場上堅持。
“那不公平。”
在陸鈺竹吃驚的眼神下,單質想起自己所經歷的,他無奈苦笑。
“雖然我應該為了自己而去贊同你,但是他的感情不能被這么輕易評判。他的成長或許缺少了愛,但是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經歷了很多次,就能完完全全了解他的感情,從而輕易說出自己的想法。”
良久,兩個人之間都保持住了沉默。
陸鈺竹看著他,露出欣賞的神色,一字一句道:“我明白沈瑜珥為什么會在她短暫的幾天里,喜歡上你了。”
聽此,單質一愣,隨后想起這份感情的美好,嘴角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發自內心的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思考過。但是……”說及轉折,陸鈺竹一頓,“沈瑜珥對他沒有那樣的感情,更多的是醫生對病人的照顧。”
說及此處,單質的腦海里想起第一次見到沈瑜珥時,她先是對陸卓稱呼陸先生,之后才是強有力地叫著陸卓他的名字,喚醒了他。
“還有,我也試著去放任過陸卓去喜歡,去追求沈瑜珥。”陸鈺竹說著無奈搖頭,“可我后來才知道,她們兩個人已經認識了很久。如果真的產生了感情,那么不會耗費這么久的時間。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而且,陸鈺竹相信按照陸卓的執拗,他或許早就行動過。不過,沈瑜珥對他壓根沒有那份心思,所以盡管陸卓怎么做,沈瑜珥也不會去答應他的。
感情強求不來,再多的固執也沒有用。哪怕真的在一起,片刻歡愉過后,問題都會接踵而來。
甚至問題會想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越來越重。哪怕攆過,也不過是揭開堆積在問題之上的雪,讓問題無處遁形。
他不過是借著許多借口,到現在也待著沈瑜珥身邊,還想有一種可能。
就是因為從小對愛的缺失與不理解,所以才會導致了現在的狀況。
陸鈺竹也無奈,甚至后悔。
要是陸卓的成長,沒有空缺這么多。要是自己時常聯系他,讓他了解到更多的人愛他,在乎他就好了。
離開之后,她也和母親想過聯系陸卓。奈何世事無常,阻礙與困難如雨后露珠一樣多,遍布角落。
突然,一個一直隱隱約約浮現在單質腦海的想法讓他瞬間醍醐灌頂。
“我要去找沈瑜珥。”
陸鈺竹面露不解地盯著單質,帶著困惑地問道:“這么突然?”
單質笑了笑,“我想去了解更多,按照我內心深處的想法。”
雖然似懂非懂,但是陸鈺竹還是點頭,同意了單質的話。
*
卷入清晨的夢里,雨水與露珠打濕了灰色的衣擺。
樹葉被一夜的雨水澆的冰冷,大地也被披上了流水的假衣。
單質找到了許多醫生。
許多看著單質先是一愣,隨后朝他點了點頭。
從許多醫生那里,單質知道了沈瑜珥因為工作,所以積攢很多的壓力。久而久之,她的身心也產生了問題。
“那如果,她受到了刺激,或者是壓力積攢到了一定的量,那她會發生什么?”
許多表情一沉,冷冷道:“那或許什么都會做出來。”
單質聽后情緒變得低落,他咬牙,內心變得煎熬。
“因為她的問題也可能會影響著她成為一個病人。”許多醫生只覺得那樣的場景,想著都會很可怕。
“病人的行為,是很難估測的。”
也是很難控制的……
單質有些神情恍惚地獨自待在醫院的庭院里,他現在能夠理解為什么沈瑜珥她會在那時做出那樣的舉動了。
是因為被刺激過后,所以她才會在那一天拿著刀出現。
她的內心會有多煎熬,多難受呢?
獨自承受這一切的她,在黑暗里尋找出路。橫沖直撞,受過數不清的傷。
大雨符合著他的心境落下,沖刷著他的無奈。
單質被雨水打濕了肩膀,他躲進醫院這個避難所。抬頭望著窗外的雨,昏暗的天空,惆悵不盡。
直到這么多次輪回,單質才發現。
他太遲鈍了。
他的胸口處也像是被堵住一樣,帶給他無法呼吸的難受。
外邊的風呼呼地吹,擾得單質心神更煩躁了。
單質他轉身,回頭看見沈瑜珥后定住。
因為是問了許多醫生,所以才知道了她產生心理問題。
就這么看著她,心臟止不住地抽痛。
【親愛的瑜珥,我的心要碎了。】
單質那么愛她,不愿她去面臨那些,也不想讓她一個人承受那么多。
看著她面色如常的臉,單質忍不住酸了鼻子。他看著沈瑜珥,嘴唇輕輕顫抖。
原來,她也是逞強著堅持下來了嗎?
單質紅著眼看著她的臉,沈瑜珥扭頭看著他時,感到迷茫地望了望四周。
見單質還看著自己后,她輕輕咬唇離開了原地。
在短時間內,兩個人無法做更多。
單質在醫院里等到下班,外邊的小雨還在飄打。
夜色漸濃,直到快九點的時候,單質才等到了沈瑜珥。
借著是許多醫生朋友的身份,單質和沈瑜珥搭上了話。
“沈醫生,我想和你聊一聊。你能解答我的疑惑嗎?”
