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嚯嚯！這才對嘛，總算有點看頭了！”

莫澤不緊不慢地拍了拍手掌，怪笑著評價。

“剛才那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我還以為你真打算用眼淚淹沒我呢。”

他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莫利亞，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評估和一絲玩味。

明明身形比莫利亞小了不止一圈，那股居高臨下的氣勢卻絲毫未減。

“嗯……霸氣是回來了，勉強有了點當年在新世界攪風攪雨的影子。”莫澤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毫不留情地戳著莫利亞的痛處。

“可惜啊，你實在太依賴那些收集來的影子了。現在大部分影子都被打散，你本人，充其量不過是一個稍微硬朗些的空架子。”

他頓了頓，似乎在欣賞莫利亞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的巨大身軀，而后露齒一笑，笑容里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戲謔：

“不過嘛，看在你總算給我帶來點驚喜的份上，我改變主意。”

“決定不殺死你了。”

莫澤伸出手，發出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的正式邀請：“成為我的手下吧，月光·莫利亞！”

但這番話在莫利亞聽來，與其說是招攬，不如說是更深層次的羞辱。

“你還要……愚弄我到什么地步？”莫利亞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雙眼幾乎要滲出血來。

佩羅娜、阿布薩羅姆、霍古巴克倒在地上的身影在他腦海里反復閃現，每一次閃現都像是一把滾燙的烙鐵按在他的心上。

胸腔里的怒火混合著新生的力量，幾乎要將他的理智一同焚燒殆盡。

“你這家伙……”莫利亞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地底深處滾過的悶雷，每一個音節都裹挾著難以言喻的恨意與決絕，“給我……適可而止啊！”

他猛地抬起右手，不再需要言語命令，他自身的影子便有了生命般應聲而動。

那影子不再是平面的、虛無的投影，而是猛地從他腳下剝離、升騰、膨脹！

漆黑的影子瘋狂扭曲變形，瞬間化作無數只沒有實體的黑色蝙蝠。

這些影子蝙蝠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卻帶著令人心悸的死寂與壓迫感，形成一股龐大洶涌的黑色洪流，遮天蔽日般朝著莫澤席卷而去。

面對這聲勢浩大、仿佛要吞噬一切的一擊，莫澤卻連腳步都未曾移動分毫。

他甚至微微歪了歪頭，臉上帶著幾分孩童般的好奇，完全沒有防御的打算，就那樣任由那密集的、帶著怨憎之力的影子蝙蝠將自己層層疊疊地完全包裹。

“影箱！”

莫利亞一聲低喝，攥緊了因用力而青筋畢露的拳頭。

包裹住莫澤的無數影子蝙蝠瞬間停止了狂亂的飛舞，它們彼此擠壓、融合、壓縮、凝固，形態飛速變化。

眨眼之間，就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表面光滑如鏡、棱角分明的巨大黑色立方體。

這個立方體嚴絲合縫，將莫澤徹底囚禁在內，隔絕了光線與聲音，仿佛一個絕對的囚籠。

莫利亞看也不看那影箱，彎腰撿起剛才被打落在甲板上的巨大剪刀。

冰冷的金屬握柄被他重新攥緊，雙手手臂上的肌肉虬結墳起，青筋畢露。

他將自身的霸氣毫無保留地注入其中，黑紅色的電弧如同狂蛇，在剪刃表面瘋狂跳躍、竄動，發出“噼啪”的爆響。

強大的力量甚至讓剪刀本身都開始微微震顫，發出低沉的嘶鳴。

影箱內部，是一片純粹的黑暗與死寂，連空氣的流動都感覺不到。

莫澤環顧四周，臉上的表情從好奇逐漸轉變為一絲興味。

“哦？有點意思，完全的隔絕空間嗎？”他伸出手指，隨意地在影箱的內壁上敲了敲，發出沉悶的“咚咚”聲響，如同敲擊厚實的金屬。

“唔，強度還算不錯，比想象的要堅固一點。”

外面，莫利亞已經用盡全身力氣，高高舉起了那把纏繞著黑紅電光的巨大剪刀，鋒利的剪刃直指懸浮在半空的黑色立方體。

他眼中燃燒著決絕的火焰，那是賭上一切尊嚴，不惜代價也要保護僅存同伴的意志在咆哮。

“影……”他喉嚨里發出沉重的喘息，每一個字都仿佛耗盡了他的力氣，全身的力量都匯聚于高舉的剪刀之上，“斷！”

然而，就在莫利亞即將揮下剪刀的瞬間——

“如果僅僅只有這種程度……”影箱內，莫澤的聲音陡然響起，穿透了厚實的影子壁障，清晰地傳了出來。

那聲音不再是之前的玩味和戲謔，而是充滿了絕對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感，“這場戰斗，就到此為止吧。”

“不過為了表示對你這份意志的‘敬意’……”莫澤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宣告終結的意味，“就讓我用最強的一擊，來回應你的覺悟！”

他的右拳緩緩握緊。

一股遠超之前任何一次攻擊的、令人靈魂戰栗的恐怖力量開始瘋狂積蓄。

并非單純的氣勢，而是實質性的能量在凝聚。

拳頭周圍的空間肉眼可見地開始扭曲、褶皺，甚至向內塌陷，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聲響，仿佛連空間本身都在呻吟、即將破碎。

那剛剛成型、看似堅不可摧的黑色影箱，在這股力量開始凝聚的瞬間，表面便浮現出無數細密的裂紋。

連半秒鐘都未能堅持，內部積蓄的力量猛然爆發！

“轟——！”

影箱如同被從內部引爆的炸彈，猛地炸裂開來，無數破碎的影子碎片向四面八方激射，隨即在空中消散。

莫利亞瞳孔驟縮，透過那爆散的黑影，他再次看到了那個毫發無傷的身影，以及他臉上張狂的笑意。

莫澤的右拳在莫利亞眼中不斷放大，拳頭上似乎還縈繞著某種無形的、震碎空間的余波。

“超·破壞拳！”

這次莫澤沒有繼續留手，反正海賊世界除了極少數能被無上大樓梯這種東西害死的脆皮，大部分家伙都皮糙肉厚得離譜。

況且莫利亞找回了心氣，霸氣的強度更上一層樓，不會再發生像剛才那樣一碰就碎的情況了。

死不了人的。

呃，應該死不掉吧……

畢竟好歹是七武海，這點抗擊打能力總該有的。

大概？

莫利亞眼前一黑，世界陷入沉寂。