沈瑜珥提著包,看了看時間猶豫著。
“五分鐘,不長。”單質指了指地上,“就在這里,不用跑遠。”
“那好吧。”
單質望著沈瑜珥的臉,說出醞釀許久的話。
“沈醫生。”
“嗯。”沈瑜珥點著頭回望他。
凝視著見過無數次的臉龐,帶著依舊存在心里的愛意,單質說:“不論待在光明里,還是黑暗里,不要輕易被擊垮。不論怎么樣,待在這個世界的我們只是過渡著時間,迎接著未來。”
聽到這里,沈瑜珥肢體動作有些抗拒地退后了一步。
“這是你的問題,還是你的答案?”
見沈瑜珥有些害怕,單質說:“只是我一部分的答案。”
沈瑜珥抿嘴打量著單質,心中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來。他的臉,令她慌張,令她心安。
太奇怪了。
單質:“而我的問題,它是在我心里積累了很多一件事情,每一天它都在日積月累地增加壓力,隨時都會擊垮我。讓我或許在下一秒墜入死亡……”
望著單質面部表情變得無奈,變得失落,甚至到最后變得絕望。
沈瑜珥若有所思,這讓她莫名感同身受。
或許是明白了單質的處境后,她的目光不再拘謹地防備。
她溫柔地盯著單質的眼,娓娓道來,“生命就像花朵,它經歷了發芽、生長、開花、掉落。每一步進程都影響著它的一生,你的決定也像花一樣,影響著你。”
單質看著她的臉,笑著點頭。
見單質這么快就聽進去了自己的勸話,沈瑜珥雖是意外,倒也覺得很好。
“那我……”沈瑜珥打算離開的話還沒有說完,單質又一次開口。
“我還有話想對沈醫生你說。”
覺得面前的單質有些拖沓的沈瑜珥抬眼看了看雨變小的天空,她面對單質尷尬一笑。
“你說吧。”
“我說的是聽沈醫生你說過后的想法。”
“嗯,好。”
沈瑜珥已經有些浮躁了。
“在我眼里,我們都一樣。你也可以是花,不要被困在窒息的小盒子里,也不要繼續束縛住自己。踏出第一步,你就能走出困境,去到想去的地方。”
這些話全是對沈瑜珥說的,而她也感受到了異樣,眼神呆愣地看著他。
沈瑜珥幾度欲言又止,卻不知如何開口。
而反觀單質說完話后,他把手里的傘遞給了她,順帶的還有一只筆。
那支被他送出過無數次的筆。
沈瑜珥低眸看著單質手里的東西,剛想要拒絕便被單質塞到了手里。
“沈醫生,再見!”
單質笑著和她說完,轉身背對沈瑜珥離開。
夜雨不停,夜色濃郁。
沈瑜珥拿著手里的東西,目送著單質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她低頭望著手里的東西,輕聲失笑。
*
單質勸慰了沈瑜珥,希望能讓她能在輪回的最后一天里開心些。
慶幸的是,最后看著沈瑜珥的表情,單質明白自己也算是做到了。
也許那些話不能夠完全勸慰到她,但是或許,也能讓她動搖些。明白不要把她自己困在自己構想的痛苦里,那樣的話,單質所做的一切就不算白費。
第九次輪回,單質和陸鈺竹分別解決了兩個人認為的影響他們彼此輪回的一切因素。
只是那個銀鐲,依然讓人弄不清楚。
不過現在,他們也都明白了,那沒什么重要的了。
時間又在爭奪地奔跑,晃眼間,又快來到了零點。
單質與陸鈺竹兩個人望著時間,都不知道是否會迎來第十次輪回。
不過兩個人對視一眼,篤定的眼神仿佛就在說:絕不會再次輪回了。
他們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不會再面臨輪回了。
零點準時到來,而兩個人默契地閉上眼。
單質的眼前不再是黑暗,而是一道刺眼的白光。像是通往勝利的光芒。
從輪回里掙脫,他們自由了。
*
單質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依舊是潔白平整的天花板。
不過這一次,他所聞到的味道不再是家里的味道,而是屬于醫院的,消毒水氣味。
他既興奮又失落地接受了結束輪回的事實。
調查到真相后醒來,單質腦海里不禁復盤回想起輪回。
他覺得有太多地方被忽視,被遺忘。可是偏偏自己找不到那個漏洞。
單質眨著眼盯著天花板,而后的聲響傳來。
“左邊左邊!怎么左右不分啊!”
蘇季的抱怨聲響起,單質緩緩側過頭看向身邊玩著游戲的蘇季。
沉迷在游戲里的蘇季沒有發現看著自己的單質,直到單質看著他滑稽的表情笑出聲。
蘇季怔愣一秒鐘,接著視線一轉看見了醒來的單質。他激動地站起身,慌亂地丟掉了手機,跑向了病房外。
蘇季的聲音在走廊里回響,“醫生,醫生!”
單質笑著看著蘇季的背影跑開,隨后又陷入了困惑:為什么他要跑出去叫醫生?
并不喜歡卻又明顯的消毒水氣味,自己怎么會在醫院?
難道是在陷入輪回時經歷了不好的事情?
單質的所有疑惑,都在再次見到沈瑜珥后,解開了所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